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
他可沒有漏看王醫(yī)生警告的眼神,三人中外形最粗獷的他必定是王醫(yī)生心中的頭號嫌疑犯。 林樓轉(zhuǎn)向元始,問:你吃過飯了嗎? 元始謹記王醫(yī)生的醫(yī)囑,沒有說話,只點了下頭。 尚裕森識相地替他補充:他吃過了,喝了三碗清熱解毒的湯,吃了一碗軟綿綿的燉菜,都是廖班長安排阿姨做的。 過來吃藥。不知何時已經(jīng)把溫水倒好的廖銘把人招呼過來。 元始快步跟過去,接過廖銘遞過來的藥丸,里面有七顆顏色鮮艷的藥丸,他張開嘴,仰起頭全部倒進了嘴巴里,接過溫水喝下。 這么多顆一起吞,你不怕噎著啊?尚裕森咋舌地看著。 元始停了幾秒,又吞咽了一下,把杯子舉向廖銘,張開嘴,露出舌頭上已經(jīng)褪去糖衣的七顆藥丸。 一顆都沒吞下去?尚裕森奇怪地問。 廖銘給他倒了第二杯溫水,元始仰頭一口悶,又把杯子舉向廖銘,張嘴讓人看他舌頭上數(shù)量不變的藥丸。 明明看到他喉部有好幾次吞咽動作的尚裕森看得目瞪口呆。 把藥拿出來,一顆一顆吞。廖銘說。 林樓快速抽了張紙墊著,讓元始把藥丸放在上面。 元始又喝了一杯溫水,在三人的注視下,元始再次伸出舌尖,已經(jīng)融了三分之一的藥丸仍身殘志堅地立著。 你長這么大你都不會吞藥嗎?尚裕森難以置信地問。 聽出尚裕森的鄙視,元始小聲反駁道:我會,只是習(xí)慣了。 尚裕森嘲笑道:什么奇奇怪怪的習(xí)慣?難道你是特工嗎?你會不會把藥藏在小舌里面?你的嘴巴里可以藏刀片嗎? 林樓大力一掌按在尚裕森的的肩上,說:尚裕森,打電話問王醫(yī)生可不可以把藥丸磨成粉沖成藥水喝。 噢噢,馬上! 廖銘沉默地轉(zhuǎn)身往廚房走。 第46章 虧【喜】【枝枝】 等王醫(yī)生說可以的時候,廖銘已經(jīng)拿著一個瓷制小擂缽走了過來。 還沒來得及奇怪廖銘怎么比他還熟悉東西放在哪里的尚裕森整張臉都皺著,盯著元始干下一杯渾濁得像石灰水一樣的藥水。 苦不苦?林樓心疼地問。 元始吸了下舌頭上殘留的藥汁,搖搖頭。 廖銘一如既往地將元始之外的人當(dāng)成空氣,他牽起元始的手,將人往樓上帶,并跟元始說:洗腳,睡覺。 目送著兩人上樓,林樓猶豫了下,腳步定在原地,并沒有跟上去。 唉,幸好明天周日,不用上課,不然擔(dān)驚受怕了一整天的我肯定要請假來修補自己受傷的心靈。尚裕森抱怨道,他看著林樓,問:你怎么不一起上去? 林樓說:今晚我跟你一起睡。 尚裕森很害怕:哈?為什么啊! 林樓不理他,只留給他一個后腦勺。 另一邊,被郊區(qū)的冷風(fēng)吹了半宿,阿成和阿德也慢慢蘇醒過來。 兩人均是動作僵硬,好像剛跑完五十公里的馬拉松一樣,渾身沒有一處不酸痛。 呃啊痛阿成痛呼出聲,差點爬不起來。 阿德扶著地面,四肢著地,緩緩站起,他也實在是直不起身板,只能如同八十歲老人似的弓著身體。 適應(yīng)了好久,兩人才能勉強走動。 阿德的眼睛要尖一些,他注意到那股時不時吹過來的冷風(fēng)是從落地窗那邊來的,定神一看,滿地狼藉,玻璃碎片散了一圈,窗口破裂處有個人不知死活、衣衫不整地趴在那里,看身形和穿著,那狼狽的男人應(yīng)該就是他們的老板。 阿成也發(fā)現(xiàn)了,他大喊:是老板! 阿德強忍酸痛走過去,僅粗看一眼,便慌亂地回頭跟阿成說:快點叫救護車 陳穎林看似是受到了和元始差不多的遭遇,但他的狀況要慘得太多。 喉管損傷,聲帶受損,脖子被迫打上石膏的陳穎林帶著吸氧器,全無意識地躺在病床上。 就在陳穎林昏迷的這段時間,手下三十幾個公司群龍無首亂成一團,十多個娛樂場所有九個已經(jīng)被舉報查封,還有五十多個小產(chǎn)業(yè)例如網(wǎng)吧、酒吧之類的都被以違規(guī)為名強制停業(yè)。 足有九十多層的商業(yè)大樓里,已經(jīng)六十五歲的董海嵐在晚上十點的時候,還坐在辦公室里為搞垮陳穎林的勢力而努力工作。 他的辦公桌上還擺著他寶貝女兒的相片,每每看到少女無憂無愁的笑臉,董海嵐便忍不住老淚縱橫。 都怪他識人不清提拔陳穎林,是他把這個白眼狼帶到董寶珠身邊的。是他默認了兩人的早戀,也是他同意了兩人的婚事。 一想到董寶珠即將臨盆,還要獨身一人面臨陳穎林跟別人在她的婚床上出軌的畫面,董海嵐便心如刀絞。 那時他正在國外出差,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一下飛機趕回來的他,只能見到董寶珠冰冷的尸體。 董寶珠是從樓梯上摔下來,肚子砸在扶梯扶手上,大失血而亡的。 那時的董海嵐還很信任陳穎林,見到陳穎林魂不守舍,滿頭是血,恨不得跟董寶珠一起死去的樣子,他連陳穎林送到他面前的監(jiān)控視頻都沒有看,只頂著一夜之間長出來的半頭白發(fā)跟著女婿一起處理女兒的后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