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9真假
于奇古宅邸某處隱匿起來的長廊上的是帶著深海光流離開宴會會場的巴貝奇一行人。 跟在深海光流身邊的艾薩莉奇古一身標準赴宴的禮服,然而從她與其他奇古家族的戰(zhàn)斗人員一樣,也戴上了死尸面具便可知,實際上在心態(tài)上已轉(zhuǎn)換為戰(zhàn)斗模式了,而她要保護的對象正是深海光流。 ……不如說,包括巴貝奇在內(nèi),所有配置于奇古家族、或是以奇古家族為重心輻散的合作連鎖,種種都應(yīng)視作用以保護唯一的「estraneo」存在的棋子。 所有部署都已經(jīng)完成,計畫也順利推行著,其實巴貝奇大可以待在現(xiàn)場從容地看著彭格列年輕的十代目處理掉那些由他準備的「小障礙」,見證他一手打造出來的那個結(jié)果——但是,沒有那么做的必要。 要是刻意現(xiàn)出殘忍與痛苦的場面,能徹底斬斷乃至根絕年輕的彭格列家族與深海光流的羈絆,使非人的部分更加無心并趨近完美,那么倒也不是毫無意義。 但是,如今看來深海光流已經(jīng)十分完美了,那模樣正是巴貝奇夢寐以求的完成體,是以判斷不需再多此一舉。 并且即便萬一真的有那個必要,再次刺激深海光流的神智,巴貝奇也有更好的「牌」能夠出手,用不上那群無足輕重的少年。 更何況,之所以離開會場實際上是有其他的事情要處理,畢竟巴貝奇怎么可能帶著他的aurora做出類似逃跑的舉動呢——如此不敬的行為是不可能的。 「aurora大人,巴貝奇大人,請往這邊?!剐兄涟胪荆髦婢咔皝斫詰?yīng)的男子上前說道,若澤田綱吉等人在此處,想必會認出他正是首日來到俄羅斯時負責(zé)迎接他們的弗朗西斯,「再向左拐,沿著長廊就會抵達安全門,接應(yīng)的汽車應(yīng)該已經(jīng)停在外頭,只等……」 「——哎呀哎呀,奇古的各位看起來是想去郊游吧?可惜的是我剛剛檢查過門鎖了,此路不通?!?/br> 出現(xiàn)在走廊盡頭的是一個白發(fā)少年,并且不只頭發(fā)以及瞇起笑弧而顯得特別明顯的眼睫毛是白的,少年渾身上下幾乎都由白組成,就連皮膚都白皙得像是牛奶一般,就連身后奇異地展開的翅膀微微搧動,也是一片潔白無瑕。 唯有眼下與虹膜顏色相近的,倒置的王冠一般的紫色紋樣鮮明而深刻,就像是白紙上唯一滴落的顏料,醒目地夸耀著自身的存在感 白蘭.杰索,那是少年的名字。 「杰索先生果然在這里?!拱拓惼嫘χf,處變不驚的模樣,畢竟他也不瞎,在宴會上沒看見的面孔很明顯是另有安排,大概是彭格列十世的后手吧,不過巴貝奇并不把這點小伎倆放在眼里。 他甚至還能假惺惺地裝出和善的模樣問候白蘭:「早些時候沒能在宴會現(xiàn)場見到杰索先生,便感覺有些可惜……不過,現(xiàn)在前去宴會會場的話,杰索先生或許還能與您的同伴共享美麗的夜晚,不知您意下如何?」 「唔,其實我也想要一起愉快地玩耍啦,和奇古家的各位一起——」白蘭說話時刻意地拖長了尾音,語調(diào)聽上去像是孩子在撒嬌一般,「最重要的是,和光醬一起……啊,不如說有光醬的話其他人就都是多馀的?!?/br> 撒嬌般的語氣,然而隱藏在背后的比起孩子般的天真,更接近稚氣的固執(zhí),并隱隱能從中窺見一絲屬于白蘭杰索——曾經(jīng)于無數(shù)平行世界中隻手遮天的男人對于相中事物毫不避諱的執(zhí)著。 