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想讓我謀反 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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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廖二人深吸一口氣,又深深嘆出來,俱是無奈。 碰到比他們更執(zhí)拗的人,他們也是毫無辦法。 郁燈泠在北境住了下來。 邊境苦寒之地什么時候見過這樣的嬌小姐,個個恨不得蹲在地上捧著她,同她說話時只恨自己不能變成一只鳥兒,才能說起話來又溫柔又好聽。 郁燈泠幾乎是誰也不理睬,只有洛其能近她的身,平時的臉要多冷有多冷,可也還是擋不住一群高大將士排著隊地往她面前湊。 “長公主殿下,要不要吃奶糕?剛從北境外邊兒抓的母羊,還帶著小羊羔呢?!?/br> “不吃,那要不要玩小羊羔?四個蹄子都軟乎乎的?!?/br> “不玩,那卑下給您火爐里添點(diǎn)柴吧,這兒可冷?!?/br> “剛添過,那——” 洛其看得有趣,在一旁問:“你們這么獻(xiàn)殷勤,累不累???” “不累不累?!迸旁谧钋懊娴哪莻€士兵忙擺手,擺完又想起來不對勁,趕忙解釋道,“卑、卑下等只是想看看,想看看……” “看什么?” “看看主將大人的媳婦兒?!倍嘈迈r吶。 郁燈泠:“……” 洛其揣著手爐笑得身子都快要躺平了。 當(dāng)兵的大多都是粗人,沒有那么多禮儀講究,好幾年沒見過自己的親人,看到別人的家眷,就如同看到自己的親人一樣歡喜。 郁燈泠眼眸動了動,轉(zhuǎn)過去看他們。 他們跟宮里的人太不同,倒是與薄朔雪的性情有幾分相似。 郁燈泠莫名對他們生不起氣來,反而覺得有幾分親切。 ……一群大狗。 這樣一來二去,郁燈泠跟這些將士倒也是混熟了幾分。 人人都知道新來的長公主不愛說話,安安靜靜地一躺就是一整天,但是到傍晚時,她一定會到營地最北邊的大樹底下去坐上兩個時辰,不論是晴日還是大風(fēng)雪天。 所有人都知道她在等誰。 可所有人也都知道,派駐在外的兵士在漸漸歸營,等全部到齊,就是要拔營回京的時候了。 又十日過去,他們或許再也等不到主將了。 郁燈泠等著薄朔雪的時候,也并不無聊。 她在想那天那個士兵對她說的“主將大人的媳婦兒”。 她當(dāng)然不是,但是她總是忍不住地想。 郁燈泠找了很多資料,想看兩個人怎么會變成夫妻,變成夫妻之后又要做什么。 她發(fā)現(xiàn)每個地方的風(fēng)俗不同。 在京城,要鳳冠霞帔,要十里紅妝,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在北地,要齊拜天地,要百人見證,要戴上粉白的雪霄花。 郁燈泠到處去找雪霄花,它長得不多,尤其是在深秋,只有幾個小山丘背后才能看到它的蹤影。 郁燈泠也不急著摘,她在每一個小山丘背后走走看看,像是一個嚴(yán)苛的導(dǎo)師,查看哪一朵長得最好。 寒風(fēng)席卷,馬上要變天了。 北境的住民說,接下來只會變得更冷,牛啊羊啊都要少出門了,在外面的人也得快快回來了,不然的話,以后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了。 郁燈泠慢慢地眨著眼,把長得最好的那一朵雪霄花摘了下來。 她坐在最靠北的大樹底下,樹冠在大風(fēng)里嘩嘩作響,燒得正旺的手爐也很快就被吹得冰涼。 郁燈泠就放下手爐,低頭專心致志地看花。 北境的將士都集結(jié)完畢了,幾百個領(lǐng)頭的小將跟著趙廖兩位將軍過來尋她。 洛其也一起來了。 他們想勸她回去,退守到離這里不遠(yuǎn)的鹿城,再一邊商量下一步的事,一邊繼續(xù)等。 這當(dāng)然是哄她的。 他們都覺得薄朔雪已經(jīng)不會再回來了。 郁燈泠沒有答應(yīng)。 他們就接著勸,實(shí)在是怕她凍病了,也不怕得罪長公主了,一人一嘴,你一句我一句地勸。 只可惜郁燈泠自幼練出來一身無視人的本事,他們說了再多,也像是風(fēng)刮樹葉一般,從她耳邊吹過。 郁燈泠用手心護(hù)著那朵在寒風(fēng)里遙遙欲散的雪霄花,抬目看著前面的遠(yuǎn)方,眼睛一眨不眨。 不知道看了多久,她忽然站了起來,把雪霄花插在了發(fā)鬢之間。 然后提起裙擺,朝前面跑去。 身后正勸著她的幾百個將士下意識地追,直到聽見前方傳來馬蹄聲。 騎兵的身影從綿長的山坡那頭漸漸顯現(xiàn)出來。 五個、十個、五十個……不止,成百上千! 但郁燈泠眼中卻只看得到一個人。 她朝最前面那個人一直跑過去。 