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想讓我謀反 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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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沐浴?!?/br> 嗯? 郁燈泠眨了眨眼。 飯還沒吃,現(xiàn)在沐?。?/br> 不過也可以理解。 話本子里狐妖侍寢之后,也都要沐浴,還常常是同昏君一起。 雖然她方才并沒有要薄朔雪做到那一步,但畢竟薄朔雪喜好潔凈,想要多沐浴幾次,也實屬正常。 想明白之后,郁燈泠淡定放他離開,并補(bǔ)充了一句:“嗯,下次一起?!?/br> 薄朔雪背影猛地一僵,接著更加快速地離開,腳步有些微的踉蹌。 院子里安靜下來,只剩風(fēng)吹樹葉的聲音,和偶爾經(jīng)過的鳥鳴。 一眾仆婢都緊張得不敢抬眼,郁燈泠卻泰然自若,還有閑心夾起一個丸子,悉心品嘗。 郁燈泠雙眼一亮。 真的很香。 她的失味癥,好像好了。 薄朔雪在浴室里待了好一會兒。 他讓下人提了幾桶冷水來,快速沖了幾遍。 這狼狽的姿態(tài)實在是明顯得可惡,使他無法不顧儀容地繼續(xù)待在長公主面前。 好不容易,總算平息了一些。 薄朔雪一邊把自己擦干,一邊呼出口氣。 門外似乎有動靜,一個太監(jiān)跌跌撞撞地跑來。 “侯爺——” “何事?”薄朔雪朝門邊瞥去一眼。 小太監(jiān)尖細(xì)道:“殿下還在院中。” “嗯,她等了我一炷香了。”薄朔雪耳根薄紅,低聲問,“她讓你來找我?” “不是,”小太監(jiān)害怕地說,“侯爺再不去,殿下要撐出毛病了?!?/br> “?” 薄朔雪匆匆穿戴好,快步朝院子里走去。 就見小桌前圍了好幾個宮女,正在一齊替長公主燙煮食材,郁燈泠已經(jīng)吃得直不起腰了,半躺半坐在藤椅上,時不時張下嘴,桌上兩人份的食材已經(jīng)少了大半。 薄朔雪嚇了一跳。 趕緊過去道:“你們在做什么?” 宮女們畏縮地鞠躬,放下木筷退到一旁。 侯爺不在,誰敢勸阻殿下。 自然只能聽從吩咐,一直不斷地往鍋里下菜。 薄朔雪嘆了口氣,他從未見過郁燈泠這般,擔(dān)憂問:“阿燈怎么突然吃這么多?” 郁燈泠黑眸中多了一絲微芒,看著桌上的各色食物,神色似有探究。 “好吃?!?/br> “好吃也不能……”薄朔雪頓了頓,驚訝地回過神來,“阿燈,果真喜歡?” 他從來不曾聽郁燈泠主動對吃的感興趣過,這還是第一次。 對于郁燈泠而言,這簡直是一個奇跡。 薄朔雪也跟著激動起來,不過高興了一會兒,他又板著臉道:“那也不能吃這么多。損傷脾胃?!?/br> 郁燈泠擺擺手,不以為意:“僅此一次。” 她想放縱一次。 終于找回正常的味覺,當(dāng)然想把這些年欠缺的都嘗個遍。 聽了這話,薄朔雪的憂慮被撫平,同郁燈泠約定道:“那便說好,以后不能這樣?!?/br> 郁燈泠敷衍地點點頭。 她終于有了“喜愛”之物。 哪怕只是一頓飯,但也足以讓薄朔雪感到欣慰。 這件小事,卻意味著長公主比先前多了些活氣,不再心無掛礙,仿若隨時可以飄散的塵煙。 薄朔雪胸臆之間如波濤起伏不定,欣悅之情難以言表。 躊躇了一會兒,終是沒忍住,俯身在長公主額前輕輕吻了一下。 姿態(tài)親昵而不旖旎,像在吻一朵初生的花,或是在祝福一個剛剛降世的嬰孩。 