儘管決定了要成為一個好人——和優(yōu)尼約好了不會危害世界的那種——但再怎么說構(gòu)成一個人的本質(zhì)是無法完全改變的,顯現(xiàn)于白蘭身上的執(zhí)拗并非是「惡」,反而是更加純粹的東西。 「畢竟我一點也不貪心,只想要光醬陪我呢?!?/br> ——決定了要好好地認識相處,眼前的深海光流是僅存在于這個世界的、白蘭.杰索無可替代的友人。 這還不貪心嗎?巴貝奇幾乎忍不住要嘆息,此等堪稱褻瀆的暴行,即便因為無知而讓他禁不住發(fā)笑,卻也忍不住感到有些憤怒。 「既然如此,那么也沒辦法了?!拱拓惼孑p聲說,語調(diào)溫柔極了,「真可惜?!?/br> 話音一落,彷彿觸動了什么機關(guān)一般,戴著死尸面具的奇古家族成員們紛紛進入了戰(zhàn)斗狀態(tài),下一瞬間,就像是收到了無聲的指令一般立刻朝白蘭襲去,與之纏斗在了一起。 「想要和我玩嗎?但如果光醬不引起加入的話我就沒興趣喔。」 白蘭不慌不忙地閃過迎面而來的攻擊,身后由火炎組成的翅膀時不時搧動擾亂敵方,即便是部分使用火炎與指環(huán)的對手,也僅僅是將雙手闔十便輕易化解了——那是被白蘭命名為「白拍手」的能力,在「未來」時還曾經(jīng)對澤田綱吉等人用過。 與留在會場的澤田綱吉等人一樣,已經(jīng)「從良」很多年的白蘭沒想著大殺特殺,儘管很想把重要的友人帶回去,但外表看上去任意妄為的白蘭,內(nèi)心其實分外冷靜理智。 他很清楚自己不能動手殺人,最好連讓人重傷的情況都不要有。 畢竟是「解救光醬大作戰(zhàn)」嘛,首要考慮的應(yīng)該是光醬的心情——白蘭想到,以那名少女的性格,在敵對方都被控制著身不由己的情況下,為了拯救自己這個目的而傷害的那些人,恐怕會難以接受吧。 面對被禁忌子彈cao控的人,要不奪取對方性命地與之周旋不是件輕松的事,因為對面簡直跟喪尸沒有兩樣,掀翻了還會孜孜不倦地繼續(xù)打過來,還不能學(xué)喪尸電影那樣直接爆頭,老實說實在是麻煩死了。 啊呀,不行不行,這樣的想法不就像是反派boss一樣了嗎,雖然是黑手黨,但跟綱吉君一樣,他可是個好人! 這么想的白蘭克制住使用招式「白指」直接撂倒一票人的欲望,而是選擇老老實實地與奇古家族的人纏斗;儘管未落下風(fēng)也不見苦戰(zhàn)之色,然而未免還是被拖住腳步,成功被巴貝奇製造出了脫離現(xiàn)場的空檔。 「恕屬下失禮,但屬下認為原本的路徑并不安全,為了aurora大人的安危,巴貝奇大人,我們是否應(yīng)該改換路線??!冠s路的過程中,弗朗西斯詢問道。 巴貝奇看了對方一眼,像是在確認什么一般,半晌后才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表示:「你去安排吧。」 弗朗西斯.狄亞各,算是巴貝奇最早洗腦催眠的人之一——其真身實際上也是艾斯托拉涅歐的實驗品之一,若是六道骸在這里也許能窺見這個青年身上有著的同類氣息吧,同時為之感到打從心底涌上的噁心和厭惡。 出生于那樣的地方,無力反抗便算了,最終還真如那些人的目的一般,被當(dāng)作武器狠狠地利用——作為他們這樣的人體實驗產(chǎn)物而言,豈有比這還要令人感到悲慘的下場嗎? 受到巴貝奇洗腦控制的弗朗西斯嚴謹認真地頷首,同時朝著深海光流伸出手,以挑不出錯漏的完美禮儀示意對方轉(zhuǎn)換路線。 卻不想,灰發(fā)少女壓根沒有反應(yīng),反倒是突然停下腳步,并且直直看著弗朗西斯的臉。 