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鬧彆扭的黑手黨
若要說整個瑪菲雅學院里面深海光流最不喜歡什么課程,那肯定就是作為通識課程的武術課了。 在這所學院里面的武術課是三個年紀都必須參加的,但顧慮到年紀的差異,通常都會分成三個班級開課;聽上去似乎很體貼還很菜的新生,但翻成白話文的意思應該是── 「意思就是三個年級內(nèi)部互相斗毆,可以這么理解?!苟覍嶋H上也是這么一回事,只不過每堂課的規(guī)則稍微會有點變更就是了。 深海光流將目光投向遠處的巨大白板,上面清清楚楚地寫滿了這堂課程的規(guī)則,「果然這次也是以家族為單位的團體廝殺戰(zhàn)……上面寫著做為獎勵,今天贏了的家族可以包下餐廳……我還以為一直都是我們承包了餐廳?」 「深海桑你在說什么啊,」一的澤田綱吉旁同樣將目光放在白板上,分神出來聊天時的語氣與其說是冷靜,倒不如說是絕望,「承包餐廳的分明是云雀前輩吧?!?/br> 吃飯時餐廳堵著一堆梳著飛機頭的義大利學生,也真夠讓人望而生畏的──但真正讓人恐懼的應該是定點在那里進食的、就連自家boss都敢甩他一柺子的云雀恭彌;這讓深海光流很懷疑對方真的有不敢打的人嗎? 「有空講這些有的沒的,都理解比賽規(guī)則并且抱著必死的決心了嗎?」 據(jù)說在本次課程中受邀作為作戰(zhàn)指導的reborn哼了一聲,打斷了在間聊的兩人,「雖然只是拿訓練用的假槍,但打到要害還是有一定程度的威脅,不想下半輩子都要在地上爬的話就給我認真一點?!?/br> 「我明白規(guī)則了,但真的沒有抱著必死的決心。」深海光流依舊維持著標準的面癱臉,沉著回答問題,「不如說我是抱著必不死的決心吧?!?/br> ──將家族成員兩兩分成一組,同組的兩人都被擊破則由對手得一分,己方失一分;這就是這場混戰(zhàn)最基本的規(guī)則,看上去還算簡單明瞭;但除此之外,還有一項特別的加分規(guī)則── 若最后清算組數(shù)時,一組中只有一人被擊破,則將另外給擊破一人的敵方加分──也就是說,沒能保護好同組的伙伴、或是因為大意被擊破而給伙伴拖后腿,這些都將成為給對方送分的行為。 「不愧是黑手黨,家族的一體感果然是最重要的嗎?」深海光流喃喃自語了一句,接著就將頭轉向了第一殺手的方向,「怎么分組?」 「由我來幫你們分組?!箁eborn說這話時給了深海光流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所以那種把你分配給你認不出臉的傢伙當搭檔這種蠢事是不可能的,我還不想讓彭格列顏面掃地?!?/br> 「……多謝。那分組名單呢,比賽要開始了吧?」果斷忽略了殺手男孩暗暗諷刺的話,深海光流乾脆地關心起了搭檔名單,「所以我分配到的是六道還是獄寺?」基本上能真的認得的也就這兩個人了吧? ……希望不是獄寺。 深海光流在心中默默地祈禱著,當然不是說對對方的實力有什么質疑,而是因為── 「是獄寺隼人呦,戰(zhàn)斗時還是讓六道骸負責庫洛姆比較能讓她成長?!?/br> 「……我知道了??傊褪桥ψ屛要z寺都活下來吧?!股詈9饬髅鏌o表情地擺手做了個給自己打氣的動作,順道拍了拍剛走到她身旁的人的肩膀,「我會加油的,山本你也加油吧?!?/br> 「我是澤田……山本是跟笹川大哥一組啦!我才離開一下去找藍波怎么就忘了我啊深海桑!」拎著雷守的澤田綱吉囧囧有神地糾正,「而且你說的太夸張了啦深海桑,獄寺雖然衝動了一點,但還是挺可靠的……吧?」 「啊……我不否認。但澤田你有一瞬間很明顯的動搖了吧?說出來也沒關係,我不會告訴獄寺的?!?/br> 「欸、欸?那是因為獄寺他的情緒管理課聽說都蹺課呢……」 所以說衝動是魔鬼啊,獄寺你真的不打算好好調教心中的魔鬼嗎── ──事實證明,獄寺隼人心中那名叫衝動的魔鬼別說是被調教,根本已經(jīng)自我放飛到極致了。 