我,霸總,開始咸魚 第2節(jié)
裴然伸手接了,笑著摸了一下弟弟的頭頂。 那個笑容,就仿佛冰雪消融,春光乍現(xiàn),將他那張本就優(yōu)越的臉,一下子又增添了三分色彩。 裴安看著,然后低下了頭。 他的哥哥,一向就是這么耀眼好看,就算是在人群之中,也沒有人能忽視他。 一直到裴安所說的店,他才重新打起精神來。 兄弟兩點(diǎn)了一桌子的燒烤。 店老板看樣子和裴安還挺熟的樣子,一直在打量裴然。 不僅另外送了吃的,還想要過來嘮幾句,被裴安嬉笑著推開打發(fā)了。 邊吃邊聊,裴然今天心情確實(shí)不錯,多少透露了一點(diǎn)工作上的事情。 “哥,你太厲害,能賺這么多錢!” 裴安看著哥哥的樣子充滿了崇拜。 “你好好念書,等你工作了也能這么厲害?!?/br> 裴然知道弟弟的學(xué)習(xí)成績沒有他那么好,可能是裴安有他這個當(dāng)哥哥的作為后盾,凡事都沒有他那么拼命,讀書也不是那么認(rèn)真。 每次他都忍不住要多說兩句。 裴安立即低下了頭,不敢再去看他哥的眼睛,輕輕“嗯”了一聲。 兄弟間三不五時就會上演的這一幕,總是神奇地以弟弟乖巧的應(yīng)承而結(jié)束。 裴然也沒有時間去多想,孩子大了,不愿意被說教也是正常的。 吃飽喝足,裴然不用弟弟開口,就給他轉(zhuǎn)了三千塊的生活費(fèi)。 “錢用完了就和哥說,平時也不要太省了,該和同學(xué)出去玩的時候就要出去玩,多交點(diǎn)朋友。” 在學(xué)校里,太不合群,是可能會被當(dāng)成異類看待的。 裴安拿著手機(jī)收了錢,對著他哥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哥,你放心,我有朋友,在學(xué)校里不會被人欺負(fù)的?!?/br> 裴然一想也是,弟弟總歸和他不一樣。 吃完宵夜回家,裴然在裴安的貼心要求下,沒有將他送上樓。 看著樓梯間的燈光一層一層往上亮起,直到那一層的房間也亮起了燈,裴然才轉(zhuǎn)身離開。 他打車準(zhǔn)備回自己的住處,上車前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拿著弟弟的充電寶忘了還回去。 等他下一次過來還不知道要什么時候。 充電寶也是生活必須品了,弟弟平??隙ㄒ惨?,他拿走了,這孩子可能會再去買一個。 這冤枉錢花得沒必要。 于是,裴然又回身進(jìn)了小區(qū),上樓去還充電寶。 敲了門,不過幾秒,門就開了。 “哎,老板今天這外賣送得挺快……呃……嘶!” 開門的是一個帶著一身花露水香氣的藍(lán)毛。 看著和裴安差不多年紀(jì),叼著根香煙,站得歪七扭八,說話的時候一雙眼睛還看著屋里。 等到他回頭冷不防看到裴然的臉,頓時驚得香煙都掉了。 煙頭筆直落在只穿了人字拖的腳背上,痛得他抽了一口冷氣直跳腳。 “裴安的朋友?” 裴然的表情在一瞬間冷了下來。 這么熟悉的口吻,要說不是屋里人的朋友,都沒有人相信。 藍(lán)毛捂著腳丫子,躬著身子像只直立的大蝦,他張了張嘴巴,想要再扯個什么謊,但是一對上裴然的眼神,視線立即就飄開了。 這個男人好可怕…… 裴然沒再多一句廢話,將人往旁邊一撥,徑直走了進(jìn)去。 屋里那濃郁得嚇?biāo)廊说幕端奈兜酪呀?jīng)散了大半,夾雜在其中的煙酒味終于又占領(lǐng)了上風(fēng)。 直撲入人的鼻端。 裴然抬眼就看到六七個五顏六色的腦袋扎堆在客廳的沙發(fā)前,茶幾上的瓶瓶罐罐東倒西歪。 幾個外賣的打包盒已經(jīng)見了底,骨頭垃圾一片狼藉。 唾沫橫飛著正在吹牛的裴安突然感覺到不對勁,他一抬頭,就看到他哥正站在那里,冷眼看著他。 “哥……” 哥? 那一堆正熱鬧的人齊刷刷抬頭。 一身西裝的裴然站在那里,和這一屋子的破洞流蘇裝們,仿佛是某高奢品牌發(fā)布會和城北小菜場的碰撞,硬被這場意外揉捏到了一起。 