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的話,我?guī)闳フ宜?/h1>
阿德姆瞅著于屹的臉色,一點點灰敗下去。 他撓著頭,摳破了頭頂點血痂,猛地一拍桌子:“有了!” 阿德姆在動協(xié)的年頭比于屹還要久些,打交道的人和事兒也雜多。 有時候倒帶過去,拎著點陳年往事抖落灰塵,收拾點兒犄角旮旯出來,偶爾也有意外之喜。 實施遷地保護,以本土象交換到他國,武繼明并不是第一個這么干的人。 三年前的津巴布韋政府,也有一次幾乎類同的委托。 巧合的是,當(dāng)年的阿德姆,恰好是次負責(zé)人。 記憶里的名字蕩滌過三年,在舌尖滾了幾圈兒,怎么也喊不出口。 他揉著頭,嘗試了動協(xié)里所有的電腦,終于在f盤某個角落里,找到了當(dāng)年的合同。 “Yunnan Asian Elephant Provenance Breeding and Rescue ter.” 西雙版納云南亞洲象種源繁育及救助中心。 這是當(dāng)年,國際合作的第一站。 于屹看了過來,喃喃:“云南?” 阿德姆滾著鼠標(biāo),頗有幾分窺見事情轉(zhuǎn)圜余地的自得。 “于,如果現(xiàn)在有機會讓你回到中國,你還會回去嗎?” 當(dāng)年于屹對回國的抵觸,動協(xié)上下人盡皆知。 但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男人點了點頭。 以前不回去,是因為覺得大洋彼岸沒有牽掛。 現(xiàn)在他的牽掛,都在那里。 “我愿意回去?!?/br> 如果沉枝在那里的話。 * 算算北京時間,東八區(qū)計時的國家,此刻已經(jīng)將近九點。 合同上有輕易不會換新的座機號,阿德姆撥打,按下免提。 幾下“嘟”聲,輕飄飄地把兩個人的心牽起來。 直到那頭傳出來一聲清晰的“喂”。 于屹下意識地想用中文回話,被阿德姆抬手示意阻攔。 他用英文表明了身份,并要求希望和當(dāng)年負責(zé)事宜的相關(guān)人員通話。 接線員一懵,迅速做出了反應(yīng),表示讓阿德姆稍等片刻。 當(dāng)年負責(zé)對接的工作人員早在一年前離職,新上任的雇員聽完了這廂的訴求,謹慎地婉言: 我們這里,需要向上頭請示。 阿德姆表示理解,對同樣失望不少的于屹聳了聳肩。 男人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在經(jīng)過對方時,輕輕撞了下肩。 “有消息的話,記得通知我?!?/br> ** 越野疾駛出市郊,車窗半開著,耳邊都是呼嘯的風(fēng)聲。 刺骨涼意灌入耳朵眼兒的同時,高奏令人頭痛的旋律。 于屹伸手,往有些老化的車載音響上拍了兩下。 沒動靜,又拍了兩下。 電流“滋滋”劃過,猛地吐出巨大一聲—— “最后一首歌,給大家唱,寂寞沙洲冷,好不好!” 老式音響里,是拷貝下載過的演唱會版本。 “有花兒伴著蝴蝶 孤雁可以雙飛 夜深人靜獨徘徊 … 仍然撿盡寒枝不肯安歇 微帶著后悔 寂寞沙洲我該思念誰” 油門踩到頂,一首歌的時間,越野又回到了動物醫(yī)院。 值班醫(yī)生和cites面面相覷,直到急剎車聲響在窗外,男人的腳步頓在門后。 他朝小象招招手,粗糲的掌心不大溫柔地揉過有些濕潤的象眼—— 低聲:“多大點出息,不準(zhǔn)哭。” “想她的話,我?guī)闳フ宜??!?/br> “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