比賽方才開始十分鐘,深海光流已經(jīng)有近十次差點被獄寺朝敵人開槍的流彈打中。 更不要說還得面對獄寺動不動投來的諸如「別礙手礙腳的,蠢女人」或是「少拖后腿」的抱怨……這樣的狀況下還沒有馬上被敵人擊破,深海光流自覺自己的表現(xiàn)應該是不錯的。 「蠢女人給我閃開一點!」獄寺隼人又是一個大吼要深海光流別礙手礙腳的,聽了她不免有些煩躁;但自己畢竟不是戰(zhàn)斗人員,秉持著能不扯后腿就盡量別扯的精神,深海光流還是乖乖照辦。 沒有想到的是,當深海光流迅速避開了獄寺隼人的動作,視線范圍旋即出現(xiàn)了好幾副手槍,槍口瞄準這個方向。 當練習彈打出的一瞬間,深海光流幾乎不曾有過波動的臉都細微地僵了一下;儘管眼睛能清楚看到子彈的彈道,但動作完全跟不上閃避的動作── 于是,開賽不過二十分鐘,深海光流就光榮地作為給敵人送分的人頭,被踢了下場。 而對此狀況,該與她互相扶持的獄寺隼人,只是頓了頓,接著傲嬌又冷淡地吐出了「活該」兩個字當作評語。 「……果然啊?!棺谒^的傷兵等候區(qū)的深海光流,望著還在場上奮斗著的其他人,帶著嘆息地吐出了這三個字。 「果然?是說你身為醫(yī)者果然還是容易在上戰(zhàn)場的時候給伙伴拖后腿嗎?」不知道何時坐在深海光流身旁摸魚的某人出聲,嗓音里滿是戲謔,「kufufu……還是說,果然跟獄寺隼人一組,他會給你拖后腿?不過那可是黑手黨,你會這樣想很正常哦。」 「……六道,這么消極怠工,你對得起彭格列付你的工資嗎?」深海光流連頭也沒轉,倒是挺認真地指責了一下六道骸擺明偷懶的行徑……那貨手上竟然還拿著爆米花,「這跟要換兩顆腎的病人我只給他換一顆是一樣惡劣的?!?/br> 「……他、們、沒、付、我……」咬牙切齒著正想反駁的六道骸頓了一頓,突然意識到了某些事──根據(jù)經(jīng)驗,要是順著對方的話去反駁,等等可能得到一句類似『所以六道你是在彭格列當義工嗎?真?zhèn)ゴ蟆贿@種會把自己氣死的話。 「……那么,你說的果然到底是什么呢?」最后機智地回避了會傷害到自己的話題,六道骸用手支著下巴漫不經(jīng)心問道。 「喔,我是說獄寺他果然,」深海光流這回倒是沒有刁難對方,很乾脆地報出答案,「……他果然在鬧彆扭?!?/br> 「至于鬧什么,我想是因為我沒跟他說我那個師父死了的事情,估計他很介懷。」深海光流推測道,然后又癱著臉嘆了一口氣,「自從上次從黑街回來以后就是這個態(tài)度了,見了我連招呼都不打,剛剛還是這禮拜第一次跟我說話。」 所以她才說希望別跟獄寺一組──或者說,拜託在他還沒鬧完彆扭之前別讓他倆一組,畢竟這對深海光流來說根本沒有好處。 ……剛剛被練習槍打到的地方還隱隱作痛。就算身為醫(yī)生可以運用自己的專業(yè)知識最大限度地避開危險,但還是有點吃不消。 「哦呀,還真是野蠻又幼稚,不愧是黑手黨的風度,長了見識呢。」六道骸語帶諷刺地開口說了這么一句話,「kufufu……所以,這也就是你看上去心情不佳的原因?還真容易受影響啊,而且還是萬惡的黑手黨……真不知道該說你天真還是什么呢?」 「開口閉口都是黑手黨,六道你的真愛其實就是黑手黨吧?」深海光流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而且除了云豆看得出來我心情不好以外,其他人都沒注意到好嗎,所以六道你的洞察力還真是跟小動物一樣敏銳,簡直不像是人類。」 「……伶牙利齒還真是為了形容你而存在的詞匯?!乖俅伪粴獾角嘟罡∩项~角的六道骸,事到如今已經(jīng)不知道該從哪里開始反駁了,「所以你打算怎么做,放任野蠻的黑手黨繼續(xù)幼稚又無知的行為嗎?」 「──還是,需要我?guī)湍阏我幌氯侨讼訍旱暮谑贮h呢?」