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想讓我謀反 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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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院中,下人都遣了出去,只有薄朔雪那幾個親信的小廝在門口守著。 薄朔雪剛一進門,就聽見長公主的聲音,說:“酒味?!?/br> 薄朔雪趕緊低頭在自己身上聞了聞。 長公主鼻子很靈,哪怕他干干凈凈洗了,還是被她一下子就聞出來。 “臭嗎?”薄朔雪心虛地問。 郁燈泠沒答,只說:“過來?!?/br> 薄朔雪提步過去,盡力走得穩(wěn)當,卻很明顯帶著濃厚酒意,有些遲鈍,也還有些踉蹌。 畢竟喝下去整整幾罐子的黃湯。 繞過屏風(fēng),長公主坐在木床上,托著腮正打量他。 眼神有些興味,像是難得見到他搖搖晃晃不端正的模樣,所以多欣賞一會兒。 等到薄朔雪走近了,郁燈泠悄悄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她氣力不夠扯動他,便自己往后躺下去,下壓帶著的力道拉著薄朔雪倒向了床榻。 好在薄朔雪反應(yīng)速度還在,立刻單手橫過來撐住了床板,才沒有把長公主給壓到。 薄朔雪心跳得飛快,有酒后的反應(yīng),也有被嚇的。 他瞳孔也有幾分不受控制地快速收縮著,吞咽了一下喉結(jié),問:“殿下……阿燈,做什么?” 差點被他壓到的郁燈泠卻淡定得很,安然地躺在他下面,望著他道:“躺著說話。坐著,累?!?/br> …… 這很長公主。 薄朔雪無法反駁,就點點頭,表示贊同。 郁燈泠看了他一會兒,問:“你回家,高興?” 薄朔雪頓了頓,這回搖搖頭。 他明明在自己家中,卻反而到處都能找到不自在。 從前不覺得,大約是習(xí)慣了。 可現(xiàn)在連和阿燈親近都要受限,實在是有些忍無可忍。 郁燈泠眨眨眼。 又問:“那回宮?” 薄朔雪眼睛亮了亮,能看出來心情明顯好了幾分,點點頭。 郁燈泠抬手摸了摸他的臉。 熱熱的,比平時要燙一些,但觸感還是一樣的。 摸了一會兒,又頓住。 她很疑惑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 為什么要不由自主地像摸一只小狗一樣摸薄朔雪的臉頰。 長公主明明從來就不喜歡小狗。 但很快,郁燈泠就放棄了思考這件事。 一問一答幾個來回,薄朔雪像是打開了話匣子。 身子虛虛地趴下來,在長公主耳邊跟她傾訴。 “在家規(guī)矩太多,要見的人也太多??偸怯腥嗽谡f話,其實有點煩?!?/br> 郁燈泠贊同他的說法:“對?!?/br> 好在她直接擺爛,根本不用跟人交際,也不會被累到。 薄朔雪又說:“還有,你總是跟洛公子在一起,他們都說你很喜歡他。不是,不是,你喜歡我?!?/br> 郁燈泠不贊同了:“這也讓你煩?是你要這樣安排的。” “是啊,是我?!北∷费┞曇籼撎摰卣f,身子又塌下來幾分,一半壓在床榻上,一半趴在郁燈泠身上,依戀而委屈地靠著。 郁燈泠又摸了摸他的頭發(fā)。 她轉(zhuǎn)而道:“你叔父,對你不好。” 薄朔雪沉默著。 他的親生父母戰(zhàn)死沙場,從那之后他便由叔父養(yǎng)大。 他從未想過叔父待他好不好的事情。 只是有時候,會覺得跟叔父并不那么親近。 這不叫做“不好”。 