對比格外地慘烈。 裴然收回了視線,將手上的充電寶放到了玄關(guān)處的柜子上,然后轉(zhuǎn)身就走。 正自惴惴不安的裴安見狀,腦海里只閃過一個念頭。 完了,他哥生氣了。 然而不等他組織好語言,裴然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了。 沒有一句試圖要?dú)w勸某人“迷途知返”的意思。 那份裴安覺得牢不可破的兄弟情,一下子稀碎得不如紙糊的。 他身邊的狐朋狗友們推了他一下:“裴安,這是你哥吧?他就這樣走了,沒事吧?” 裴安這才如夢初醒,也顧不得別的,拔腿就追了上去。 他哥是不會有事,但是他以后的生活費(fèi)可有事了。 他哥是多絕一人,他這會兒回想起來了,想想他爸那份被常年拉黑的套餐,他不想成為繼承者。 裴安跑得飛快,終于在裴然上出租車前追到了他。 “哥,我錯了,你聽我解釋!” 裴然嘴角動了一下,看著弟弟的樣子,覺得既熟悉又陌生。 他也是太久沒有好好看看這個弟弟了,這孩子的變化可比春天的景色還大。 原來他長得和他們的爸還真挺像的。 接下來要解釋的話,大概也會挺像。 裴然沒有多少興趣聽那一堆浪費(fèi)時間的屁話,他上車要走,但是裴安硬拉著他不放。 司機(jī)看著這情況,在看八卦和抓緊時間賺錢兩相權(quán)衡之下,甩下一溜車尾氣走了。 裴安抱著他哥不撒手,眼淚已經(jīng)下來了。 “哥,那些人只是小區(qū)里的鄰居,他們偶爾過來找我玩,我平時也不和他們一起,我沒有學(xué)壞,你要相信我!” 裴然勾了一下嘴角,心說,瞧,這不是猜著了,和他爸的說辭有七八分相似么。 就差逼急了拿親情壓他,罵他不顧念兄弟情誼。 從弟弟家出來后,裴然的嘴就沒有再張開過,嘴角邊的嘲諷倒像是凝固在了上面。 他聽著那些讓他想把剛才吃的那些宵夜都吐出來的鬼話,手上使了點(diǎn)力,把人甩開了。 也不去聽裴安在身后喊些什么,他自顧著準(zhǔn)備過馬路,去對面打車。 大半夜的馬路上空無一人,裴然走到一半,猛地從斜地里躥出一輛摩托車來,車速快到他完全沒有反應(yīng)的時間,直接就將他撞飛了出去。 砰地一聲又落回到了地上。 機(jī)車開過十幾米,一個甩尾又開了回來。 吱地一聲響,急剎停在了裴安的身前。 “你瘋了!” 裴安面如土色,手足無措地看著倒在血泊里的哥哥,又看向騎著機(jī)車的朋友怒吼出聲。 他的聲音也在發(fā)抖,額頭和脖子上的青筋一下子都冒了出來。 他心里全是害怕,殺人要坐牢的。 “我還不都是為了你!” 騎著機(jī)車的黃毛整個人也在打顫,他停了車,走到裴安的身邊,給他出主意,說話的時候滿嘴酒氣。 “你不是說你哥脾氣很難搞嗎,看他剛才的樣子,你以后還能從他那里拿到錢嗎?你想想,不如他死了,你是親弟弟,他留下的錢也該分你一份,怎么都夠你吃了?!?/br> 裴安:“但是我們殺人了,警察肯定會來抓人……” 黃毛捏住他的肩膀:“怕什么!只要拿到死亡證明,把人一燒,就什么事情都沒有了,那些人我都認(rèn)識,我?guī)湍愫^去!” …… 天旋地轉(zhuǎn)中的裴然,在恍惚了好一陣之后,終于穩(wěn)住了自己的心神。 至于身體,他懸在半空,看著已經(jīng)摔在地上沒有了動靜的自己,他想,大概以后他都不需要再去擔(dān)心身體的事情了。 靈rou分離,他這是死了吧。 裴然木然看著這一切,心疼著他那身西裝沾滿了塵土。 可能都摔破了,沒法再穿了。 裴然飄著,無處可去,就只好跟著裴安。 看著他趁著半夜無人,和人把自己的尸體搬回了樓上,收拾好了血跡,第二天裝成發(fā)現(xiàn)他猝死的樣子,哭著去找人辦理后事。 裴然第一次發(fā)現(xiàn)他弟弟的演技比起他爸來,要好了不止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