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嚇死人了，發(fā)生什么事？」

    「這張書桌……也太……太豪華了吧！」

    梅曦明結(jié)巴了半晌，勉強擠出一個不甚有說服力的回應。

    他的女性同伴懶洋洋掃過來一眼，「是嗎？我覺得很普通?！惯@個位置正好能看到梅曦明睜大雙眼，滿臉驚愕，真的是被一張無聊的書桌嚇到，簡直比大廳里的影星們還戲劇化！

    「你撿到東西了嗎？」

    「還沒，我正在……觀察環(huán)境?！?/br>
    梅曦明重新蹲低，視線一直沒離開書桌下方那一對親熱摟抱的怪異組合。

    宴會途中兩個人躲起來，除了胡搞瞎搞，還能做什么好事？梅曦明心中緊張，一雙眼連忙在兩人身上仔細搜尋。

    幸好，所有的衣扣都在原位，領(lǐng)結(jié)沒拆，襯衫也好好扎在西褲里，大明星的華麗外套雖然被擠皺了，至少沒脫掉，沒脫掉就是好現(xiàn)象！

    而且他的小員工還朝他猛使眼色，告知東西的方位，顯然把他當成自己人。

    這么一想，梅曦明心情轉(zhuǎn)好，伸手撈回惹事的珠子途中，還有馀裕順便往朝思暮想的翹臀摸了一把。

    翹臀的主人很不爽，立刻踹他一腳。梅曦明挨踢之后重心不穩(wěn)，往后跌坐在地，接著哎喲兩聲，笑著慢慢起身。

    「拿到了！」他把珠子擺回原位，催促同伴道：「我們該走了，別讓大家等太久?！?/br>
    藍思禮耐著性子等，終于等到一聲好，接著是腳步錯動，書房門開啟、關(guān)閉，好一會兒不再有其他聲響。

    他稍稍探出頭，確定房內(nèi)凈空，立刻手腳并用從桌底爬出。

    他在書桌旁站直身體，一面喃喃抱怨，一面伸展隱隱痠痛的四肢。

    小記者遲遲沒有出現(xiàn)。

    藍思禮疑惑地彎下腰查看。對方還在書桌下，雙手抱著頭，身子縮起，幾乎融進了角落的陰影里。

    「你在干嘛？警報解除，可以出來了?！?/br>
    回應藍思禮的是細細小小的痛苦呻吟，「總經(jīng)理……總經(jīng)理摸了我的……我的屁股……」他說話時身體前后搖晃，彷彿這么做能把可怕的記憶甩出腦袋。

    「我已經(jīng)踹他一腳報仇了?！?/br>
    「你踢他，他還笑咪咪的，實在太奇怪了！」舒清和終于也爬出來，聲音里難得帶著指控的意味。

    「在交換之前，我和總經(jīng)理連問候以外的話都沒說過，剛剛那一幕根本不合理。你們之間一定發(fā)生過什么事，你……你不能瞞著我。」

    藍思禮嘆了一口長氣，此時此地真的不適合揭露真相，可是他也別無選擇。都怪那個色胚亂伸手，他絕對要找機會多踹兩腳洩恨！

    「記得有一次，我從夜店傳訊息給你嗎？」

    舒清和不是傻瓜，馬上聽懂對方還沒講出來的部分，「你的一夜情對象是總經(jīng)理！」

    「噓！小聲點?！?/br>
    「我和總經(jīng)理上、上、上床了！」舒清和努力壓低聲音，恐慌的成分可是有增無減。

    「冷靜點，上床的是我，不是你?！?/br>
    「可是……可是……」他需要尖叫，為什么他要在不能尖叫的場合聽見這些事？

    「那只是一次隨機的、毫無意義的娛樂活動！我每天洗澡、幫你的身體抹乳液，這里那里的，全部都徹底摸過幾百遍了。相較之下，一夜情才幾十分鐘，短暫到根本不值得特別記住?！?/br>
    舒清和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他從沒用那種角度看待過洗澡！