只是人之常情。 薄朔雪扯了扯唇:“叔父很好,對我給予厚望,就如同父親一般……” “不好。”郁燈泠不打算聽完他的話,堅定地打斷。 薄家人若是當真待薄朔雪好,就不會在他突然被召進宮后,過了幾日才姍姍來遲地看了一回,也不會在他時隔許久再次歸家時,一個笑臉也沒給他,反而加以許多責(zé)罵,甚至讓他當眾下不來臺。 薄家人對薄朔雪寄予厚望,是有的。 但對他好?并沒有。 郁燈泠心想,薄朔雪未必不知道這一點,只是不愿戳破罷了。 畢竟對薄朔雪而言,這些人依舊是他的親人。 而不像她,所謂親人,全是仇人。 別人或許看不透薄朔雪的這個別扭想法,郁燈泠卻看得明明白白。 因為她也曾有過那樣的時候。 抱著浮木當小舟,抓到一個人就當做親密可靠的人,妄想著以為可以逃出生天的時候。 郁燈泠垂著眸子:“因為你從小不在父母身邊,才會這么想。” 薄朔雪靜默了好一會兒。 忽然抬起目光問:“你怎么知道,我小時候不在父母身邊。” 郁燈泠疑惑地蹙了蹙眉,瞥向他。 “你說的?!?/br> “我說的?” “演武場,騎馬時說的?!庇魺翥銎届o地回答。 薄朔雪又沉默。 他記性很好,仔細地回想了一遍又一遍,他并沒有在練馬時同阿燈說起過這個。 只有小時候迷路在雪洞的薄朔雪,在承認自己不會有家人來找之后,告訴過小雪妖這件事。 薄朔雪心腔里跳得有些快。 四十五年冬的事情,阿燈究竟是記得還是不記得? 可無論他怎么追問,郁燈泠都是一臉篤定,說就是在騎馬時聽到過,并且漸漸不耐煩起來,開始罵薄朔雪對著同一件事反復(fù)問來問去,是喝醉了在發(fā)瘋。 薄朔雪反駁道:“我酒品很好的,就算喝醉了,也只安靜睡覺,與平時沒有什么兩樣?!?/br> “我不覺得。”郁燈泠嫌棄地看著他,“你今天話特別多?!?/br> 還喜歡趴在別人身上說。 還要自己跟自己生氣。 分明就是反常的樣子。 薄朔雪微微瞪了瞪眼睛,像是要證明郁燈泠說的不對似的,立刻緊緊閉上嘴,靠在郁燈泠肩上,一聲不吭。 郁燈泠心想,看,傻子。 郁燈泠和一個沉默的醉鬼僵持著,過了許久許久,身上壓著的人呼吸漸漸平穩(wěn),伴著這樣平穩(wěn)的節(jié)奏,郁燈泠困意也漸漸上涌。 壓在自己身上的體溫像是一床厚厚的棉被,帶來說不清道不明的安全感。 郁燈泠也漸漸睡著了。 第二日,反倒是薄朔雪醒得比較晚。 他睜開眼時,發(fā)現(xiàn)自己在春居院,床上空空如也,猛地嚇了一跳。 昨晚他怎么就睡在了阿燈床上?會不會被發(fā)現(xiàn)? ……不,被當場發(fā)現(xiàn)倒是不至于,他留了人守在春居院,那幾個小子有眼色得很,不會輕易放其他人進來。 那阿燈呢,阿燈去哪兒了? 薄朔雪翻身爬起來,忍過酒醉后的那一陣頭重腳輕,小心翻過墻,從另一條路去了前廳。 越是靠近前廳,越能聽見說話聲。 竟是長公主的聲音。 “……雖想留到薄老夫人壽辰,但薄家多有不便,就不再打擾了,今日便回宮,壽禮改日送至薄府?!?/br> “至于小侯爺,依然要隨我進宮去,宮中事務(wù)繁多,離了他是一日也不成的。此后除非休沐歸家,或侯爺主動回來探望,薄府的人,便不要隨便進宮去了,免得亂了侯爺?shù)男乃?。?/br> 薄朔雪站在門口,愣住。 前廳四扇門全都大開著,長公主坐在上首,周身氣場與那日上朝時無異,不怒而威,凜然端莊,言出法隨。 他走過來的動靜,讓屋內(nèi)幾人全看了過來。 叔父面色頗有幾分難堪,叔母緊握著手巾有些惴惴,唯獨長公主平靜冷然。 長公主說話,是旨意,并非同誰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