郁燈泠被溫?zé)岬拇桨昱隽伺觯а劭此?,略有不滿。 “親這里。”郁燈泠指著自己的嘴。 薄朔雪抿抿唇,嘴角邊泛起一點笑弧,耳根通紅地微微扭過臉去,假裝沒聽見。 這種事,哪怕長公主要求,也不能隨時隨地做的。 長公主既應(yīng)了以后不再胡吃海塞,薄朔雪心中放松下來,便只剩高興。 這個鍋子選得好。 薄朔雪吩咐下去,賞了許多的人,從準(zhǔn)備食材的膳房,到服侍的宮人,各個全賞了一遍。 以長公主的名頭賞了不算,還要用侯爺?shù)乃疆a(chǎn)再賞一遍。 燈宵宮里難得多了幾分喜氣。 下午薄朔雪放下奏折不管,專心地陪著郁燈泠消食,時不時喂一點山楂湯,幫助克化。 好在郁燈泠沒有再出現(xiàn)什么不適,只是吃多了犯困。 薄朔雪這一天當(dāng)真過得是如在云霄。 他還未向殿下表明心意,卻已經(jīng)得到了殿下的親吻,讓他歡悅又有些不安,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 必須要找個機(jī)會,與阿燈好好聊一聊,互通心意才行。 總不能讓阿燈一直覺得,是她委屈了他。 晚些時候,幾個大臣來燈宵宮找侯爺議事,薄朔雪才不得不離開了一會兒。 再回來時,眉目間卻有些許愁色。 方才報上來的急信,說東南的一個郡州買官鬻爵之風(fēng)頻起,似乎是有某位王爺作保,個中詳情牽連頗廣,要京城里的重臣下去查探一番才行。 而新任上柱國的薄小侯爺在眾人推選之列,這也的確是他的職責(zé)所屬,難以推脫。 薄朔雪向來以公為先,這次卻心生怠惰,不太想去。 他更想在這個時候留在燈宵宮,和阿燈在一處。 見郁燈泠倚靠在桌上看燈花,薄朔雪抿了抿唇,同她商量此事。 “阿燈,依你看,我去還是不去?” 郁燈泠頓了頓,輕輕轉(zhuǎn)眸:“今日來找你的是哪幾個人?” “徐大人,還有寧中書?!?/br> “寧?!庇魺翥鰡柕?,“是寧青?” 薄朔雪因這句問話多看了郁燈泠一眼。 “是。” 為何阿燈將旁人的名字記得那樣清楚。 難不成也在千燈節(jié)上看過? 郁燈泠若有所思,過了會兒,收回眼神,伸手要去掐燈芯:“你去。” 薄朔雪眼疾手快地趕緊把她的手拍掉,遞了一把小銅剪給她:“不怕燙嗎?用這個。為何阿燈要我去?這案子,大理寺卿也查得?!?/br> 郁燈泠拿著剪子,咔嚓咔嚓地玩著,卻又不去剪那燈芯了,只看著燭光淡淡道:“為何不去?你不是最想出宮的么?!?/br> 可他現(xiàn)在不想了。 為何阿燈不留他? 薄朔雪張了張嘴,又閉上,話卡在喉嚨里。 他還有許多重要的心思等著同阿燈說,正是滿腹情絲的時候,自然不愿離開。 可是現(xiàn)在,他卻說不出“不想去,因為想陪著你”這種話。 一來太過突兀,二來,連他自己也是才明確自己的心思不久,只怕就這樣輕易地說出口,阿燈不會相信。 薄朔雪嘆了口氣。 郁燈泠極少見他這般沒精打采,不由多看了他一會兒。 她好似明白過來,了然道:“原來你也想偷懶?!?/br> 薄朔雪:“……”不是啊。 薄朔雪又嘆了口氣:“好罷??倸w是不好推脫的,所幸那州郡不遠(yuǎn),算上查探的時間,十日之內(nèi)也必定能回來。” 他故意這樣說,就是變相地在同郁燈泠許諾。 他絕不會像之前一樣,天天想著飛出宮墻,離開長公主的束縛,他定會回來陪著長公主的。 所以阿燈要等他才行。 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