那人的馬很快,滿目蒼茫的野草被狂風(fēng)吹得伏倒,心焦地快馬加鞭往回趕。 波浪一般軟倒的草叢之間,忽然蕩出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薄朔雪心頭重重地一跳,手差點(diǎn)松了韁繩,差點(diǎn)原地跳下馬去,定睛再一看,她還沒有消失。 接著一顆心滿滿地砸回胸腔里,薄朔雪又縱馬跑了幾步,漸漸勒停,直接飛身跳下去,將人抱在懷里,沖力太大,他收不住,把人摟著腰抱起來轉(zhuǎn)了一個圈。 身后跟隨他回來的騎兵和部落士兵一頭霧水,也停在原處看。 郁燈泠緊緊地?fù)е?,雙臂像溪水繞著樹干一般密密切切地環(huán)著他,她感覺自己好像身子輕飄飄地飛起來了,但她不怕,因為她摟住了,她的根長在了最堅實(shí)的地里。 郁燈泠不知道自己眼底蓄起了清澈眼淚,也不知道自己渾身在控制不住地輕顫,她跟好久好久沒見過的薄朔雪說:“我?guī)Я嘶?,我來找你成親,我們現(xiàn)在就是夫妻。” 作者有話說: ouo 第77章 濕淚 郁燈泠聲音輕輕顫抖著, 目光卻執(zhí)拗地看著他。 迎著這樣的雙眸,薄朔雪胸膛不停急促呼喘,注視著她的眼眸顯出幾分驚訝茫然, 干裂的嘴唇翕動開合幾回,喉間時不時憋出幾個聲響, 似乎是想要說些什么, 卻在下一瞬呼吸一促,轟然倒地。 后面響起成片的驚呼聲。 騎著馬跟著薄朔雪回來的將士們紛紛下馬跑過來查看薄朔雪的傷勢,個個慌張不已, 他們親眼這位整整一個月以來都所向披靡的戰(zhàn)神, 卻在此時倒下, 而最讓人害怕的是, 他面前沒有刀槍弓箭,只有一個手無寸鐵的美貌女子。 薄朔雪帶去的騎兵看見郁燈泠身后跟著的兩位將軍,知道眼前是自己人,并不太慌張。 那些外族相貌的兵士則嘰嘰喳喳嘀嘀咕咕,眼神防備敬畏地看了看郁燈泠,顯然把她當(dāng)成了什么世外高人,幾個人把薄朔雪手腳腦袋抬起來, 飛速地逃離了郁燈泠, 搬進(jìn)了營帳里去。 郁燈泠眨著眼睛, 臉上的神色比她發(fā)鬢間插著的粉白雪霄花更無辜,也轉(zhuǎn)身跟著薄朔雪回營帳。 主將回歸, 這是整個邊境最大的好消息,所有人欣喜若狂, 趙將軍甚至和廖將軍激動地?fù)г诹艘惶? 直高喊“老天保佑, 老天保佑”。 軍中醫(yī)師則壓力極大,主將大人好不容易回來,所有人都念著盼著,若是他們治不好昏迷的主將大人,豈不辜負(fù)幾萬將士的期待。 于是兢兢業(yè)業(yè)地給主將大人從頭到尾檢查了好幾遍,又仔仔細(xì)細(xì)地輪流探過了脈,再聚齊所有醫(yī)師單獨(dú)商談了一番,最終給出結(jié)論。 “薄將軍是連日奔波勞碌,再加上心緒驟然之間急劇跌宕,氣血不繼,才會突然昏倒?!?/br> 簡單來說就是,激動壞了。 薄朔雪暈倒之前,和他有所接觸的就只有郁燈泠,于是眾人視線紛紛望向她。 廖將軍忍不住問:“殿下,您先前同侯爺說什么了?” 郁燈泠亮亮的雙眸又眨啊眨,看了看他們,漠不關(guān)心地扭過臉去,像是不想搭話。 廖將軍咳了一聲,摸了摸鼻尖。 沒事,不被長公主搭理才是正常的。 外族的士兵從這個角度看到了郁燈泠鬢邊的花朵,嗚啊啊幾聲,拉著左鄰右舍的同伴,右手捂著胸口彎下腰來,嘴里嘰里咕嚕的,像是在行禮。 能聽懂外族話的人也反應(yīng)過來,立即單膝跪下,齊聲喊道:“恭賀殿下,恭賀將軍!” 趙廖二人:“……” 發(fā)生甚么事了。 郁燈泠依舊是那般沒什么反應(yīng)的表情,真真是寵辱不驚,視線轉(zhuǎn)了一圈,只落在薄朔雪身上。 幾位軍醫(yī)很識眼色地讓開,其余人互相推搡著出了營帳,連同著趙廖兩位將軍也給拉了出去,只留下郁燈泠和薄朔雪在帳內(nèi)。 等營帳里其余人的氣息都散得差不多了,郁燈泠才走近前,貼著薄朔雪手邊坐下。 薄朔雪瘦了很多,如玉的肌膚也被風(fēng)沙刮得多了幾分粗糙,他現(xiàn)在發(fā)著低熱,低垂的眼睫下方面頰上有一層淡淡薄紅,鼻尖、腮邊有幾處細(xì)小的傷口,嘴唇也干裂枯皸。 郁燈泠的手指順著他的輪廓游走,在他肌膚上一寸寸撫過,半晌后彎下腰,面頰慢慢湊近,和他雙唇相貼,再伸出舌尖幫他舔舔。 把那些干枯翹起的唇皮舔濕舔潤,舔得服服帖帖。 薄朔雪醒的時候,郁燈泠正在試圖給他喂水。 她端來茶杯,他當(dāng)然沒反應(yīng),于是郁燈泠試圖扒開薄朔雪的嘴巴。 她一手提著薄朔雪的上嘴皮子,一手拉著他的下半邊兒嘴皮子,想要把一杯茶水灌進(jìn)去,薄朔雪總算在這時候醒了。 他咳了兩聲,才說出話來:“阿燈,你想謀殺未婚夫君?!?/br> 郁燈泠睜大的眼睛圓得像貓瞳,唰的抬頭看去,亮亮地盯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