    「我以為事情會自然消失，消失了就不必多提，不是刻意隱瞞。只是……只是事情的發(fā)展稍微超出預料，誰知道梅曦明那傢伙連個花花公子都當不好！」

    藍思禮真希望現(xiàn)場有第三個人，像是麗莎、木沐……不，不行，這一場不適合木沐。然后那個第三人就能告訴小記者，藍思禮愿意花時間解釋是多么罕見可貴的一件事！

    「我保證認真收尾，目前的打算是──」

    「不、不，」舒清和亂搖雙手，「不要告訴我細節(jié)。需要做什么，就拜託你全權(quán)處理吧！」

    「……有時候你的鴕鳥心態(tài)真的很方便?！?/br>
    「我只希望事情能順利解決。你也知道，我已經(jīng)跟木沐在一起了?！固崞鹦聭偾?，舒清和雙頰泛紅，原本的激動情緒緩和了不少，「等我們交換回來，總經(jīng)理搞不清楚狀況，一定很錯愕，說不定還會傷心難過，那樣太可憐了?！?/br>
    雖然是自己的身體，藍思禮還是忍不住從桌上抄起一份文件，往舒清和的后腦杓搧下去。

    「哎喲！干嘛打我？」

    「當圣母是有香油錢可以分嗎？不要處處優(yōu)先為別人著想行不行？」

    舒清和鼓起雙頰，「我才沒有……」

    藍思禮正要開始舉例，門邊忽然有聲音。他們太投入在對話當中，連躲都來不及。

    門開了，這次進來的是梅曦明一個人。

    「干嘛又跑回來？丟下你的女伴不要緊嗎？」藍思禮說著皺起了眉頭。他不喜歡自己的語氣里透出的尖銳，那算什么意思？

    「那不是我的女伴。」梅曦明卻沒有半點不悅，他關(guān)上門，雙手放進口袋里，腳步輕慢悠哉，眉眼帶笑，彷彿很享受被人厲聲質(zhì)問。

    「我純粹是好奇才陪她過來一趟，她現(xiàn)在跟她『真正的同伴』在一起?！?/br>
    舒清和緊張地看著總經(jīng)理的視線接著轉(zhuǎn)向自己，從容和笑意已從對方的臉上消失。舒清和全身為之僵硬，比在公司偶遇的壓力還要大?！该?、梅先生。」

    「藍先生?！?/br>
    兩人互相點頭致意，聲音緊繃，神色都透著不安，似乎都在質(zhì)疑對方為什么出現(xiàn)在此地？

    梅曦明終究在社交方面更成熟，微笑很快又回到嘴角，「傳言說藍先生有個新結(jié)交的記者朋友，沒想到是真的，更沒想到那位記者是我下面的人?！?/br>
    對方的用字遣詞讓舒清和的焦慮大幅上升。他真的需要找個地方放聲尖叫。

    「喔，是的，我們正在合作一篇專訪?！?/br>
    梅曦明還想追問，旁邊的藍思禮不耐煩了，「現(xiàn)在沒有空聊廢話，先辦正事?！?/br>
    舒清和答應了一聲，兩人繼續(xù)剛才的搜索任務。

    「什么正事？」梅曦明好奇地挨近，「你們?yōu)槭裁炊阍诳抡\勤的書房？」

    「找一本筆記?！?/br>
    「什么樣的筆記？」

    「外觀不明，但是內(nèi)容邪惡齷齪的筆記?！?/br>
    梅曦明隨口發(fā)問，其實聽得不太認真，他的心思有大半放在較遠處的大明星身上。

    對方同樣不時抬眼覷他。每當他往他的牙尖嘴利小員工貼近，像是故意把鼻子湊到耳朵邊，偷偷聞一下發(fā)香，那個唯我獨尊的大明星就會僵住，臉上流露恐慌神色，彷彿下一秒就要衝過來推開他。

    那樣的反應，讓梅曦明很困擾。

    高高在上的大明星，居然交了個朋友，兩人結(jié)伴在柯誠勤的屋里冒險、親熱地摟抱在一起，現(xiàn)在大明星還用充滿警戒的眼神，緊盯著別人和這位朋友的一舉一動？

