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她們正高興，祁飛星示意地看了一下那邊的少年，然后問周樂樂：那是你鄰居?

    周樂樂抬頭看了一下，眼神像是有些躲閃尷尬，說：是，隔壁張家的，叫張陽。

    果然是他。

    問起周樂樂來，就容易得多，祁飛星開口：我記得上次在醫(yī)院也見過他，好像是先天性心臟病，怎么看起來這么嚴重?

    他語氣很尋常，就像是突然好奇所以才問的，周樂樂沒有多疑，想了想說：可能因為他mama吧。

    她說：以前聽我家里人偶爾談起過，張陽的mama以前懷過一個孩子，但是意外流產失去了。

    因為他mama流產后身體損傷十分嚴重，又是熊貓血，二胎即使懷上了，也會習慣性流產。

    姚延聽著詫異道：那他是怎么生下來的?

    不知道。周樂樂小聲說：算是奇跡吧，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張陽生下來后身體就特別弱，小時候我在周邊打架都不敢碰他，生怕把他碰死了。

    她想起來一般道：張陽老進醫(yī)院，就算是貓，那九條命也該磨完了挺可憐的。

    祁飛星有了思緒，想起最近看到聽到張陽消息，幾乎都是在醫(yī)院，他忽然問：他經常進醫(yī)院?

    周樂樂點頭又搖頭：他病情好壞不定，嗯我想想。

    大概是我上初中之后開始惡化的，在那之前雖然他身體弱，但也沒弱到把藥當飯吃。

    這兩年更是嚴重，救護車聲音時不時就要在門外響起。

    這就很可疑了。

    祁飛星忽然有了主意，他拐去院子外，叫了個身外化身出來，讓化身跟在周樂樂身邊，自己則帶著解頤離魂，回到之前周樂樂所在的醫(yī)院。

    這種長期生病的病人，一般不會輕易換醫(yī)院。

    張陽應該從小到大都在這里醫(yī)治，肯定能查到病例。

    祁飛星對解頤道：我心里有個猜測，但需要去證實一下。

    你要去看他倆的病例?解頤問。

    對。

    想了想之后，解頤建議：病例一般外人查不到，會設置密碼，因為醫(yī)院需要對患者資料進行保密。

    可以先跟著一個護士或者醫(yī)生，等他們查詢的時候記住密碼，到時候搜索起來更加方便。

    這個方法可行，祁飛星點頭：好。

    祁飛星選了個值班醫(yī)生，寒假醫(yī)院患者尤其多，坐診的醫(yī)生接診之后，就需要先查看過往病例。

    沒有等太久，兩人就已經拿到了密碼，隨后祁飛星跟解頤鉆到一個空出來的診室，屏蔽攝像頭后，打開電腦。

    醫(yī)院電腦桌面上就有醫(yī)務系統(tǒng)，祁飛星輸入相應密碼，就能直接打開。

    在醫(yī)務系統(tǒng)搜索框里輸入張陽，很快的，張陽這些年的病例就出現(xiàn)在眼前。

    十七年，從出生到現(xiàn)在，張陽的就診記錄躍然紙上。

    這十幾年來，張陽的病情好像比想象中要穩(wěn)定。祁飛星看著就診記錄如是說。

    你看。他指向其中幾條：這些都是拿藥記錄，藥品沒有任何變化，所以一六年之前，也就是他在學校上課這些時間段，病情很穩(wěn)定，沒有任何惡化跡象。

    所以那段時間，張陽會在學校上課。

    但是不應該。祁飛星轉頭看向解頤。

    解頤心領神會：既然醫(yī)生已經說了活不過十歲，拿他情況這么穩(wěn)定，就十分反常。

    沒錯。

    祁飛星繼續(xù)往下看。

    你再看一七年往后的記錄。

    鼠標滾動翻頁，解頤視線掃過去，發(fā)現(xiàn)關鍵點：一七年后他病情毫無預兆地惡化了，拿藥記錄開始發(fā)生變化的時間──

    解頤看了一眼，道：是一七年八月十九日。

    祁飛星點頭：這個時間肯定發(fā)生了什么事。

    從這之后，張陽的病情開始反反復復，幾乎是每星期都要進醫(yī)院。

    他的身體也逐漸被拖垮，就診記錄上的病情，也越來越嚴重，但這些惡化都是有跡可循的，是逐漸的，一點點的，隨著時間變得嚴重。

    直到今年，他的病情已經十分嚴重，幾乎次次進醫(yī)院都徘徊在生死邊緣。

    這一年半再次嚴重惡化的節(jié)點，是二一年十一月十四日。

    祁飛星默默把這兩個時間記住。

    前后兩次毫無預兆的惡化，時間非常關鍵。

    解頤敲敲桌面，忽然說：你發(fā)現(xiàn)了嗎，他這一年半的病情，已經嚴重到危急生命，但卻每一次都被救下來了。

    奇跡會發(fā)生這么多次?他問。

    一句話點醒祁飛星，他睜眼腦海中思緒逐漸閃過，最后定格在兩次送周樂樂進醫(yī)院上。

    兩次，張陽都在醫(yī)院。

    看看周樂樂的病例。祁飛星當即調出周樂樂的信息。

    周樂樂就診記錄比張陽要少得多，她小時候體弱會時常來體檢，再大一點就只有些尋常感冒，而這次癥狀的第一次診斷時間，是二二年十一月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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