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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魚真的愛王子嗎? 林樓真的愛陳穎林嗎? 元始摸著隱隱作痛的齒痕,下定決心,這個世界任務,他一定要完成。 笑什么廖銘把元始額角上的卷毛往后捋了捋。 此時,元始臉上是勢在必得的笑容。 廖銘,我,林樓,我們三個一定會成為最好的朋友! 吹完頭出來的林樓正好聽見這句話,他興致缺缺地睨了眼渾身閃著高興勁兒的元始,并沒有否決他,只靜悄悄地走過去,拉開被子,躺在元始的身旁。 我關燈了。林樓說。 嗯嗯! 啪一聲,整個房間進入黑暗之中。 十月的月光從半遮的窗簾間透進來,打在床上。 在夜色中,元始的眼睛變得更亮了,那層淚膜上泛出一點星光,他昂聲問:林樓,你之前說有話要跟我說,你要說什么? 林樓聽著房間內第三個人的呼吸聲,側頭靠在元始硌人的肩上,柔聲說:我忘記了,等我想起來再告訴你。 好!在黑漆漆的床上,元始大力點了下頭。 沒一會兒,率先睡熟過去的元始慣性地翻過身,像只小動物似的將自己的手腳都壓到廖銘的身上。 寂靜的房間里,一點布料摩擦聲都十分明顯。 林樓感覺到了身邊的動靜,黑暗中,他側過頭去也看不太清,只聽到廖銘哼笑一聲,被子和衣物摩擦的悉索聲又響了幾秒鐘,房間才重歸寂靜。 手指試探性地往旁邊一模,知曉身旁的體溫被別人給抱走了的林樓咬著后牙,努力控制住憤怒的情緒。 慢慢的,林樓也進入了睡眠。 今夜,林樓再也沒有做那些噩夢。 夢里沒有愚蠢至死、飛蛾撲火的林樓,也沒有失血而死、身體冰冷的元始。 林樓漸漸覺得自己渾身變得輕飄飄,頭腦沉重,四肢下墜,他好似漂浮到了一處陌生的地方。 這地方白茫茫的,充斥著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像是醫(yī)院,又不太像是。 困惑的林樓隨著風的流動飛著,在空中飄過一個又一個房間,忽然,他的身體逐漸下沉,雙腳踩在瓷磚上。 他此時正站在一條看不見盡頭的昏暗走廊上。 正當他猶豫不前的時候,竄在走廊上的呼呼風聲中仿佛夾雜進了其他的聲音。 是哭聲。 像小孩子稚氣未脫、奶聲奶氣的哭聲,又像是瀕死小獸絕望至極的悸哭聲。 聽了許久,林樓覺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聽到過,是很熟悉的聲線,他不自覺被吸引了,終于抬起腳步,繼續(xù)前行。 很快,林樓停在一道鐵門前。 與其說這是一個房間,不如說這是個鐵籠。 林樓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直接穿過寒得刺骨的銀色鐵欄后,便提步走進。 他緩慢地打量起這個狹小逼仄的空間,嗅覺感觀逐漸恢復的他忍不住皺起劍眉。 糞便尿液的腥臭味和食物變質的酸臭味交雜在一起,林樓屏住呼吸,捂住口鼻,喉頭一陣抽搐,他差點就要嘔吐出來。 當他忍不住想離開的時候,幾步遠的角落里又傳來更大的哭聲,幾乎響徹整個鐵籠。 也許是離得近了,林樓終歸是聽清楚了。 這是元始的聲音! 他瞪大了眼,在這小小的昏暗中一厘一厘尋找起來。 最終,林樓找見了哭聲的來源。 那來自于一截不足一米的人體,瘦弱不堪,僅有薄薄一層。 啊! 林樓被嚇得后退一步,不受控地發(fā)出驚呼。 那殘缺的人體止住了哭聲,仿佛發(fā)現(xiàn)了林樓的存在,趴在地上的臉揚起來,雜亂的卷曲黑發(fā)下,露出一雙黑亮的大眼睛,眉頭間慣性地皺著,像是在迷惘又像是在憐憫。 那個人張開干裂蒼白的嘴唇,好像要對林樓說什么。 林樓 林樓,快醒醒。 林樓快點張開眼睛! 林樓猛地張開眼,如同溺水的人浮出水面,他的胸口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地急促呼吸著。 林樓,你做噩夢了嗎? 雙眼逐漸聚焦,元始擔憂的臉龐映入他的眼簾。 林樓倏地翻身將元始壓在身下,寬大的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探向元始的大腿根處,緊接著,一點、一點摸索到腳掌。 元始被迫發(fā)出抑制不住的笑聲,他實在無法忍受,大力地踢開林樓的手,氣喘吁吁地藏進被子里面。 林樓,我真的很怕癢,你不要一直撓我! 林樓低著頭,死死地盯住自己的雙手。 是完整的!有完整的兩條腿! 但夢里的一切還烙印在他的腦中。 他不會認錯。 那是元始! 一定是元始! 這會是一個預警夢嗎? 是誰做的? 是陳穎林嗎? 林樓心中霎時間翻涌起nongnong的恨意。 我一定! 一定要先弄死陳穎林! 我要千倍百倍將陳穎林折磨致死! 聽著林樓越發(fā)急促的呼吸,元始連忙裹著被子爬到他的身旁,彎下腰去察看林樓的表情,但林樓將自己的臉緊緊捂在手掌里,他根本看不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