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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意白吃白住,心里過意不去,想要回去又怕林筱獨身租房不安全。于是一周后,他干脆狠狠心租下了另一間。這樣一來,他每天步行幾分鐘就能到醫(yī)院,倒是難得地睡起了懶覺。 天氣漸漸轉(zhuǎn)暖,何意的課題進展順利,學(xué)習(xí)和生活都已走上正軌。 而在跟王董的公司合作過程中,他也不可避免地了解到了米忠軍的新動向。又聽說米忠軍對米輅十分疼愛,為其購置房產(chǎn)車產(chǎn),米輅現(xiàn)在名下有公司有物業(yè),年紀(jì)輕輕已身價千萬。 王越跟他說起時,刻意避開了跟賀晏臻有關(guān)的內(nèi)容。何意也從不打聽,他在年前就拜托李默,為他介紹一位做職務(wù)侵占專題的記者。彼時那記者正在外地調(diào)研,聽李默說對方這個月便能回北城了。 何意手里,舉報米忠軍的材料已經(jīng)寫好,他現(xiàn)在萬事俱備,只等跟記者碰頭后,將這封信件實名寄出。 第79章 記者跟何意約定的見面時間是三月份, 然而直到三月底,何意也沒等到對方的消息。直到四月一號,李默來找他, 何意才知道出事了。 那天身邊的人還在調(diào)侃愚人節(jié)的段子, 李默的神色卻很凝重。 何意隨他走到一處僻靜角落,聽他講完來意, 這才知道那記者在回北城的前一天, 趕著雨天走盤山路,結(jié)果一時不慎, 車子打滑滾下了山,人已經(jīng)在醫(yī)院救治半個多月了。 幸好對方命大, 如今命是撿回來了,但全身上下多處骨折,還不知什么時候才能下床。 那記者是李默的爸爸一手帶出來的, 做事極為認真,也對李默的事情十分上心。因此上周他蘇醒后,因記掛著何意的事情,安排了一位徒弟來北城與何意見面。 李默見到那位徒弟吃了一驚,打電話詢問自己的父親,這才知道事情始末。 何意沒想到事情會這樣,詢問了對方的傷勢。 李默黯然道:我爸去看了,說他這次是真的命大, 傷勢看著怪嚇人。我爸之前有個同事就是這樣沒的。 何意明顯感受到李默的低落,他輕輕嘆氣:抱歉。雖然這事跟他無關(guān)。 沒什么,李默道:我過來是問問你, 你還要見他徒弟嗎? 何意聽出他有顧慮, 問:他徒弟有問題? 那倒沒有, 只是人太年輕了,入行才兩年,他昨天一來就讓我喊你出來。做事冒冒失失的,看著不太靠譜。李默道,這事我是想幫你的,現(xiàn)在拖延了半年多,如果最后介紹個不靠譜的,我也別扭。 可能只是性格如此。何意笑笑,先見見再說。 小記者叫方文禮,個頭不高,濃眉細眼,臉頰微微鼓著。見何意的時候穿著襯衫和鐵灰色的褲子,頭發(fā)也顯然打理過。 何意做東,約他和李默到一家烤rou店吃飯,他進店后便微微皺了皺眉,隨后看到何意,眼睛一亮,上上下下地將何意打量了一番。 只這初印象,就叫人不喜。 何意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仍笑著請對方點餐。那人卻講究甚多,吃飯時并不聊正事,只等飯后,轉(zhuǎn)移陣地到茶館,選了處僻靜包廂,這才邊喝邊聊。 有些事要注意隔墻有耳。方文禮翹起腿,雙手握著茶杯,看向何意:你把你掌握的情況說一說。 何意將米忠軍的情況以及自己掌握的證據(jù)選擇性地做了介紹。 方文禮聽到一半便開始皺眉,不等何意說完,又打斷道:恕我直言,你之前找我?guī)煾甘且鍪裁? 何意愣住:你師父沒跟你說嗎? 他沒提過,這次也說讓我看看怎么幫你。方文禮似乎也有些意外,看著何意,我以為是跟我們這次的專題有關(guān),但聽著不是這么回事。你說的這個人我們用不上。 何意跟李默對視一眼,不由問他:你以為我們是要提供材料? 不是嗎?方文禮問,那是要做什么? 我不確定這次舉報后的結(jié)果怎么樣,所以想提前聯(lián)系好你們,如果有必要的話,再通過媒體曝光一次。何意道,之前聯(lián)系那位老師,也是這個打算。 那怎么可能!方文禮驚呼一聲,看向倆人,你們不是A大的學(xué)生嗎? 是的,怎么了? 那怎么會連這點常識都沒有? 方文禮瞪著他們,伸出手指,第一,體制上,同級媒體不能監(jiān)督同級D委,這人曾經(jīng)的行賄對象級別在我們之上,我們沒有監(jiān)督的權(quán)利。第二,我們的報道從選題、采訪、編輯、審稿到最后簽發(fā),要層層把關(guān),你提供的選題就不會通過。當(dāng)然,最重要的一點,貪腐報道屬于負面報道,你以為是隨便什么人都能發(fā)的嗎? 他說到這看向李默,覺得奇怪:你也不知道?重大事件和丑聞報道一般都是要用通稿,自主稿件風(fēng)險很大的,我們怎么可能會寫這個? 何意傻眼,他一直認為有媒體跟進,米忠軍這次一定不會像之前那樣成為漏網(wǎng)之魚。卻不料行有行規(guī),他太想當(dāng)然了。 李默也怔了怔,面露尷尬:我對這些的了解的確不多。只記得我爸發(fā)過曝光的報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