「……怎么了嗎,aurora大人……?」弗朗西斯有些遲疑地詢問著少女,然而從對方那毫無波瀾的表情卻什么也看不出來,「屬下做錯什么了嗎?」 「你不是?!雇蝗?,深海光流開了口,語氣一如她面上的表情,毫無感情波動,「你不是弗朗西斯.狄亞各?!?/br> 她又復(fù)述了一次,這回卻沒等對方反應(yīng),一旁的巴貝奇已經(jīng)一把推開青年,將少女給拉得更接近自己一些,同時戴著面具的艾薩莉旋即阻擋在弗朗西斯面前,并進入備戰(zhàn)狀態(tài)。 巴貝奇冰冷的視線看著擺出錯愕表情的青年,「彭格列十代的人?我倒是錯估你們的能力,以及愚蠢的程度了。」 巴貝奇并未懷疑深海光流的話,儘管他能感覺到弗朗西斯.狄亞各的控制權(quán)還在他手上,而他本身也察覺不出一絲不對勁,然而,巴貝奇卻無條件地相信深海光流沒有任何依據(jù)的指控。 ——不,要說毫無依據(jù)倒也不是。畢竟,斯托拉涅歐家族最為珍貴且代代相傳的死神之眼,是為能透析一切的神的眼褚,任何謊言、幻術(shù)與虛假的欺騙在它面前都毫無意義。 此時它的擁有者,亦是不會為無聊的人心左右的存在,因此,只要說出口,必然只會是「事實」。 而這也只不過是這雙特殊的眼睛其中一部分最為外顯的能力罷了,竟然妄圖騙過這雙眼睛,因為巴貝奇才會稱對方此番行動「愚蠢」……同時感覺十分憤怒,對于此種無禮且冒犯了他的「神」的舉動。 「不論你是誰,又是如何騙過我的眼睛混入隊伍……你必將為了你的無禮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巴貝奇寒聲說著,看著表情顯得茫然無措的弗朗西斯.狄亞各毫不領(lǐng)情地說著,「你根本不知道你冒犯了誰。」 在巴貝奇毫不減弱的敵視眼光下,漸漸地,「弗朗西斯.狄亞各」收起了面上的茫然,沉下臉。 「你才是,『褻瀆者』?!?/br> ——名為「弗朗西斯.狄亞各」的青年外貌在夾雜壓抑到極致的憤怒指責(zé)的瞬間逐漸褪去,深棕色的頭發(fā)轉(zhuǎn)變?yōu)楹谏?,象徵著被洗腦控制的綠眸轉(zhuǎn)換為金色的狹長雙眼,面上的縫合線死尸面具消失,露出主人真實的樣貌。 那是被稱為「幻騎士」的男人。 他以哀戚的、彷彿注視著世界上最為悲慘之事的目光,看著與平時一樣面無表情,卻又有著微妙區(qū)別的灰發(fā)少女。 「你膽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像是一個信號一般。 幻騎士憤怒的發(fā)言,卻根本沒有想要得到回答,這點從他語畢瞬間便拿出武器上前試圖攻擊巴貝奇便可見一斑。 「原來如此,是你?!拱拓惼嬲驹谠?,甚至沒有出聲,一旁的奇古家族成員已經(jīng)一聲不響地行動起來,擋在他和幻騎士之間。巴貝奇于是不慌不忙地開口,「原吉留涅羅家的幻騎士……這么說來,剛才的似乎就是你們家族的新首領(lǐng)之一,果然選擇與彭格列結(jié)盟了嗎。」 巴貝奇狀似不經(jīng)意地說,實則內(nèi)心卻分析計較著得失——雖然彭格列十代攜米魯菲歐蕾家的boss之一白蘭.杰索前來,然而,巴貝奇原先并不以為然,畢竟米魯菲歐蕾是個合併兩個組織的新興黑手黨,作為組成的另外一個部分,老牌的吉留涅羅家族在業(yè)界的地位與話語權(quán)無疑才是比較大的那個。 白蘭前來固然表示了一種態(tài)度,但那并未能代表整個家族。 