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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大齊與吐蕃也進入了近百年的和平時期。 他們走了兩個多月,從大齊穿越土谷渾,一直走到吐蕃的腹地,就是為了這一刻。 簡穆作為親歷者,內(nèi)心說毫無波動是假的,真說有多激動,那也沒有。 簡穆只是看著,看得十分專注。 之后,簡穆他們這些隨行人員被安排在一處驛館內(nèi),簡穆進入房間后并未收拾行禮,擺好作畫的工具后囑咐何平,不許任何人來打擾他。 何平給簡穆準(zhǔn)備好點心和熱水就乖乖退走,還體貼地在門外掛了個不許打擾的牌子。至于吐蕃宮廷舉辦的宴席,簡穆直接告病,一直在房間里待了整整五日,才將腦中那一幕繪入紙中。 雖然很多細節(jié)簡穆不得不自己腦補,為了構(gòu)圖又做了些藝術(shù)加工,想作為史料是不能夠了,但是場面基本還原了。 這也只是初稿,簡穆還需要找人修訂,最好是一位熟悉吐蕃宮廷禮制的官員,于是簡穆去找了沒廬嘉措。 要聯(lián)系沒廬嘉措也不容易,和在大齊一樣,簡穆他們也不能隨意外出,簡穆要找沒廬嘉措還要經(jīng)過驛館的人層層往上通報,而沒廬嘉措似乎也很忙,最后派了貼身的侍從來見簡穆。 簡穆和對方也算熟悉了,而且他本來也是有事相求,給那侍從展示了自己的畫稿后,說道:“我不想我的畫中有任何不符合你們禮制的內(nèi)容,所以,我希望有人幫助我,把里面有錯誤的地方挑出來,特別是你們贊布和官員的服飾、儀仗的樣式這些?!?/br> 那侍從被簡穆的畫驚艷得半天說不出話,他之前也看到簡穆的畫,但簡穆現(xiàn)在對他展示的畫作完全不同于以往,那樣宏大的影像,宛如將那日的場面原樣拓印到紙上一般。 “好,好的,我會如實向主人轉(zhuǎn)達的?!?/br> 沒廬嘉措沒有辜負簡穆的期待,三天后就給簡穆送來了一個官員,這位官員應(yīng)該是全程參與了這次接見儀式,而且記憶力驚人,事無巨細地將簡穆畫中的問題糾了個遍。 簡穆的吐蕃語到底有限,有實在說不清的地方,那官員竟直接領(lǐng)著簡穆去看了實物。 簡穆光改畫就又改了兩日,簡穆對此人也非常感謝,送了他一小盒紫筍茶。然后簡穆又開始閉關(guān),如此又過了五日,簡穆終于將畫作完成。 簡穆其實不太喜歡顏色過于艷麗的畫,但對于這張以金與紅為主色調(diào)的畫十分滿意。 簡穆到了吐蕃的前半個月就這樣過去了,出關(guān)第一件事,簡穆就是給沒廬嘉措送禮:一套四扇絨花掛屏——這是簡穆帶來的最大件的禮品,簡穆當(dāng)初想的是,若沒機會送人,就在吐蕃賣掉,這次沒廬嘉措如此給力,簡穆送出去半點不心疼。 沒廬嘉措派了人給簡穆回信,說是等他忙完就邀請簡穆來家里做客。 簡穆這些日子兩耳不聞窗外事,實際上使團中大大小小的官員忙得不可開交,簡穆要是再晚出來幾天,婚禮都要結(jié)束了。 婚禮的準(zhǔn)備工作與使團的訪問工作都和簡穆搭不著邊兒,愿意去幫忙當(dāng)然也有事做,簡怡就一直在跑腿,不過簡穆對邏些的市井更感興趣。 至于昭景澤,簡穆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但確定他是真的沒空和自己一起去逛街,最后就只帶著何平去了。 簡穆進出驛館會有人跟著,跟著簡穆的人名叫格桑,不到三十,是驛館的小吏。格桑本想盡地主之誼,為簡穆介紹些邏些的美食美景,結(jié)果簡穆直接列了單子,指名要去的地方。 格桑有些訝異:“您來過邏些嗎?” “沒有,都是在路上和你們的人打聽的?!?/br> 邏些并不比京城小,但不比大齊京城繁華熱鬧,簡穆除了吃好吃的,就是畫畫畫和買買買。 他也給格桑畫了肖像,格桑有點兒害羞地請求簡穆給他妻兒也畫一畫,簡穆很痛快地答應(yīng)了,于是順理成章地去格桑家做客,品嘗了一番吐蕃當(dāng)?shù)氐募页2恕?/br> 簡穆上門時還送給格桑的妻子一匹綢布當(dāng)作見面禮,這以后格桑就更熱情了,主動成為了簡穆的砍價小幫手,為簡穆省了不少錢。 因為簡怡有事忙,簡穆就成了為親朋帶貨的主力軍,按照單子,一家一家的買。 簡穆自己也買了一些香料,這玩意兒不占地方,而且容易變現(xiàn),算是這次旅行中的一筆外快。 大齊使團在定安公主成婚后還要再在邏些呆一個月,因為一個月后,公主要還回門,這個回門其實就是定安公主到使團下榻的驛館坐一坐。 這段時間,簡穆把邏些逛了個遍,比較有特色的地方,簡穆也畫了不少,收獲頗豐。 而簡穆去沒廬嘉措家做客時,距離他們要啟程回返也不足十日了。 簡穆拜見了沒廬嘉措的母親,那是位氣質(zhì)凌厲的女性,但對簡穆很溫和,言談間很是感謝他對沒廬嘉措的照顧,讓一路對沒廬嘉措蹭吃蹭喝的簡穆十分汗顏。 離開沒廬嘉措母親的居所后,簡穆就跟著沒廬嘉措?yún)⒂^他的家。沒廬家從外面看像個城堡,里面十分奢華,簡穆雖然覺得他們房間內(nèi)的裝飾顏色鮮艷得讓人暴躁,但也承認,那些花紋非常美。 不過,沒廬家讓簡穆最感興趣的是沒廬嘉措的一間收藏室,里面有各種動物和昆蟲的標(biāo)本,有經(jīng)過防腐措施的,也有骨架的,陳列得毫無章法,卻讓人震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