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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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端起面碗時,飄在油湯上的幾根發(fā)漲的面條孤零零地游蕩、晃悠了兩下,最后幾分暖意順著碗底傳送到沉枝掌心,她微微攥緊,另一只手將手機還給了武繼明。 “抱歉。” 是為自己的失態(tài),還是為這則因為找不到自己、繼而sao擾上武繼明的電話? 男人什么都沒問,好似丁點都沒聽到通話的內(nèi)容一樣,伸手接回手機,指腹不小心蹭了一下沉枝的手背,又帶著歉意、紳士地收回。 “需要幫忙嗎?” “不——”沉枝猶豫著婉拒,中途迂折著羞郝返徊:“能不能麻煩你...我想打聽一下,西雙版納那家亞洲象繁育救助中心,最近是不是新進了一頭非洲小象?” 武繼明在動協(xié)里是說的上話的,人脈又廣,沉枝思來想去,還是燙著臉開口。 “如果不方便的話...” “方便?!睂Ψ侥笞∶嫱氲耐腴?,緩緩從沉枝手中抽離。 他隨手擱在了身后幾乎滿了的垃圾桶邊兒上,捻了張紙巾擦手。 “擔心cites?” 分明在剛剛那通電話里,存在感極強的還有另一個男人,他卻只字不提。 沉枝點點頭:“總要確認一下,才能放心。” 武繼明目光溫潤:“放寬心。” “我大學同學恰巧就在那家繁育救助中心工作,姓靳?!?/br> “如今大小也是個主任,明天一早,我替你問問?!?/br> * 遠在距離逼近兩千多公里外的西雙版納,亞洲象繁育救助中心里的圈舍內(nèi),氣氛劍拔弩張。 Cites艱難地吞了口口水,細嫩的喉嚨處抵著的象鉤便多陷進去幾分。 它動都不敢動了,眼角余光求助般飄向同樣頓在原地的于屹。 男人緩緩抬起手,背到腦后。 靳松哼笑了聲,示意一旁立著的兩位上前:“看看他身上有沒有什么東西?!?/br> 不消一會兒功夫,一支手機、兩把匕首都被搜羅了出來。 象鉤往回退了幾分,卻始終抓持在可威脅控制的范圍內(nèi)。 “別動它。” 靳松一雙眼鎖著于屹:“于先生說笑了,在基地我們只談如何與象為善的佳話?!?/br> 忽然,他冷笑了一聲,話鋒一轉(zhuǎn)—— “倒是您,三番兩次罔視基地的規(guī)矩。深夜拎著匕首進了象舍圈兒,這是打算做什么?” 他湊近,聲音壓低。 “我聽說,于先生當初在內(nèi)羅畢的時候,曾經(jīng)在黑市里待過兩年?” 于屹臉色稍沉。 “一個賊窩里爬出來的英雄...不知道哪天要是撤下那層遮羞布,人們是敬你多一點,還是怕你多一點?” 在靳松的授意下,其中一個馴象師用抻長了衣服袖口,包著于屹的匕首刀柄,寒光對準了阿寶的嘴。 他們抓了一把干草,塞進了象嘴里。 尖刀沿著阿寶生出的象牙邊兒,割開一道淺淺的口子。 靳松似乎是在顧及什么,并不敢傷它太重。 象吃痛地晃著腦袋,血沿著刀鋒滴落到了嘴里含著的象草上,喊都喊不出來。 匕首被丟在地上,濺落一連串艷麗的珠子,靳松挑著眉—— “都看見了?咱們東非來的貴客,深夜多訪象圈舍,還傷了阿寶——” 他一頓,偽裝出恍然:“你不會是為了象牙來的吧?” 兩個馴象師一左一右押著于屹的肩,加重力氣往下頂。 其中一個脾氣急躁的,罵了一句,順道從后頭踹了男人一腳,于屹“噗通”一下半跪到地上。 “小心點兒?!苯烧菩膲荷蟘ites頭頂?shù)南∈杞q毛,輕揉了兩下,引發(fā)小象一陣戰(zhàn)栗。 “這可是個硬骨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