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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星時摘掉耳機,那些標準的英語對白變得模糊,像是沒有意義的對話,他沒有再聽下去了。 從黃昏到天黑,路邊的燈也開了,點亮周圍的一小片地方,而顏又站在陰影中。 又停了一輛車,顏又往前走了一步,車門打開了,公交車司機似乎對他的磨蹭很不耐煩,問了句要不要上來。 從姜星時的角度,能看到顏又白得過分的側(cè)臉,抿著的嘴唇,像是在做一件很艱難、意義重大的事。 顏又的書包看起來很沉,他有些猶豫,最終還是走了上去。 公交車上空蕩蕩的,沒有幾個人,他投了兩枚事先準備好的硬幣,坐在最后一排。 顏又就是這樣,看到公交車上的人多,要等到?jīng)]有人才上。但是看到可憐的小貓,即使會過敏,也要把它抱到寵物醫(yī)院,不忍心在相遇后就這么讓它死去。 而姜星時看到踏出溫室,小心翼翼嘗試走向外面世界的顏又,卻只是看著,什么都沒有做。 他們是如此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401路公交車半小時一趟,顏又錯過三趟,等來了第四輛。 姜星時也等了,就那么看著,在人生中被浪費的、沒有意義的一個半小時。 作者有話要說: 照顧小貓的又又,也會被班長當做小貓照顧。 感謝追文,評論抽二十個紅包。 晚安。 第17章 月考 桃桃漂不漂亮? 國慶假期的第一天,顏又睡到很晚,起床下樓時,顏秀文在樓下修剪花枝,正在往瓶子里擺弄。 她的身量高挑,穿了一條黑色綢裙,頭發(fā)端莊地挽在腦后,是非常美麗的模樣。 國慶的第一天顏秀文沒出差,但估計要參加社交晚宴什么的。 長到十六七歲的時候,顏又的過敏癥狀逐漸沒有那么嚴重,便代工作忙碌的母親出席一些社交場合。大多數(shù)時候,有人去和沒有人去還是不太一樣的。 一見到顏又,顏秀文笑著朝他招手,花也不插了,讓阿姨收起來了:今天沒在花房嗎? 顏又走過去,顏秀文憐愛地替他理了理頭發(fā):最近很忙,你在學校里怎么樣? 顏又不太認真地敷衍:還行。 顏秀文問:那有交到新朋友嗎? 顏又卡了一下:有的。 顏秀文覺得小孩是在騙自己,但無論是不是騙,能說有就是很大的進步了,便接著問:真的嗎?下次請人家來家里做客吧。 顏又推脫:現(xiàn)在不流行這個。再說,高中這么忙,哪有空啊 有點和母親撒嬌的語氣。 顏秀文只好說好,退了一步:那下次和你打視頻,如果朋友正好在,看一眼可以嗎? 顏又猶豫了一會兒,遲疑地說:我試試吧。 兩人一起吃完中飯后,顏又一個人去了花房。 下午,譚修明到了,顏又的手機振了一下。 [出來玩。] 一般來說,譚修明是不會進花房的,換衣服消毒是一系列很麻煩的流程,他嫌累,都是在外面等著。 譚修明等了一會兒,不太耐煩地問:小花,能從城堡里出來了嗎? 顏又拿上帽子,走出更衣室,對著半透明的玻璃門打理頭發(fā)。 譚修明湊近了些,兩人隔著門對望,顏又只看到一團模糊的高大身影。 嚴格來說,兩人不算傳統(tǒng)意義上的發(fā)小,從小一起長大,而是在幼兒園認識的 ,后來不知道為什么,迅速發(fā)展成了好友,且以顏又這種一碰就倒的身體狀況,也維持了多年感情。 譚修明一貫嘴欠:一中怎么樣?聽人說風評挺好的,沒什么很壞的學生。 顏又想了想,總覺得系統(tǒng)這事雖然不能說,但還是有別的可以和他討論一下:遇到了一個很討厭的人。 譚修明聽到他的語氣,有點不懷好意地問:什么人?怎么著,欺負你了? 顏又冷冷淡淡地推開門。 譚修明看到他,露出一副兒大不由父的慈愛眼神:雖然你是個男孩子,但長到這么大,也太嬌慣了,總覺得要配個王子騎士什么的,不然太不搭。 顏又抬腳踹了他一下,脾氣很壞地說:滾。 譚修明:嘖嘖嘖,誰能欺負到你。 出門,主要還是為了一周后的計劃,譚修明覺得顏又神神秘秘的,但怎么問也不說,只好舍命陪君子,和他大致演了一場,包括幾個人什么時候出現(xiàn),到時候該怎么反應,以及怎么處理意外情況。 至于接下來的幾天都在奮筆疾書寫作業(yè)。 復學之前,顏又都是請家教在家念書。家教的水平很高,況且一對一教學,相互也非常了解,家教也會根據(jù)顏又的水平,布置相應的作業(yè)。現(xiàn)在則不同,學校里都是題海戰(zhàn)術,顏又在題海中遨游,游到游不動為止。 其間只和譚修明打了幾次游戲,相互攻擊對方是菜逼,譚修明舔顏又落地成盒的包舔得十分開心,被人從對面用狙一槍撂倒,兩人雙雙成盒。顏又終于悟了,和譚修明這樣的菜雞打游戲,不如寫作業(yè)。 七天假后的早讀,則是一個充滿戰(zhàn)斗的早晨,連紀律委員都懶得再管,任由大家拼命解決作業(y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