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式隱婚 第1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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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安全啊?!?/br> 【為什么當事人沒有一個出面回應???我不理解真的?!?/br> 【樓上是真不了解還是假不了解,他們一個做主持一個做律師,又不是你家jiejie哥哥的,為什么要向觀眾回應?】 【回應一聲吧,畢竟還是有很多觀眾在關心arna的情況?!?/br> 【回應什么啊,看節(jié)目還看人跟誰結婚?】 【……不是跟誰結婚的問題,你看監(jiān)察局的通報了嗎?顧明衍是作為律師,知法犯法,他包庇自己父母那么多年,很難想象背地里是個什么樣的人,估計比網(wǎng)上說的還差?!?/br> 整理背包,關電扇,關燈。 【怪不得瑞恩前段時間一直在宣傳張彥承呢,原來法人早就變了。做賊心虛吧2333敢不敢出來說句話啊?!?/br> 【所以為什么手段這么讓人惡心的律師能做到這樣的量級,還有那些三觀跟著五官跑的顏狗,我是真的理解不了。】 【也不能說他不是個好律師吧,因為律師的本職本來就是在合法范圍內(nèi)盡可能保障當事人權益啊。】 【6666一群月薪三千的人在這擔心這個,他們一個京大一個申大畢業(yè),做出如今的成績也不是你們動動嘴皮子能說來的。】 【我月薪多少我還不能說一句了?搞笑這圈子就是亂,指不定誰跟誰什么關系,就網(wǎng)上提到那幾個,搞在一起都說不定?!?/br> 背上肩包出門,徐輕坐進車里,抬起眼睛看見她眼前墜落的霓虹與高樓,蔚藍色的夜空下是她從前想往的繁榮浮華,她知道自己遲早會有成績,但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么快。 走向熒幕的時候如眾星捧月,下了臺她也能當一個務實肯吃苦的記者。 從前自己期待過的這些事一件一件成真。 顧明衍在家里,也許還在等她回家。 【@徐輕:/紅本本(圖片)?!?/br> 照片發(fā)上去之后啟動汽車引擎,行在城市車水馬龍的車流間,她覺得自己內(nèi)心從未有過的寧靜。 【@瑞恩:/紅本本(圖片)。】 兩條信息幾乎是同時發(fā)的,像在原本就已經(jīng)沸騰的滾水里加進了一塊兒金屬鈉,水火相接燃燒起來,掛在弦上的輿論拉至頂點,一些小平臺服務器繃不住直接癱瘓,十年前的“長生丸”,幾人的過往緋聞,甚至還有施荔張彥承的親自回復,張彥承用瑞恩的官方號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就連c.y.的老東家童錦鋒也發(fā)長文讓大家客觀評論,不要手指比腦袋先行。 然而嗅到八卦的網(wǎng)友和媒體哪里會管這么多,兩張結婚證一上一下的,時間竟然是三年前。原先那些虛構的“知情人士”爆料不攻自破,但到底顧明衍現(xiàn)在因為他爸媽潛逃的事情,網(wǎng)上已經(jīng)腥風血雨一片謾罵了,此時再公開戀情無異于自毀前途。 “刪了?!币粋€電話打進來,徐輕下車接起。 “你都不刪,憑什么讓我刪?”走進電梯按樓層。 “現(xiàn)在是公開的時候嗎?”男人聲音明顯帶著慍怒,“我還沒有處理好?!?/br> “那你開門啊。” 徐輕從電梯里走出來,迎面看到身穿居家服的顧明衍。 “阿衍?!彼咽謾C放下要抱,男人神情嚴肅地推開她。 “刪了,”他解釋,“我不能拖累瑞恩的名聲,所以提前準備好了一封道歉信,之后我們再公開?!被蛘呔扌鸵粓鍪⒋蟮幕槎Y,什么都可以,但現(xiàn)在不是公開的時候,她這工作性質(zhì)本來就是做輿論的,突然這樣她要怎么面對領導和其他同事? 徐輕:“……”好巧,她也準備好了一封道歉信。 肩頭還是被人握著的,徐輕能感覺到上面的溫度和力道,顧明衍的口吻不容置喙,從他的角度來看原本計劃好的事情再一次被打破,像他們從前在京都的游輪上經(jīng)歷的一樣,他想好怎么做了,徐輕同樣想好怎么做,二人正好錯開,用一種完全不用麻煩對方的方式。 “人在堅持自己的時候,”她抬起頭,眼里清清泠泠,是帶著光的,“會對那些被自己說服的人懷有愧疚——這是心理博弈上慣用的技法,以退為進?!北热鐝囊粋€沒有正確答案的爭論來講,你喜歡吃咸豆花,另一個人喜歡吃甜,你列舉了很多吃咸豆花的好處,并說甜豆花多么多么惡心,那人被你說愣了,也贊同說好像是咸的更好吃一點。 雖然勝利的是你,但總有一種勝之不武的感覺,從而在另外的角度予以補償。 記者多么神奇,是可以cao控輿論的人。 徐輕看著他的眼睛,忽而男人眸色由深沉逐漸轉為清明,燈光下好像泛著光輝的黑曜石,俯身將人抱進懷里,一手落在她后背靠上的地方,另一手握住她的后腦勺,手指一點點插進她的發(fā)絲間。 “輕輕?!币羯悬c暗,就在她耳廓邊,帶著極致的溫柔。 “你也想好了。”徐輕說。 “嗯,我也想好了?!?/br> 沒有人這么叫過她,無論是徐輕,arna還是婭婭,顧明衍喊她“輕輕”,像一種獨特的稱呼;她叫人的時候也不再是本名或者帶了些曖昧的“哥哥”,而是“阿衍”。 超出愛情了,也或許仍舊還是愛情。 徐輕架好自己那個白色的小相機,定時記錄,和他一起出現(xiàn)在鏡頭面前。 “觀眾朋——”下意識說出這句話,徐輕轉頭尷尬地看了顧明衍一眼,“重來吧……?” “嗯?!毙χ?。 “大家好,”重新啟動相機,徐輕清了清嗓子,“我是arna徐輕。” “我是顧明衍。” 嗯……氣氛一下陷入僵局,二人對視一眼,接著又忍不住笑了。 這樣一茬一茬笑場也不是個事兒,徐輕懊惱地第n次啟動相機,湊近看:“沒電了?!?/br> “真沒電了?。俊鳖櫭餮茏呓龔澭?。 “要不還是發(fā)道歉信吧?” “這不是一場公關行為,”男人聲音有些低,像冬過之后淌下的清泉,“而是我對公眾……和我自己的態(tài)度?!?/br> “我是一名律師?!彼┥硐聛?,長指溫柔地替人理了理領口,“卻做了錯事,在我心智清醒的前提下。” 所以要跟公眾道歉,跟自己道歉,也跟法律道歉。 私心與公心不應該有所交織。 是他配不上這個職業(yè)。 “你——”徐輕抿了抿唇,心里好像被說動了發(fā)顫一下。 這有什么呢,可以有不同的信仰和經(jīng)歷,甚至不完全相同的價值觀。比如愛情多重要,前途多重要。回到主臥里關上窗,徐輕看到枕邊那本被翻久了卻沒有任何折痕的《小王子》,看到書簽里小王子的決定和他遺留下的那朵玫瑰,冬天說,你不要忘了,唯獨你不可以。 “你看過這本書嗎?”他問。 “只讀過一遍?!毙燧p回,看到他從浴室里走出來,領口處晦暗的,帶著沐浴液的清香。 “里面有句話?!蹦腥苏驹谒磉叄瑤缀鯖]有思考就翻到那一頁。 ——人們早已忘記了這個道理??墒悄悴粦獙⑺z忘。你必須永遠對自己所馴服的東西負責。你要對你的玫瑰花負責。 “你是‘小王子’還是‘玫瑰花’?” “都有吧,為什么要討論這個問題?” “……”差點忘了文科生和理科生風格迥異的思維方式(顧學文,a學理)的。 “不跟你講了。”她抬頭,目光相接的時候又忍不住心軟下去。 相擁著入眠,睡醒還能看見你。 “我從前以為自己沒有這個機會了?!鳖櫭餮荛]上眼睛對自己說。 