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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森然,雙眼冷冷地瞧著對方。王姑姑臉色變了變:你威脅人? 她有些害怕,虛張聲勢道:你要是這樣,我先找媒體曝光,記者都聯(lián)系好了。 再給你加二十萬。賀晏臻咬牙,壓低聲道,但是,你必須簽字畫押,摁上手印。你要是敢反悔,讓我聽到關于何意的什么謠言你就等著! 王姑姑看他臉色,見他冷冰冰地似乎著實動了怒,不敢再抻了。 這里面有那那么多錢? 現(xiàn)在大庭廣眾的,開箱不安全。賀晏臻道,我現(xiàn)在上去開個房,把你的錢數(shù)出來,你分批拿著去存上。等存完了,麻溜兒地回到南省! 我知道我知道。王姑姑連連點頭,等確認金額談妥,她不由心如擂鼓。 上去開房雖然不太安全,但也得分跟誰,眼前的小生俊秀硬朗,她一個老娘們兒怎么也不吃虧。 賀晏臻從前臺開了間城景房,示意她跟上。王姑姑進入客房后便被眼前的遼闊視野所震撼,她嘖嘖作響,撇著嘴到處看看摸摸。 賀晏臻拿出酒店的信紙和油筆,又打開手機,對王姑姑示意。 我給你錢,得留個證據(jù),一會兒手機放在這,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合同。雙方都不用抵賴。他說完把手機放一旁,打開行李箱,里面齊刷刷的粉色鈔票,還扎著銀行的捆帶。 那一刻,王姑姑簡直說不出的興奮,她快步走前兩步,幾乎要發(fā)抖。 賀晏臻給他紙筆,倆人各自寫承諾書。一方承認給錢買平安,另一方保證拿錢閉嘴。 這邊倆人各自忙碌,最后簽完字,賀晏臻又找印泥。 王姑姑心里打著鼓,從行李箱里往外數(shù)錢,一捆又一捆,正覺得過癮,就聽外面有人敲門。 在門口的賀晏臻順手打開,王姑姑回頭一看,頓時愣了。 幾個穿著制服的民警進來,其中一人拿著記錄儀,另一人喝問:干什么呢! 賀晏臻捏了捏鼻梁,沉默半晌,道:警察同志,我被這人敲詐勒索了。 你胡說!床邊數(shù)錢的人頓時急眼,暴怒道,是你們來找我的!你們先犯了法!警察同志,我要舉報他們! 賀晏臻把手機拿到手里,又將兩份合同遞給了警察。 走。辦事的民警搖搖頭,對倆人道,跟我們去走一趟吧! 賀晏臻也坐了次警車,同一家酒店,他上車后,也坐到了何意當時的同一側。 我抽根煙,介意嗎?他問旁邊同車的人員。 駕駛座上的人已經(jīng)在吞云吐霧了。 不介意。隨便。那人道。 賀晏臻點燃,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他任由煙氣浸潤著自己,又瞇著眼望向遠處。 韓老師上午的叮囑還在耳邊。 有些事情哪怕結果是好的,但如果過程不恰當,大家也很難接受。晏臻,你成績優(yōu)異,家世清白,心智也比同齡人成熟。你應該明白的,你其實不必如此。 賀晏臻不知道韓老師到底知道些什么,她表現(xiàn)得像是看透了自己。 賀晏臻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做這些可能沒道理 。他當時想了想,淡淡道,可能只是本能吧。 何意過完考試周,平平穩(wěn)穩(wěn)地迎來了暑假。 當然作為馬教授的學生,他的暑假時間跟上學差不多,何意也沒有玩樂需求,于是仍給教授做馬前卒,打打下手或者跟著去門診鍛煉。 王一的事情讓他困擾了幾天,他不知道對方什么時候發(fā)難,擔憂幾次后,又想到韓老師的提醒,于是又趕緊從消極情緒和幻想中抽離出來。 韓老師的離開對他來說又是一次難過的離別。 賀晏臻也在這年畢業(yè),何意在他們辦畢業(yè)典禮時悄悄去了本校區(qū)觀禮。 然而那天他去得晚了些,到達時候,cao場上的學生們已經(jīng)在穿著學士服拍照留念,人來人往,所有的人都穿的一個樣。 何意戴著鴨舌帽,站在隱蔽的角落里靜靜地搜尋,直到眼睛被陽光刺得發(fā)疼也沒看到賀晏臻的身影。于是他又安靜地離開。 等到晚上,接到甄凱楠的電話,何意才想到今天甄凱楠也畢業(yè)了。 甄凱楠要去找史寧,因為這幾天要安排的散伙飯?zhí)?,所以?yōu)先喊出了何意和彭海。 405的三個人在學校門外的燒烤店里占據(jù)一席,最后喝的滿地酒瓶,痛哭流涕。 何意醉得不輕,也被兩個舍友帶得鬼哭狼嚎。 他們都知道,暑假就是畢業(yè)季,以后大家各奔前程,無論好壞都會相繼離開 何意只能無奈地接受。 學校里喧囂一陣,又歸于平靜。暑假期間校區(qū)里安靜地嚇人,何意享受這樣的幽靜,只是偶爾,又會感到孤單。 這種孤單不再是濃重到要侵蝕人的黑暗,而是某次晨跑時,希望身邊有人說話的遺憾,又或者歸家時,希望窗戶已經(jīng)亮燈,或者晚飯時旁邊有人看電視的期望。 哪怕吵架也好。 但是林筱在新地方發(fā)展的很好,估計短期沒有回來的打算。甄凱楠也已經(jīng)去找史寧了。彭海跟女朋友出游,同門的師兄姐們跟他的關系還沒有緩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