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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很長,陣仗也很大。 有陽火弱的生人,半夜從這邊路過,遠遠就能聽到震天的樂聲,還能瞧見那邊紅光熠熠,又盤旋了不少黑氣。 看久了生人眼睛發(fā)痛,只能匆匆離開。 有的膽子小,只看上一眼就昏了過去。 祁飛星路過的時候,從兜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紅包,塞進倒地不省人事的活人懷中。 解頤看他一眼,祁飛星就笑著道:里邊是十二塊錢現(xiàn)金。 他說:見者有份嘛。 說著,祁飛星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人影,解頤同樣看過去。 走吧。祁飛星收回視線道。 結(jié)婚的儀仗逐漸走遠,原地樹后鉆出來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小道士深呼吸了一下,隨后拍拍胸脯:嚇死我了。 還以為被發(fā)現(xiàn)了。 深深蹙著眉,小道士又掏出手機,給師父打電話過去。 師父,我跟在他們冥婚隊伍后邊,看見他們已經(jīng)在往那個兇宅走了。 那邊半晌沒傳出來聲音,小道士疑惑的叫了兩聲師父,良久那頭傳來悠長的呼吸聲,伴隨著一陣又一陣的打呼。 小道士:師父! 嗯嗯?那邊老道士醒過來,懶洋洋掐指一算。 他說:鶴之啊,聽為師的,這件事咱們不能摻和,不是壞事。 可那是冥婚。小道士懷疑。 您莫不是又睡糊涂了。 師父靠不住,為了救人于水火之中,顏鶴之給自己加油鼓氣,掛斷電話就跟了上去。 老道士在電話那頭又昏昏欲睡,臨睡前才想起來說:聽話別去啊為師算出你今日犯小人,有受到欺凌的可能 說完他閉眼打起了呼嚕,電話一陣忙音后自動掛斷。 儀仗抵達宅院,祁飛星在花轎邊上抬頭看了一眼,嗤笑。 陰氣這么重,怕是在收到喜服的那一刻,就連滾帶爬跑回來了。 祁飛星哼哼:還是算不過我啊。 他轉(zhuǎn)頭指揮:跨火盆! 呼──! 虛曇下轎子,跨過火盆,火盆被風一吹,就掀起一陣火星子。 這下來到宅子門前,不等紙扎們敲門,掛著金獅門環(huán)的朱紅色大門,就轟然開啟。 一身大紅色喜服的嚴淮景走出來,他表情矜持,實際上每走一步,眼睛里的喜悅就溢出來幾分。 到虛曇面前后,嚴淮景臉都要笑爛了。 好了,進去拜堂。祁飛星在一旁雙手環(huán)臂,看著他們。 他一招呼,嚴淮景就牽著虛曇的手,兩人一同進入喜堂。 堂上沒有高堂,雖然嚴淮景不愿意,但虛曇提出讓祁飛星坐上去,他就還是同意了。 祁飛星絲毫不客氣,他拽著解頤一同占據(jù)兩個高堂的位置。 邊上小黑開始叫:一拜天地! 兩位新人牽著手,相對而笑,緩緩鞠躬。 二拜高堂! 夫夫?qū)Π? 送入洞房! 禮成! 這一下,周邊擠滿的孤魂野鬼頓時開始鼓掌,賀喜聲響徹耳邊。 大家都是過來充面子,順帶吃白食的,所以嚴淮景也不必要留下,對他們敬酒。 最后祁飛星大手一揮,說:去洞房! 兩位新人就在眾鬼簇擁中,朝洞房走過去。 而這時候,門外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祁飛星像是早就知道一般,擼起袖子走出去,然后祭出勾魂索。 下一秒,話都還沒來得及說一句的顏鶴之,瞬間被綁在原地。 小道士:? 他茫然極了,祁飛星打了個響指,勾魂索就把小道士綁走,跟在祁飛星身后。 小道士憤怒:你要帶我去哪里! 祁飛星嘿嘿地笑:送上門正好,小朋友,借你去滾滾床單。 小朋友滾床單,新人早生貴子。 雖然那兩個生不了,但也圖個吉利。 然而小道士一聽,頓時大驚失色,開始掙扎:我不要! 祁飛星轉(zhuǎn)頭戲謔:你怕什么,正一又不是全真,能結(jié)婚。 盡管小道士再掙扎,但被勾魂索捆著,還是無法逃脫。 他只能滿臉通紅地,被綁到床上,替新人滾了又滾。 最后勾魂索放開他,小道士逃也似的跑了。 估計此生都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陰影。 祁飛星原本想去湊個熱鬧,跟大家一起鬧喜。 但那邊鬼太多,一個擠一個 ,他剛進去就被擠了出來,于是只能放棄。 大堂里都是鬼怪吃的東西,祁飛星沒興趣。 最后他拉著解頤在院子的臺階上坐下。 兩人并排坐著,對視之后,解頤閉閉眼睛,最后還是沒忍住,伸手把祁飛星臉上的紅色腮紅給擦去。 他指腹溫熱,在祁飛星寒涼的臉頰上摩擦著,不一會兒指腹就被染紅。 然而腮紅擦不掉,最后只是顏色變淺,但被擦成了一大片,看起來倒像是祁飛星喝醉了。 祁飛星眨眨眼睛,忽然伸手把自己嘴角的痣摘下來,往解頤嘴邊上一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