    友誼可不是這個模樣，貪婪的大明星一定是發(fā)現(xiàn)了小員工的好，想要偷偷搶走。

    梅曦明的一顆心忽然變得沉重。

    外貌的優(yōu)劣屬于主觀審美，他和大明星的類型不同，難以比較，勉強能夠分庭抗禮。性格方面，他則自認稍占優(yōu)勢。

    但是大明星比他有錢、有名、有才華，粉絲無數(shù)，光是巨星的頭銜名號就能閃死人，怎么競爭得過？

    早知有一天必須挑戰(zhàn)這種等級的大魔頭，當年就該努力賺錢，累積財富，而不是離家追求興趣與夢想。

    梅曦明暗暗懊惱，陷入想像中的困境，完全忘記自己的初始目的并不是要追求小員工。

    「這個抽屜鎖住了，不知道木沐能不能打開。」藍思禮已經(jīng)將書桌搜完一遍，不得已又回到最上層的抽屜。

    「警校應該沒有教人開鎖?！故媲搴偷乃阉饕矝]有成果。

    「紈褲子弟的學校有沒有教呢？」藍思禮忽然轉(zhuǎn)向第三人。

    梅曦明及時回神，笑了笑，「正確的用詞叫貴族學校，你沒聽過嗎？」

    「哼，貴族個屁！」

    貴族學校當然沒有教，梅曦明也不懂開鎖，但是他發(fā)現(xiàn)電腦螢幕旁邊有張便利貼，上面記著開機密碼。

    「我媽也會那么做，說不定這些記性不好的老人家們還有更多相同的習慣。」

    他掀開桌墊，底下空空如也；抬起鍵盤，空的；再拿開一隻神秘的駿馬擺飾，依然是空的。

    「拜託，柯誠勤不可能那么蠢──」

    藍思禮話說到一半，梅曦明把那匹馬翻了過來，底座赫然黏著一把扁扁的古銅色小鑰匙。

    梅曦明露出勝利的笑容，取下鑰匙，打開上鎖的抽屜。

    「他們會干的蠢事，可以說超乎想像，我見識過太多了?！?/br>
    抽屜拉開，正中央躺著一本黑皮記事本。舒清和翻開一看，內(nèi)容果然如安特助所說，充滿那樁齷齪勾當?shù)募o錄，正是他們找尋的目標。

    間諜游戲大有斬獲，藍思禮十分高興。

    「干得好，大功一件！」他用力拍了拍梅曦明的肩背，態(tài)度有如上級嘉許下屬。梅曦明豈止不以為忤，還順便把得意洋洋的笑容投向想像中的競爭敵手。

    舒清和在一旁看得既驚恐又困惑。

    工作人員不能攜帶手機進入宴會，拍攝筆記內(nèi)頁的工作便由舒清和負責。藍思禮在旁翻頁協(xié)助，同時打發(fā)梅曦明到門邊留意外面動靜。

    等到不太情愿的總經(jīng)理離開聽力范圍，舒清和小聲對藍思禮說起悄悄話，「你有注意到他用什么樣的眼神看著你嗎？」

    「這個話題已經(jīng)過氣，不要再提了?！?/br>
    「為什么只是一個晚上就有那種效果？」

    「不到一個晚上。」藍思禮糾正道。

    「可能我的天生魅力就是會不小心冒出來，我也沒辦法?！?/br>
    「哦?！故媲搴途退阍俣鄮讉€膽子也不敢質(zhì)疑天王巨星的魅力。

    筆記又翻過一頁，他趕緊對焦拍攝，眼睛不敢細看文字，就怕情緒太受影響。

    「我是說，你們有過那種……交流，總經(jīng)理沒有失望嗎？抱怨太普通，太無聊之類的……」

    舒清和可是鼓足勇氣才敢發(fā)問。經(jīng)過高孟璟的各種刻意貶低，他在床上的自信幾乎要見底。他很渴望和木沐的關(guān)係更進一步，同時也滿腹憂慮，萬一自己真的就是那么糟呢？

    「每次提到性，你的反應就像個害羞少女，幸好你的身體恰恰相反。」

    舒清和為對方的評論驚得滿臉發(fā)紅發(fā)燙，舉起雙手蓋住了臉。

    果然沒說錯，就是個害羞少女，藍思禮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他們誰都沒注意到從門邊投過來的復雜眼神。