沒有這個機會對公眾和自己說對不起,他認為自己應該爛在水溝里,或許會永遠這樣過下去。 但是輿論沸騰,煙花爛漫。 啟明星掛在天際,日出也即將來臨。 第104章 “我選擇在這個時間節(jié)點回應緋聞, 并不是嘩眾取寵,也沒有在對哪個機關的決議表示抵抗?!?/br> 徐輕看向鏡頭,和往常一樣, 她的風格是溫緩綿和的,吐字輕慢,讓人看上去像一株亭亭睡蓮:“感謝臺里給我這個機會,讓我做一出關于我自己的專訪?!?/br> 顧明衍走進法庭, 只不過這次他不再是穿著律師袍的代理人,法官的面孔是熟悉的,他聽聞這件事也會有所憐惜和觸動, 但一旦上了法庭, 他手中握著即將敲落的棒槌, 就是最嚴謹公正的化身。 “下面宣讀起訴書?!?/br> “剛才我看了幾篇評論文章, 分析我心理的,說我年輕急功近利;分析我行為的, 說我想借助炒作讓事業(yè)更上一個臺階,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徐輕說,“這些我都看得見, 會去看。但我丈夫不會,他其實,很簡單……真的很簡單?!?/br> “代理人請出示證據(jù)?!?/br> 從前顧亞新和黎燕在興豐進行實驗的照片, 他們在項目書上的簽字, 還有很多顧亞新說過的話,在沒發(fā)出去的宣傳錄像指點江山的樣子,語氣慷慨激昂的樣子是非常滑稽的, 然而當庭沒有人笑, 所有人都那樣嚴肅, 去看十年前這些迂腐思想,自以為是,還有對金錢名譽的貪婪。 “他做錯了,我同樣也有責任?!毙燧p看著鏡頭,呼吸淺淺的,“不是誰在保護誰,我們只是想站出來,一起正面地,真誠地同大家致歉?!?/br> “顧律師——”工作人員還是下意識這么稱呼,然而出口卻頓了。 他沒有資格再穿上律師袍,只是面向大眾鞠躬。 在法庭上,舉著天平的孩童前,他不再作為司法從業(yè)者,而是一個普通公民。 所以法律還是保留一絲仁慈的吧,和他第一次帶徐輕去監(jiān)獄說的話一樣。懲罰只是相應的懲罰,不是讓你偷了幾百塊就判處死刑,這樣嚴謹公正的態(tài)度。 郭添坐在被告席,很多年前他已經(jīng)被處罰過了,此刻依然是包庇的錯誤,緊閉著嘴巴一言不發(fā)。 “請當事人簽字,”法官的眼睛是利刃,看向庭下每一個人,“下面宣讀判決書?!?/br> “對不起,我們并沒有按照大眾所想去處理遇到的每一件事。”徐輕手指緊了緊,“這句話并不是脫罪,而是認罪,知道這樣做法是不對的,我也將停職一段時間,也許明年才會跟大家見面。” 那時候她就二十九歲了,鏡頭后的周雲(yún)突然抬起頭,眸色顫動幾下。 “在我停職的這段時間,將由我的同事珍妮——”徐輕說。 周雲(yún)低下眼睛,蜷進的手指又一點一點松絡開來。 “——和周雲(yún)代出鏡?!毙燧p對鏡頭招手,“謝謝大家一路以來的陪伴,再見。” 她第二次在輿論的檔口跟觀眾們說再見,屏幕中的女人依然笑靨如花,從二十一歲到二十八歲,入行這么久,她眼中的光是從來沒有變過的。 “arna姐?!敝茈?yún)用手捂住鼻子,好像能擋住這一刻沒來由的酸楚。 “我都沒哭你哭什么,我是她親手帶起來的,”一旁珍妮也捂住鼻子,用同樣的語氣說,“arna姐。” 周雲(yún):“……” 一切都要告一段落。 下午的錦和餐館,人來人往間滿是家常炒菜的香氣,小青小紅踮起腳跟把屋檐上掛著的臘rou取下來,聽到門口傳來一聲響動驚了一下。 ——“你,你們這些小年輕,說話做事能經(jīng)過一點兒思考嗎?” 徐輕往后退了半步,也沒有立刻說話。 “我們沒有不經(jīng)思考?!毙燧p說話間語氣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