兩個家族的合併,并且還是相距甚遠——從歷史一直到未來發(fā)展的方向,吉留涅羅與杰索完全不同——看似完全沒有絲毫共識的家族,這樣的情況下,內(nèi)部的意見還有力量應(yīng)當(dāng)很難匯聚一處。 更有可能白蘭一派根本是兩派斗爭中弱勢的一方,透過趨附于彭格列十代家族來獲得更大的話語權(quán)才前來與會,應(yīng)該是其與彭格列利益交換的一種;想想已經(jīng)接管家族一部分事物的白蘭事到如今還前去瑪菲雅學(xué)園就讀,更是加深了巴貝奇認為的「杰索為了與彭格列攀上關(guān)係」這個猜測的可信度。 但是現(xiàn)在看來,吉留涅羅的幻騎士既然也在這里,并且對他擺出明顯的敵對姿態(tài);且不說一個幻騎士就能代表吉留涅羅的態(tài)度,然而至少也顯示出,白蘭杰索似乎并不是處于那么弱勢的地位。 也就是說,或許接下來的計劃必須再做更動了。 本來在算計了彭格列十代后,巴貝奇預(yù)計要奪得另一個老牌家族的支持,這對艾斯托拉涅歐的崛起以及后續(xù)掌握整個黑手黨界會有相當(dāng)大的助益,而原先選定的就是地位特殊且歷史悠久的吉留涅羅。 在這里除掉和彭格列十代明顯有關(guān)聯(lián)的杰索,讓吉留涅羅脫出米魯菲歐蕾重回原先的姿態(tài),想必會獲得某種程度上的滿堂彩吧——因此這也是巴貝奇計劃中頗為關(guān)鍵的一步。 另一點是,幻騎士這個人本身也十分棘手。 竟然能偽裝成巴貝奇控制的人不露破綻,雖然隨著控制洗腦的人數(shù)增多,對于每個個體的把握無法像以往那樣顧全,但是,竟然能矇騙他的感知,使他認為自己與假貨也有著精神cao控的連結(jié),這一點不得不讓巴貝奇心生警惕。 ——不過,最大的幸運便是,「神」是站在他這邊的。 這從深海光流直接揭露假冒者的行徑便能窺見,少女早已脫離了原先的立場,摒除掉可能束縛己身能力發(fā)揮的人之心,站到了更高的位置俯視眾人,包括巴貝奇,想必也只是較為接近對方的螻蟻罷了。 但是,不要緊。這個事實反倒要叫巴貝奇笑出聲,連同不久前感到被冒犯的憤怒都在意識到這點后消散無蹤。 在經(jīng)歷了重重試探后仍然無法放下的心臟,始終焦慮著的情感,在一瞬間都得到撫平;巴貝奇始終在憂慮恐懼,唯恐超凡的神又變回平庸的人,唯恐深海光流一個回首,被他使用能力洗腦控制的那點人心便再次被喚醒。 可是,可是。 現(xiàn)在的話,已經(jīng)不要緊了。 現(xiàn)在的話能確信,深海光流確實就是他心目中理想的存在。 于是巴貝奇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了出來。 ——而幻騎士無疑是感到憤怒的。 因為深海光流與白蘭.杰索,對他而言都是獨特的存在。 他與巴貝奇賦予自己的定位,說是十分相像也不為過,夸張地將某個人奉為神祇去信仰,投注滿腔熱忱瘋狂地崇拜仰望,這股情感是常人難以理解的。 和巴貝奇一樣,幻騎士亦不在乎他人的目光,只是固執(zhí)的、頑強的、專注的,追逐著那個身影。 他曾在名為「未來」的某個地方,某個場景下,為他的神所遺棄,然而那個他直至臨終前一刻,在意識即將斷絕的瞬間,心底某種情感越發(fā)膨脹壯大,于是直至死亡,他都感到幸福。 因為他是為了「神」而殉教,比起惶惶不可終日,因病毫無價值、毫無信仰地客死在他地,有了信仰以后,死亡便也如同家鄉(xiāng)般可愛可親。 再后來——白蘭.杰索將那名少女的名字以及存在告知他,名為深海光流的少女,便理所當(dāng)然地也成為了他追索的一人。 