    「別往太下流的方向想，」藍思禮指指筆記本，提醒舒清和繼續(xù)拍攝，「我的意思是，你的身體各方面都反應良好，滿性感的啊！」

    「你……你總是很有自信?！辜词股眢w是借來的。

    「不信我，就去問梅曦明怎么樣？」

    兩人同時往梅曦明的方向看，后者吃了一驚，急忙轉(zhuǎn)開視線。

    大概梅曦明真的帶來好運，他們沒有再遇到其他波折，需要的資料全都翻拍得手，筆記本鎖回抽屜，鑰匙也物歸原處。

    書房外的走廊沒有其他人在，靜悄悄地。

    「我先回廚房一趟，看看能不能提早下班?！顾{思禮說著轉(zhuǎn)向梅曦明，目露兇光地威嚇道：「不許對任何人說起今晚的事，知道嗎？」

    梅曦明投降般舉起雙手，「抽屜是我拿鑰匙開的，怎么可能說出去？」

    藍思禮對回覆感到滿意，先一步下樓。梅曦明向舒清和點了點頭，也打算跟著離開。

    舒清和往走廊兩端張望，端木還沒有出現(xiàn)。其他時候，他會因此不安，現(xiàn)在卻是個大好機會。

    「梅先生，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他不可能詢問臥室門后發(fā)生的事，但他急著需要一些其他資訊。

    「有什么事嗎？」

    梅曦明似乎不太自在，但是他沒有說不。那并不奇怪，這棟屋子里敢直接拒絕大明星的人本就屈指可數(shù)。

    「你和舒清和……你們……」舒清和有點后悔沒事先打好草稿，「我知道，你們有過一夜情，但是我不確定……你是不是喜歡他？」

    梅曦明驚訝極了。

    這段問話的怪異之處實在多到難以計數(shù)。小員工告訴你這件事？他竟然在乎到特地跟你說這件事？你干嘛來問我？你先問過他了嗎？他怎么回答？你問這件事的意圖何在？你不覺得自己很唐突嗎？你該不是嫉妒我吧？

    天哪！那個囂張霸道不可一世的藍思禮嫉妒我？

    梅曦明抿著唇，半晌才擠出一句，「這不關(guān)你的事。」

    舒清和急道：「你不可以喜歡他?！?/br>
    「我可以，但是我沒有喜歡他?！?/br>
    水準過低的嘴硬，連舒清和都沒被說服。

    「你們是上司和下屬，當然不可以?！?/br>
    「這真的不關(guān)你的事。」

    「他只是個平凡的普通人，長得不帥，不性感，也不可愛──」

    「他很可愛！」打斷大明星說話很不妙，但是梅曦明實在忍耐不住，「他的個性很可愛！而且大方、熱情、率真，和他相處從來不無聊。

    「我可以理解你對外表的重視，演藝圈嘛，就是那個樣子！你也的確夠格批評別人，世上大概沒人能否認你的長得超俊美，皮膚又白皙，身形纖細優(yōu)雅，簡直是最精緻的藝術(shù)品。老實說，你的外表完全是我的菜，我從沒見過比你更耀眼的美男子……」梅曦明說得太順口，多年感受一股腦傾倒出來，好不容易驚醒，意識到自己都說了些什么時，差點就要開窗跳下去自我了斷?！溉弧⑷欢?，外表一點都不重要！我不在乎外表！」

    可惡，太遲了，對方正用一種若有所思的微妙神情看他的笑話。

    「……你好像非常欣賞藍思禮。」

    「先不說你用第三人稱叫自己有多么詭異，舒清和的外表還是有強過你的地方，比如你的那個……扁平的、銅鑼燒屁股?！?/br>
    「銅鑼燒很好吃耶！」

    「我不貪心，我有可愛的翹臀就滿足了?！?/br>
    「才不是你的！」

    「也、也不是你的?。　姑逢孛鲀?nèi)心一驚，他提到小員工的翹臀，大明星為什么臉紅？

    「打擾兩位了?！?/br>
    舒清和循聲仰頭。是端木回來了，還捉著他的手臂，「真的很抱歉，但是有人急著要見您。」他不由分說，拉著人就走，留下驚魂未定的梅總經(jīng)理，楞楞目送他們遠去。

    「是誰要見我？」下樓途中，舒清和開口問。

    「藉口而已，我覺得你需要從爭執(zhí)當中脫身?！?/br>
    端木放慢腳步，來到一樓后，他沒有前往大廳，而是領(lǐng)著對方往廚房和后門的方向走，遠離眾人耳目。

