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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意愣住,不由氣結(jié)。 你教育我?他抬眼瞪過去,這還不是你惹的麻煩? 怎么又是我惹得?賀晏臻朝他走近一些,說說。 何意并不信他猜不到緣由:你裝什么傻?米輅被你迷的五迷三道的,怕你再吃回頭草,找人天天跟蹤我看我有沒有跟你聯(lián)系。你別說你不知道,你就是不知道,現(xiàn)在我也告訴你了,所以您回去之后能不能好好哄著你的小男友,給他充足的安全感,別讓他再來sao擾我行嗎? 賀晏臻看著他,目光灼灼:怎么給安全感? 何意: 不如你教我?賀晏臻又道,我知道你跟著我受了很多委屈,你告訴我我怎么改,才能讓你覺得踏實? 何意突然后悔,剛剛不應該說那番話發(fā)泄。現(xiàn)在的自己簡直是在自取其辱。 我不知道。何意道,你這么在乎他你自己去問。 賀晏臻仍是看他。 他跟我又不一樣,我們成長環(huán)境天差地別,我不懂的那些他會做得很好。我天生敏感又自卑,他也不會如此。他怎么樣才踏實你該問他自己,問我有什么用?何意想了想,又自嘲地一笑,我其實挺差勁的,是吧。 眼眶陡然酸脹,何意不再說話,轉(zhuǎn)過身背對賀晏臻去攔車。 剛剛的一番話有發(fā)泄的成分,因為他的怒氣像氣泡,被人戳破后只剩下狼狽和委屈。 出租車還沒到近前,淚水卻已經(jīng)不爭氣地滑落下來。 賀晏臻過來扯他的胳膊,何意揮手甩脫。賀晏臻干脆雙手握住他的肩膀迫使他轉(zhuǎn)身,何意力氣不敵,被他轉(zhuǎn)過身時,怒極之下抬手揮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賀晏臻的側(cè)臉頃刻間紅了一片。 何意剛剛氣急,根本沒過腦,這會兒回神自己先愣了。 賀晏臻卻仍舊沒松手,反而將他摟住,一把摁在了懷里。 你很好,差勁的是我。賀晏臻收緊雙臂,在他背上輕輕拍著,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想讓你有安全感。 何意茫然地被他擁著: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 我知道。賀晏臻輕輕嘆息,我還沒學會你已經(jīng)不需要了。 剛剛止住的淚水嘩地涌出,何意咬緊嘴唇,把嗚咽憋回嗓子里,任由淚水落在賀晏臻的肩膀上。 風衣防水,他的狼狽不會浸濕賀晏臻的衣衫,能容他保留最后一點點體面。 何意閉上眼,氣息難平。 暖風輕輕拂過,有丁香的香味在空中浮動。不知道過了多久,何意終于漸漸平復下來。 他用掌心擦了擦眼睛,抹掉淚水,又深吸一口氣。 奇怪的是,先前的恐懼和焦躁被這場淚水溶解,他的頭腦重新恢復了清明不過在路上被人跟蹤而已,有什么呢,反正那些人不會跟著進學校和醫(yī)院。就當自己也有狗仔跟了。 倒也的確是狗仔。 想到這,心里驟然一松。何意徐徐調(diào)整著呼吸,過了會兒,他輕輕推了下賀晏臻,示意他放開自己。 身上的禁錮驟然放松,何意意外賀晏臻的反應。后者已經(jīng)后退了一步,安靜地看著他。 我送你回去。賀晏臻道。 何意躊躇片刻,搖了搖頭。 他沉默地看著賀晏臻,今夜穿著風衣匆匆趕來的人,有著他陌生的堅毅氣質(zhì)。 何意以前就經(jīng)常為賀晏臻的成長速度感到驚訝,而此時此刻,當他意識到自己還要繼續(xù)學業(yè),賀晏臻卻馬上要踏上社會時,何意終于明白賀晏臻已經(jīng)走在了自己的前面。 他其實已經(jīng)看不透賀晏臻了。 既然后者已經(jīng)回到米輅身邊,他們今晚的見面其實是個錯誤。 對不起何意揉了揉眉心,我今晚喝酒了,所以剛剛很抱歉。 賀晏臻并不在意:沒關(guān)系。我先送你回去休息。什么事明天 不用麻煩了。何意卻打斷他的安排,拿出手機,我讓我男朋友來接就行。 賀晏臻: 氣氛有些刻意的尷尬,何意強自鎮(zhèn)定,給張君留言。他說話尚還帶著一點鼻音,一句請求說出了撒嬌的意味。 賀晏臻抬眼,半晌后忽然移開視線,淡淡笑了下。 行。他點點頭,待要轉(zhuǎn)身,卻又道,何意 何意抬頭看過去。 你其實挺殘忍的。 何意到底沒讓張君來接,賀晏臻驅(qū)車離開后,他便自己打車回到了住處。 林筱一直在等門,見他回來急得不得了:你今天去哪兒了?怎么電話也打不通? 何意拿出手機看了眼,短信通知里果然有幾條來電信息酒吧的地下層信號時好時壞,林筱的電話正好沒接通。 沒事,我出去找了個人。何意笑了笑,回到自己的臥室后,又覺得頭大,羅以誠也不是當日在機場偶遇的大學生了。 何意不想招惹他,卻不知道對方會不會放過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