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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斯奈特仍然是一副失了魂的樣子,齊江淮的嘴角勾起幾不可查的弧度,他體貼地說:斯奈特,你熬了一夜,也辛苦了,你先去休息吧,暫時由我來照看元始。 斯奈特抬起頭,慢半拍地回答:是,上將。 看著斯奈特失魂落魄的背影,齊江淮強力憋住面上的笑意,他故作深沉地壓住臉色,轉身走向醫(yī)療室里間。 床上的病人此時還在熟睡中。 齊江淮站在床邊,目光柔和地盯著,臉上是他自己都沒發(fā)覺的寵溺笑容。 元始將全身蜷成蝸牛殼的旋渦形狀,雙手疊在胸前,柔軟的手掌壓在下巴和脖子之間,膝蓋擋在臉的前方,讓人看不清他的五官。 齊江淮心里依舊在措辭著,他仔細思量,要怎么跟元始解釋才是最好的。 在夢境中,元始是普利莫家族遺棄的私生子,他又是Beta,地位卑微,即便一開始就站到他的身邊,元始也從沒被人認可過。 雖然雷亞杰從來不講,但齊江淮清楚,就連雷亞杰也是看不上元始的,認為他只憑著比Omega更漂亮的相貌和可憐身世才得以在自己身邊站穩(wěn)腳跟。 沒有人愿意多花費一點時間來了解一下元始,如果在夢境中,元始不只是圍著自己打轉,不與外界完全隔絕,能夠多交一些朋友,多學一些東西,元始一定不會在與自己失去聯(lián)絡的情況下孤立無援、悲慘赴死吧 經歷過夢境中的一切,齊江淮不敢保證自己已經完全消除了心魔,看他現(xiàn)今還無法從元始的死亡中釋懷就能清楚,愧疚的枷鎖還沉沉壓著他的心臟,時不時隱隱作痛,他仍然需要元始始終如一、永不背叛的陪伴,可他此刻更希望元始能夠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思緒雜亂的時候,時間走得飛快,轉眼到了大中午。 站了幾個小時的齊江淮動作緩慢地坐在床邊,盡管他的動作放得再輕再慢,用高難度的睡姿睡覺的元始還是被他驚醒了。 元始睜開雙眼,瞳仁上的一層淚膜顯得他眼神迷茫,可齊江淮沒辦法忽略他捏緊的拳頭。 若不是在一瞬間認出了床邊的人是齊江淮,元始的拳頭早就重重打在他的面門上。 上將元始揉著眼睛,翻身躺平,驅散睡意后,他從床上坐起來。 齊江淮聽著他比之前更沙啞的聲音,忍不住問他:渴嗎?要不要喝水? 元始靜靜地坐了一會兒,把齊江淮的話反復理解了幾遍,終于想明白了,他點點頭,自己把手伸到床下,熟練地cao作著,一張小餐桌從床的兩邊升起來拼接,一次性被子緩緩升起,里面是滿滿一杯飲用水。 我自己來。元始舉起水杯一飲而盡,他已經完全清醒了,兩眼明亮地盯著齊江淮看,上將,您找我有什么事嗎? 齊江淮凝視著元始比實際年齡看上去要稚嫩得多的臉龐,終究還是下定決心。 一個月后,我會送你去國家聯(lián)邦排名第一的卡德圣學校學習。 元始歪著頭,不解地問:為什么?我不能跟在上將身邊學習嗎? 去學校上學可是很忙的,在林樓那個世界元始便深有體會,這樣的話他可沒辦法好好陪在齊江淮身邊保護他了。 讀懂元始眼里的不舍,齊江淮縱使內心百般糾結,也只能強忍心痛,僵硬地回答:你若是想在我身邊待著,是有門檻的。你必須拿到卡德圣學校的畢業(yè)證書,并且取得戰(zhàn)斗機甲專業(yè)的前三名。 聽到這個要求,元始的頭不禁向后抗拒地仰了仰。 他不免又想起廖銘曾經給他定下的全市模擬考第一名,為了拿到這個第一名,實際學歷只到初三便被迫中斷住進精神病院的他簡直是把自己逼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還是因為有廖銘和林樓這兩個學神的幫助才得以達成目標,只靠他一個人的話,根本不可能完成,國際聯(lián)邦排名第一的學校,聽起來就有好多學神的樣 必須要去嗎?元始卑微地低下頭,小聲問道。 聽著這蔫巴巴的語氣,齊江淮逼自己閉上眼不去看,強硬地點點頭:你必須去! 元始的五官頓時煩惱地皺成一團,兩道濃眉沉重地收著,壓在兩顆黝黑的眼睛上,他艱難地抬起頭,只能見到齊江淮刻意躲避的側臉,這下子連他最有用的眼神攻擊都無法派上用場了。 只有我自己一個人去嗎?元始說話的聲音更啞了,每個字都帶著哽咽的音節(jié),可憐巴巴的。 第102章 堂堂正正來我身邊【惡】 齊江淮緊緊扣著自己的兩片眼皮,打定主意不睜眼,他可不要跟元始對視上,因為他根本無法抵抗那雙濕漉漉的眼睛,哪怕看上一眼,他都會無法控制地心軟。 上將,你會跟我一起去嗎?元始半坐著,雙手壓在前面的被單上,身體往齊江淮的方向傾去。 齊江淮沉默一瞬,搖了搖頭,回答他:我平日工作很忙,沒有空陪你一起去。 元始不放棄地問:那就只有我一個人去了嗎? 家里也沒有與你適齡的孩子齊江淮放輕聲音,其實他也不放心元始一個人去,但在齊家里,他自己便是年齡最小的一個,他早已從學院里畢業(y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