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于我而言是天下更為重要，還是你更為重要?

    季青臨毫不猶豫地回答。

    我。

    師父既然知道，那還需要問嗎?他眷戀地撫摸著季青臨的眉眼，你那么厲害，即便平陽關當真失守，整個大魏都陷入困境，你也不會有任何事，我不是圣人，不會為了成全別人而犧牲自己。

    更不會放棄這好不容易求來的同你相守的機會。

    季青臨心頭的顧慮被打消了，他可以拼盡全力守著平陽關，但他不可能犧牲司若塵。

    晚間的時候，司若塵已經(jīng)睡下了，也許是傷還未好全的緣故，他近來時常容易犯困，精神力大大地下降。

    季青臨在他睡著后起身去了花凝雨的院子，他是去找鮫人族的族長的。

    院中，三人坐在石椅上，面前放著冒著熱氣的茶水。

    季青臨開門見山。

    我挺好奇的，當年我滅了鮫人族近半數(shù)的族人，族長竟然還覺得我是恩人，我實在是很費解。

    族長撫了撫銀色的胡須，藍色的瞳孔在夜色中格外亮眼，他沉吟道：

    那不過是對外界慌稱的罷了。

    所以鮫人族不是我滅的?季青臨其實還挺在意這個的，畢竟司若塵也是鮫人一族。

    不，是王爺。

    季青臨這下便更加費解了。

    只聽族長撫了撫胡須，繼續(xù)道：我聽了花小姐同我說的平陽關之事，就立刻趕了來，便是因為同樣的事當年在鮫人族，也曾發(fā)生過一模一樣的。

    一樣的?什么意思?季青臨突然想起在千機閣看到的那些鮫人族，之前我曾見過鮫人族的尸體，他們都是被傀儡蠱控制，但是我找了蜀疆的圣女前來查看，平陽關這些尸群并非是被蠱蟲cao控，為何說一樣?

    族長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痛色。

    被蠱蟲cao控是后來千機閣做下的，在那之前，他們同平陽關外那些尸體一樣，殺戮成性，完全喪失人性，鮫人族傳言是被王爺滅了一半，實則卻是自相殘殺至此啊!

    自相殘殺?

    花凝雨的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那時，竺月是不是也在那里?

    族長點點頭。

    對，那時她還年幼，被母親藏在床下，親眼目睹所有親人自相殘殺而死，辛虧是王爺及時趕到將她救下，送往了千機閣給她安身之處，只不過她自此生了夢魘，終日被噩夢纏身，困在那段悲慘的記憶中出不來。

    花凝雨了然，竺月那時藏在床下，不敢發(fā)出半點聲音，可能是自那時后，便再也說不出話了。

    他們?yōu)槭裁磿@樣?季青臨想不通，隨后忽然記起一事，難道他們也是中了夢獏的毒，所以才行為瘋狂?

    當年在系統(tǒng)的描述中，但凡中了夢獏的毒，便會同夢獏一般，殘忍弒殺，毫無人性。

    他轉而又想到城外那些尸群。

    那城外那些尸群，難不成是都中了夢獏的毒?可從未聽說過夢獏有令尸體宛若活人，不死不滅的效果啊?

    當初楚淵剜了司若塵的眼睛換上夢獏的眼睛，再加上他母親對他的影響，才讓司若塵擁有了那樣恐怖的自愈能力。

    要將每具尸體都依法炮制，那得多大的手筆，顯然是不可能的。

    族長聽了季青臨的話后卻搖了搖頭。

    夢獏?他苦笑了一聲，王爺可知夢獏是如何來的嗎?

    如何?季青臨問。

    當年我族曾出現(xiàn)過一個異子，不傷不死，那是多令人艷羨的能力，然而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各國聯(lián)手將其拿下，開始嘗試將這種能力偷走，他們最先嘗試還是是用動物做實驗。_嬌caramel堂_

    怎么嘗試?季青臨皺眉。

    最初，他們剜了他的一雙眼睛換了上去，那雙眼睛一經(jīng)換上，便成了嗜血的紅瞳，被換的那頭獅子性格大變，幾近瘋癲，至此，后來見過它的人便給它取了個名字，夢獏。

    半晌過后，季青臨方才皺眉緩緩問了句。

    那個異子，是誰?

    在那孩子徹底銷聲匿跡前，我曾見過他，故而當年初次面見陛下時，便尤為驚訝。

    季青臨喃喃道：

    司若塵?

    族長點了點頭。

    季青臨一震過后，在心里想著，原來很多事情，從一開始就反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又是一個透心涼

    所以當年司若塵在平陽關外明明被一劍刺入心臟，卻能起死回生，活到如今。

    這樣可怕的能力自他小時候也許便已經(jīng)被作為生父的楚天逸發(fā)覺，身為萬萬人之上，無所不能的天子，他還能求什么?

    長生。

    司若塵的母親絕不忍心看著自己唯一的孩子步自己的后塵，于是只能拼死將他送了出去，但不知為何，最終還是落到了那群人手中。

    季青臨越想越覺得心驚，覺得無比地可怕。

    他本以為當年凌卿找錯了人，便讓司若塵逃過一劫，但到底是自己錯了，他根本就沒能逃過。

    除了楚天逸，自然還會有其他人會艷羨這樣可怕的能力，會想要占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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