說到與毀滅黑手黨相關的話題,六道骸唇瓣再次掛起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啊,如果要那么做的話還是算了,最多讓人做個噩夢吧,」畢竟這樣鬧彆扭真的挺讓人煩躁的,深海光流倒也沒有完全否認六道骸的提案,只是這種幻術惡作劇跟毀滅黑手黨完全是不一樣程度的事情。 「我還是自己解決吧,謝了,六道?!?/br> 「kufufu……既然如此,就隨便你了吧。」六道骸詭異地笑了幾聲,將手上的爆米花塞到深海光流的懷里,接著身影就這么慢慢化作霧氣,逐漸消失在空氣中。 「不過果然氣得不輕嗎?那么任性點也無妨,反正是讓人討厭的黑手黨。」 「……討人厭是沒有……鬧彆扭的黑手黨倒是真的?!?/br> 覺得自己大概要把一個月嘆氣次數(shù)用完的深海光流,看著懷里那甜膩的奶油口味爆米花,再次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又過了幾天,深海光流還是沒成功解決問題──或者說問題根本越搞越大,現(xiàn)在就連澤田綱吉與山本武都注意到并且詢問她到底怎么了;畢竟問了獄寺后對方會有怎樣的回答是可以想見的。 但聽了深海光流講述完自己的推測,不論是澤田綱吉還是山本武都露出了『這下難辦了啊』的表情。 「總、總之還是得說清楚吧?」?jié)商锷倌晟α松γ骖a提議道,「不過這也不是深海桑的錯……真的不是有什么誤會嗎?」像是之前獄寺與他爸爸的誤會那樣?不然澤田綱吉還真想不透為什么獄寺生這么久的氣。 「唔……我同意阿綱說的話,但獄寺可不是聽得進這種話的傢伙吧?」作為同樣身為左右手存在的山本少年以自己對對方的了解評價道。 「我同意。獄寺小時候可是連玩進攻城堡我不跟他同隊都會鬧彆扭?!股詈9饬饕稽I點頭一面爆出了讓人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的料。 太幼稚了吧獄寺!就算深海桑是玩游戲的秘密武器也不能這樣?。?/br> 「他很不喜歡人騙他啊……所以該怎么辦呢?」 一片沉默──于是這場討論就在深海光流拋出那個無人能回答出來的問題之后,無聲解散。 ──是夜。與獄寺隼人類冷戰(zhàn)的互動又過了三天,深海光流試圖在宿舍的空中花園──是的,這棟華麗的嚇人的宿舍還真的有這種歐式的奢華花園──吹吹夜風,釐清一下到底該怎么解決與發(fā)小的相處問題。 要是可以認真坐下來談談就好了,也總比現(xiàn)在的狀況要好得多── 「……煩死了……為什么一直夢到那種夢……為什么會有一堆蠢牛海出現(xiàn)在我的夢里……」 「……獄寺?」 ──大概連神都聽到了深海光流的祈禱,當她一轉頭看向后方,果不其然看到了嘴里叼著煙、一臉錯愕的獄寺隼人。 ……然后聽那個關于夢的抱怨,看來六道骸在惡作劇這種事情上面還真是孜孜不倦……而且,六道你也太了解獄寺少年了,一堆雷守大概還真的會是獄寺最害怕看到的景象──就不知道這個夢持續(xù)多久了? 「……你怎么在這里?」愣了好幾秒,在深海光流都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先開口,獄寺勉強問出了這個問題。 「哦。因為跟你冷戰(zhàn)太久感覺不太好,所以正在思考解決對策?!股詈9饬髦毖圆恢M,態(tài)度坦然到讓人不忍直視,「想著想著就看到你出來了,我看索性現(xiàn)在把事情解決吧?!?/br> 「……我說你……」面對這樣的回答,獄寺像是忍無可忍一樣,皺著眉頭吼了出來,「能不能每次都誠實過頭?。∩晕⒑钜稽c不行嗎?!」 大概是積怨已久,獄寺迅速又確實地仍出一串指責,讓想要開口的深海光流無法如愿。 「一般人會是這種反應嗎?!從以前開始你就是這副德性,煩得要死……干嘛搞得我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一樣,少看不起人了,渾蛋!」 