    「你是不是遇到麻煩？藍思禮呢？」

    「他說要去一趟廚房。」

    走了一小段路，身邊有木沐陪伴，舒清和感到冷靜多了，回想適才的場面，心里有點懊悔。跟總經(jīng)理起爭執(zhí)很不恰當，更不合他的性情，難怪端木著急。

    「謝謝你，但是我沒有遇到麻煩，只是一時心急……回、回去再詳細跟你說。」

    端木微微一笑，「你不一定要告訴我所有的事，你知道吧？」

    老實說，他還真的不知道。

    雖然感激端木讓他保有秘密，可是他該如何在坦承與隱私之間做決定呢？總經(jīng)理和藍思禮的糾葛該不該講呢？或許他應該先向當事人討教？

    他剛想到藍思禮，人就出現(xiàn)了。

    「喂，木沐，你剛剛消失到哪里去了？」

    藍思禮的手里又是一盤新的食物，小杯子裝的果凍甜點。舒清和開開心心拿了兩個來吃。

    「那個年輕小伙子很焦慮，我?guī)グ蓹吥镁坪?，順便聽他吐苦水?！?/br>
    聽小伙子說，他是個模特兒起家的電視演員，在圈內(nèi)打滾了數(shù)年，目前正在拍攝黃金時段的連續(xù)劇。他在劇中擔任第二男主角，戲份吃重，發(fā)揮的空間很大，可說是他的第一個重要角色。

    他全心全意投入拍攝，表現(xiàn)也得到劇組的認可，本來一切都十分順利，最近卻屢屢有風聲流傳，說贊助商想換掉他，另外安排中意的人選。

    他當然不愿意被換掉，卻也無力反抗出錢的金主，經(jīng)紀人于是要他來找柯誠勤求助。

    「他和丁路亞簽的是同一家經(jīng)紀公司?！?/br>
    藍思禮嗤了一聲，「真不意外?！?/br>
    端木接著又說，「他耳聞過柯誠勤那伙人的流言，害怕對方可能要求的代價，更害怕自己萬一不敢拒絕，將來后悔莫及。

    「我告訴他，如果他有一絲猶豫，就應該馬上離開。所以他剛剛走出了大門?！?/br>
    「真是雞婆耶……」藍思禮瞪大了眼。

    「他本來就考慮要走，我只是出聲附和?！?/br>
    「你什么時候變成了正義之士？」

    「應該是在不久前?！苟四緩澠鹱旖?，眼望舒清和。

    舒清和當然懂男友的意思，開心得胸膛都快炸開來，「你真好，幫助了那個人。我好想撲過去給你一個大大的擁抱！」還有一個吻，但是他不敢公然說出后者。

    藍思禮朝左右看了看，很安全?！覆槐囟嗾f，就讓我代勞吧！」

    他隨手把盤子往旁邊窗臺一扔，大跨一步，撲向端木，送給對方一個熱烈的擁抱。

    端木措手不及，不小心發(fā)出了人生當中最缺乏男子氣概的一聲驚叫。

    藍思禮在端木的臉頰快速啾了一口，才大笑著松手，「哈哈哈，舉手之勞，不必客氣！」

    他重新端起盤子，動作粗魯，甜點全部倒成一團。「送完這批食物我就要閃人了，晚點再聯(lián)絡(luò)?！拐Z畢，伴著一陣笑，揚長而去

    舒清和實在哭笑不得。幾步距離外的端木動也不動，宛如石化，蒼白的臉上滿是驚恐，彷彿剛剛跟蛇發(fā)女妖打過照面。

    舒清和比任何時候都希望趕快回到自己的身體和人生。再不快點恢復原狀，恐怕木沐連對自己的真身都要產(chǎn)生陰影了！

    （待續(xù)）

    刪減鏡頭：

    「你也可以開我的車去你喜歡的加油站啊，我不介意?！?/br>
    「我跟木沐說好了，要等到換回來以后，才……才……」

    「才要把油槍放進加油孔？」

    ＊＊＊

    因為前后文有點麻煩，所以拿掉了，但還是想給大家看一下低級的大明星！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