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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輅上個月跟孫雪柔去大溪地玩耍,賀晏臻不想多生是非,干脆也沒聯(lián)系他。反正他原本也只是米輅的私人法律顧問,既沒有簽訂合同,也不需要辦交接手續(xù),只要把文件放回公司就行。 至于梁老師那邊,賀晏臻雖然不指望她能對何意和顏悅色,但她如果真見到何意,她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地為難他。 一切看著正常,于是賀晏臻盼著日子過得快一點,再快一點。 九月份終于到來。 誰想第一天,壞消息突然降臨。 網(wǎng)絡上突然冒出一個匿名爆料,指A大學生何某學術(shù)不端,拿著老師的研究成果發(fā)論文,且有以前的校園貼證明其大學期間假裝窮困生賣慘,實際穿用都是奢侈品。走關(guān)系擠進科室,沒有多少經(jīng)驗就上手術(shù)臺當助手,拿著病人當小白鼠,甚至違規(guī)用假藥,但全因男友家長是本校老師,所以被壓了下來。 爆料者是投稿模式,多個營銷號皆以中立吃瓜立場發(fā)布,他們看到時網(wǎng)上已經(jīng)掀起不小的輿論。 賀晏臻聯(lián)系幾個流量大的博主刪除,卻有人刪除之后繼續(xù)微博暗示自己被捂嘴,不敢說。于是不明真相的網(wǎng)友群情激奮,開始人rou何某 何意的手機號和住址被爆了出去,然而他辦理各項手續(xù)留的聯(lián)系方式都是用的這個號碼,一時間又不能換號,也不敢將所有來電屏蔽,只得忍下這些sao擾。 就在A大受輿情影響,表示會徹查此事時,何意也注冊了小號,發(fā)表了一篇長微博為自己辯解。 他的解釋條理清晰,有理有據(jù),然而同時,也有人持續(xù)向投稿號證實爆料是真的。對方曬出了自己打碼后的學生證件,并指責何意一直在搞特殊,兩相對比下,何意仍是處于弱勢。而為何意發(fā)聲的校友們也受到了攻擊。 賀晏臻沒想到幾年前的事情會重演,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米忠軍太清楚怎么毀掉何意了。 他怒極,沒想到米忠軍又來電話。 小賀,你看這就是多行不義必自斃,何意這樣的壞學生走不遠的。你受他蒙騙,現(xiàn)在回頭還不晚。至于你干過的那些事,叔叔不怪你。 我?賀晏臻冷笑,我可還沒做什么呢。 你還想做什么?就你知道的那點事,拿去找我麻煩恐怕都沒人理你。但你舅不一樣,他今年正好職務調(diào)整吧,你知不知道他這個位置,只要有這種舉報,不管真假一律暫停?你找我麻煩,就有人找你舅麻煩。你舅舅等了幾年終于要高升,到頭來要栽你手上? 他說到這嘆了口氣,又假裝語重心長,我們兩家認識這么多年,關(guān)系和情分都在這。你年紀輕,被他一哄就上當了,也情有可原。你完全可以問問你家長,在我們過來人眼里,那是個什么孩子。 房間里的冷氣簡直扎人,賀晏臻的拳頭攥緊又松快,半晌冷笑:我懂了。 米忠軍訝異:要真懂了才好。你看何意回來前,你不一直好好的 米叔叔,我有一點不明白。賀晏臻打斷他,你剛剛要我顧念親情,不要連累我舅??赡銋s對何意趕盡殺絕? 米忠軍:這事可不怪我,是他自己沒事找事惹上門的。你當他交舉報信的事情我不知道?自己找來了麻煩,現(xiàn)在要后悔?晚了。 賀晏臻:你不會放過他? 米忠軍笑了起來:不會。 這通電話既是勸說,也是威脅。 米忠軍有大把的時間和金錢,有積累數(shù)年的人脈關(guān)系。但何意什么都沒有,朋友和老師能幫的忙終究有限。他最親密的也就是賀晏臻了。 賀晏臻的家人卻未必愿意為了外人卷入這樣的風波。 樹欲靜而風不止。 賀晏臻沒想到他才讓何意遠離這些,那些欺辱便迫不及待地找上了門。這對他來說有點措手不及,他的準備還不夠充分,但是顯然,沒有人能給他時間。 賀晏臻點了根煙,面沉如水地看著手機。上面是通訊錄的名字列表,拇指輕輕劃過的名字,赫然是米輅。 何意在新的周一接受了學校的調(diào)查。跟網(wǎng)絡輿論相比,現(xiàn)實里的大家要溫和禮貌得多。 何意心里明白這件事多半是米忠軍的報復,而跟他有過節(jié)的同門師兄們則是一塊跟著落井下石,借此泄憤。 朋友和老師都來發(fā)來慰問,何意表現(xiàn)的很克制,好像并不怎么在意這些。實際上,他的內(nèi)心已經(jīng)嫉妒憤怒。 該解釋的已經(jīng)解釋過了,能放的證據(jù)也放過了。那些早在內(nèi)心給他定罪的人并不會相信,他們會從其他角度挨個地方質(zhì)疑。何意要解答,就會陷入自證清白的怪圈。他知道自己不能這樣,不能因圍觀者輕飄飄的一句質(zhì)疑就將自己所有的隱私都曝光出來,任由他們評判規(guī)訓。 他沒有錯,他還要繼續(xù)自己的學業(yè),要為自己的以后負責。 腦子里一遍遍的這樣告訴自己,但是看到那些辱罵信息,建立好的心理防線又會一點點崩塌。手機上總有莫名的呼叫和信息傳來。何意不想影響賀晏臻,因此借著忙實驗在學校宿舍住了兩天。他希望自己能快點適應下來,回家后繼續(xù)開開心心,跟賀晏臻做離開前最后的準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