「……誠實是一項很好的品德,師父說希望我能有?!姑鎸Κz寺的怒吼,深海光流依舊冷靜自若,「而且他說以我的表情實在看不出什么,所以對自己的心情還是誠實點表達比較好?!?/br> 各方面而言深海光流都覺得這話很有道理,為了美好的人際交流與互動,她一向就把這句話當成行為準則,并且目前為止與他人往來的過程都還十分順利。 「……西爾弗這么跟你說?」 沉默了半晌,獄寺的表情像是被澆了滿臉的冰塊一樣冷靜了下來,氣勢十足地朝深海光流走近幾步。 ──當下深海光流表面看起來波瀾不驚,連退后也沒退后半步。 但內(nèi)心卻正感嘆當年身高還比自己要矮的獄寺隼人,如今也成長成能以氣勢壓人的真正黑手黨了。 沒見她都被震得連后退都沒辦法嗎,幸好她自備面癱這一項無時無刻都處于發(fā)動中的技能,讓她看起來氣勢也不輸人。 「既然他是這么跟你說的,」獄寺隼人停下了腳步,在縮短距離以后,他得以藉著身高優(yōu)勢居高臨下地看著深海光流,「那倒是說看看啊,四年前的事情?!?/br> ……果然來了。果然鬧彆扭是在意沒跟他告知一聲啊── 「那時候你剛離家出走回來,聽說是被彭格列召走的,反正那時候人都死了,所以……」 「誰要你說這個的?我有說我問的是這樣嗎?」獄寺隼人沒好氣地打斷了深海光流的解釋,「我問過夏馬爾了,他說我回來之前西爾弗就已經(jīng)去世了,這不用你說?!?/br> 「……那你要問的是什么?」這下深海光流納悶了,還有馀力去問夏馬爾這個,那到底是在鬧什么彆扭啊,「四年前我見你的時候師父就死了,除了這件事情以外也沒什么事情可以提的吧?!?/br> 「對,四年前我去日本之前有見過你,虧你還記得?!躬z寺隼人眉頭皺得更緊,「當時為什么沒有跟我說……」 「不,所以說師父已經(jīng)死了,再多說什么也沒……」深海光流開始覺得獄寺隼人可能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只好重申一次── 「為什么當時沒跟我說你的心情啊!」 ……誒? 深海光流將正要說的話給咽了回去,眨了眨眼睛,看著一臉忿忿不平的獄寺隼人。 「就算那時候沒有說,為什么后來沒有打電話來跟我說啊,打個電話是會死是不是!」獄寺少年的聲音有點抓狂,同時又貓著腰往前踏了一步,兩人的姿勢從第三者的角度來看,就像小混混和被搶午餐錢的受害學生一樣。 「人死了四年你都沒有一點感想嗎?有的話是不會說出來嗎?以為誰可以從你那張死人臉里面看出什么東西???根本辦不到好嗎!」 「呃不、那個獄寺,我說……」 「從以前就是這樣……不過只比我大一歲到底是在囂張么……所以我才說年紀比我大的都是我的敵人!」狠狠瞪了對方一眼,確認深海光流乖乖截斷話頭,獄寺繼續(xù)訓道,「是當作我什么都不知道嗎?你又不是我老姐,拿什么長輩的架子??!」 「武術課不理你是不會來搭話??!叫你走開還真的離開我可以保護到的范圍,受傷了也什么都沒說……」 「……明明一直都是可以找我?guī)兔Φ陌?!又不會放著你不管!?/br> ──獄寺隼人想起了剛入學時遇見對方,他詢問過為什么夏馬爾沒有陪伴少女一起前來,那時深海光流什么也沒說,只輕描淡寫一句話就帶過了。 ……若是他多問一句就好了。 就算是獄寺隼人也會這么想──多問一句「西爾弗呢」也好,那么他就會知道了,眼前的這個傢伙又自以為是的隱藏了某種殘忍的真相,并打算一輩子爛在肚子里;如同童年時期那樣,如同一直以來那樣。 「……所以說,你到底懂不懂西爾弗跟你說的話?」 ──懂不懂他要說的是,只要愿意說出來,就會有人幫你,就不用一個人承擔所有事情。 最后一個字落下后,一口氣吐出一長串教訓人的句子的獄寺隼人終于停頓下來喘了口氣,但同時也不忘拿一雙綠得很漂亮的祖母綠雙眸狠狠瞪著對方。 而經(jīng)過了短暫的思考,深海光流終于從獄寺一連串的提問中找到了重點,并且得出了一個讓她感到挺驚訝的結論── 「……獄寺,你是在擔心我?」 