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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來,他頂多做飯做多一人份的,再多的他也不會給。 姜思景每次過來,見到他都會張開雙臂,盡管他一次也沒有給過他回應(yīng)。 而這一次他顯然不對勁,蹲在墻邊,整個人彌漫著頹喪的氣息。 他已經(jīng)走過了他的身邊,他仍然只是目光呆滯地看著地面,顯然狀態(tài)很不正常。 高小飛踢到了一個易拉罐,發(fā)出一聲響聲,姜思景才如夢初醒,撐著膝蓋站起身來:你回來了。 高小飛沒走兩步,被他從身后抱住。 他抱得很緊,高小飛生出一股錯覺,他抱著的不是自己,而是一根救命稻草。 松開。 不要。 高小飛終于確定今天的姜思景很不正常,用力掙開了他的禁錮。 姜思景懷中空落下來,臉上的表情更加黯然,突然開口道:如果我做不到向全世界宣布我愛你了......怎么辦? 姜思景這才抬起頭,發(fā)現(xiàn)高小飛已經(jīng)來到了自己的身邊,姜思景的表情十分難看,像是哭又不是哭,像是笑又不是笑, 高小飛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既然決定放棄了,還要再特地來通知我一下嗎?還真是有始有終。 那你會...... 高小飛打斷:不會。 姜思景看著他冷淡決然的側(cè)臉,心臟慢慢承受上密密麻麻的疼痛。 原本以為他這一年時間已經(jīng)有些軟化了......現(xiàn)在看來果然還是自己自作多情。 他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如果我不能做到告訴全世界我愛你......你是不是就不會和我在一起了? 他死死地盯著高小飛的臉,不錯過他每一個細(xì)微的表情變化。 高小飛冷靜地說:這個條件是你自己提的,你最清楚答案。 是啊......我最清楚答案......姜思景喃喃,目光不知道落在何處。 高小飛轉(zhuǎn)身進(jìn)入了電梯。 姜思景還怔怔地站在原地,三秒后,電梯門合上,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野里。 見高小飛一個人上來,布萊恩看了看他的身后:他沒有跟你上來?我剛才在樓下看到他了。 高小飛沒有說話,只是走到廚房做菜,神色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 法伊,rou絲已經(jīng)變成rou泥了...... 高小飛低頭一看,果然,本來只是打算切成絲的,現(xiàn)在變成了一塊rou餅。 你要是擔(dān)心他,就下去看看吧。布萊恩靜靜地看著高小飛又拿出一塊姜,剁成了姜泥。 他補充道:我覺得他好像看起來不太正常。 連布萊恩都看出來他不正常了,那就是真的不正常。 高小飛放下刀,走到窗邊往下看,姜思景還蹲在樓下,他蹲了大概有十幾二十分鐘,也許是腿麻了,扶著墻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得十分緩慢。 他竟然覺得有一種絕望的氛圍籠罩在他身邊。 他緊了緊拳頭,追到樓下。 姜思景還沒有走得很遠(yuǎn),步子很慢。 高小飛隔了一段距離跟在他的身后,他也沒有發(fā)現(xiàn)。 他沒有走多遠(yuǎn),在公園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他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張紙,看了半天,神色萎靡,一動不動,就像一座雕塑。 姜思景在那里坐了很久,高小飛就這樣一直看了很久。 天色漸漸昏暗,像是雕塑一樣靜止了的姜思景終于有了動作,他閉上眼睛狠狠的把紙揉成了一團(tuán),扔了出去。 又坐了一會兒,姜思景才起身離開。 高小飛覺得或許這張紙就是姜思景今天為什么這么異常的關(guān)鍵,上前幾步將那張紙翻了出來。 紙已經(jīng)被姜思景揉得非常皺,高小飛展平后,發(fā)現(xiàn)這是一張報告單。 左小腿隱性拉傷,右腳跟腱受傷,建議休養(yǎng)一年。 高小飛凝思,他的腿腳受傷了? 可是姜思景是會因為腿腳受傷而一蹶不振的人嗎? 而且......他為什么會受傷? 他登上了國內(nèi)的網(wǎng)站,搜索姜思景。 高小飛只不過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沒想到竟然真的搜出了不少有關(guān)于他的報道。 隨便點開了一個,高小飛才發(fā)覺,他對姜思景的了解太少了。 他竟然不知道,他是在大學(xué)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省一級運動員了,而去年進(jìn)入了國家隊,成為了國內(nèi)體育競技的種子選手。 去年...... 他算了一下他進(jìn)入國家隊的時間,恰巧是他說要對全世界宣布他喜歡他的時候......高小飛拿著手機的手有些微顫抖。 報道的前半段都是在夸獎姜思景是多么的有天分,還調(diào)侃了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偏偏要靠實力,然而后半段卻表達(dá)了惋惜之意:據(jù)說姜思景因為急功近利過度訓(xùn)練導(dǎo)致了腿傷,很有可能無法參加奧運的選拔賽。 一年......高小飛想起報告單上的數(shù)字。 他知道對于體育運動員來說這一年有多重要,可能成就一個世界冠軍,也可能淪為一個廢人。 高小飛緊緊咬住了下唇,才沒有泄露一絲聲響,但卻阻止不了眼淚在他的臉上肆虐。 他沒有想到,姜思景會為了他這么努力。 他每一次來都帶著不易察覺的疲憊,似乎坐著也能睡著,現(xiàn)在想來,這一切似乎并不是無跡可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