「……給我閉嘴。所以說別在奇怪的地方才這么直接?!?/br> 傲嬌忠犬君悶悶地這么反駁道,深海光流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儘管這樣的情緒其他人難以察覺──獄寺隼人鬧彆扭的原因,遠比她想得要深刻多了。 ……不,不如說是,這樣的理由,一點也不像當年那個覺得自己一個人就能打遍天下的驕傲少年,會給出的理由── 「……干嘛死沉著臉不說話,是被戳中痛處了嗎?」發(fā)現(xiàn)深海光流異常安靜的狀況,獄寺語氣依舊粗魯,但不乏關切地問道。 「不,其實我是很想笑的,但礙于面癱笑不出來?!股詈9饬骼潇o地回答,然而那種「我很感動但這跟我的人設不符」的論調卻差點沒讓獄寺隼人爆青筋。 「……其實你還記得我,我就已經(jīng)滿驚訝的了,沒有想到你還關心我的狀況,真不好意思。」 「……為什么你的態(tài)度可以這么讓人火大……」很想那炸藥炸飛眼前的渾蛋,但又礙于對方是女孩子,骨子里的義大利紳士風度實在不允許他這么做,最后獄寺只好咬牙忍住這種衝動。 「抱歉,但你剛剛說要我說出來的,所以我還是說了?!挂蝗缂韧谄婀值牡胤接兄婀值睦斫猓詈9饬鹘釉?,「總之,我沒什么事情,所以不用cao心……然后,謝謝你,獄寺?!?/br> ──四年前幾乎沒有人對她說這種話,如今多了一個會這么說的人,深海光流實在不覺得自己會有什么事。 并且她還發(fā)現(xiàn)了,小時候認識的目中無人的小少爺、四年前在黑暗里打滾的一匹狼,到如今擁有一堆伙伴的、新彭格列嵐守──獄寺隼人的成長比她想像得要快多了。 「……少rou麻了你,而且又癱著臉不說話……你該不會是在偷笑吧!混帳,不許笑──」 「……唔哇!」 就在獄寺惱羞成怒之際,一陣驚呼打斷了他;當兩人回過頭去,看到的便是散亂的草叢前面向下趴著的澤田綱吉,以及一臉不好意思地從樹叢中走出來的山本武。 「……十代目?!」獄寺隼人驚呼一聲,立馬衝上前去扶起澤田少年,「您沒事吧?您怎么會在這里?」 「痛……啊!我絕對不是來偷聽你們說話……我跟山本都是剛好路過!」揉了揉腦袋緩了緩疼痛以后,澤田少年極力撇清自己拉著雨守一起聽墻角的事實,「對、對吧山本!」 不,完全沒有說服力啊澤田少年,誰會半夜不睡覺路過空中花園……更別提這里是頂樓,要爬上來還要通過住著云雀與六道兩大問題人物的房間,誰會不要命的路過??? 雖然很感謝澤田綱吉的關心,但由于理由實在太扯,深海光流不由得還是在心底吐了槽。 「是啊,剛好遇上阿綱我就拉著他出來吹吹風了。」山本少年爽朗的撒著顯而易見的謊,「嘛,不過獄寺跟深海和好真是太好了呢,哈哈哈?!?/br> 「誰有間功夫跟這女人吵架??!棒球笨蛋你少給我口無遮攔!」 結果說沒兩句嵐和雨又吵上了,澤田少年則一如往常扮演著和事佬的角色;就算還認不出人,這種新彭格列式的互動對深海光流來說,已經(jīng)是熟悉的景象了。 這大概就是澤田少年與他帶領的新彭格列特有的魅力吧,獄寺少年幾乎像是被送到感化院或是教堂受到感召了一樣,突然就明白了伙伴的重要,突然學會坦率對朋友表達出了關心。 理解了同伴的重要,并且為了跟重要的同伴在一起,一定會更加、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吧── 而這正是深海光流所期望看到的。 「……總之,以后有事最好都給我說出來,少爛在肚子里……!」 最后,獄寺隼人是這么對深海光流說的,「……這樣的話,我就考慮請十代目準許你看煙火*?!?/br> 「啊,雖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就拜託讓我參加了?!?/br> ───反正不管是什么,一定都很棒……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