就像是「神說要有光」一般自然而然,對幻騎士而言,不論是白蘭.杰索還是深海光流,只要聽從神的指示就好。 只要聽命……本該是如此的。 戰(zhàn)斗中的幻騎士不忘時刻分神注意著被重重人障給淹沒的灰色。 沒有人能懂狂信徒的心情,也不明白他們的舉止,甚至連信仰的對象——白蘭大人也曾說過「對他感到厭煩」這樣的話。 可那名少女,深海光流卻說,「他人的喜歡與崇拜值得悉心對待。」 何其有幸,崇拜的對象,信仰的對象,是這么溫柔的她啊。 ——所以幻騎士才絕不允許有人違背、抹消名為深海光流的存在的這份溫柔! 雙手持劍的幻騎士目光如炬,眉峰一沉,揮舞手臂一瞬間將逼近的人給掀翻,同時腕骨一轉(zhuǎn),透過高超的技巧在不傷人的情況下,以劍柄擊昏對手。 「不直接殺掉的話是不行的。」邊上巴貝奇還說著風(fēng)涼話,「只是這樣的話是不會停下的?!?/br> 巴貝奇并未說謊。僅僅是以敲擊麻痺神經(jīng)、短暫讓人失去意識的手法,只不過是利用了人體本身的自衛(wèi)機制——換言之只要解除了那樣的限制,理應(yīng)昏迷的人就能在巴貝奇的調(diào)控下再次爬起,直至真正意義上的「毀壞」之前,都將為了巴貝奇拼死戰(zhàn)斗。 幻騎士越加憤怒,不是因為情勢惡劣,而是因為越是戰(zhàn)斗便越是清楚地意識到,巴貝奇選擇的道路絕對不會被深海光流認同,然而對方卻以神之名堂而皇之地施展這樣的手段。 「絕不原諒你,褻瀆者?!?/br> 雖然不能殺了,但若只是出手『勸誡』一番,想必在事后也能被寬宏大量的光流小姐諒解吧。 幻騎士握緊手中的劍,幾乎到了要將劍柄給折斷的力道,堅硬的劍柄抵上掌心深陷rou里,他正以這樣的方式使自己不要被怒氣沖昏頭。 「在不死的前提下讓你痛不欲生?!够抿T士冷酷地發(fā)出宣言。 「——哎呀,小幻說了很不錯的話,還真是杰出的想法?!?/br> 輕浮黏膩且不太正經(jīng)的嗓音再次響起,伴隨而來的是搧動火炎之翅前來的白蘭「只是打一頓當(dāng)作矯正的話光醬肯定也會認同的?!?/br> 「而且,畢竟我真的很生氣、很生氣嘛?!拱滋m的聲音如同撒嬌一般,然而慣常瞇起的雙眸儼然睜開了,目光如刀地看向巴貝奇,以及站在他身后的深海光流,「都想做回老本行大開殺戒了喔,我可是拼了命、超級努力忍耐下來,只是拖住他們?!?/br> 若是將鏡頭倒轉(zhuǎn)至方才白蘭停下的位置,便會發(fā)現(xiàn)與他戰(zhàn)斗的那些人通通被奇異的「繩子」給捆住了——不,仔細看的話那壓根不是什么繩子,而且白蘭擁有的匣獸「白龍」。 在這樣的場合里面,白蘭召喚出匣獸不是為了增加攻擊力,畢竟正如他自己所言,不殺人已經(jīng)是刻意壓制力量了,再么說他可是從無數(shù)嚴酷的戰(zhàn)場中走出來的,貨真價實的前.反派boss啊。 不如說對手過于弱小才是問題,好在白蘭獨闢蹊徑,直接讓匣獸牽制住被洗腦的掘墓人們……簡直都想夸夸機智的自己了,畢竟這是成長過后的白蘭才能做到的事,有錢的話早就嫌麻煩全殺了。 「好,追逐游戲差不多到這里就可以了吧?我也差不多要膩了,本來就是看在光醬的分上才陪你玩的,但現(xiàn)在我覺得很不愉快喔?!拱滋m笑瞇瞇地對著巴貝奇說道,「已經(jīng)沒有耐心了呢,而且綱吉君他們大概也要追上來了……出于一些勝負欲,想要搶先帶走光醬,能別礙事了嗎?」 在追逐的過程中,此時已經(jīng)脫離室內(nèi)來到了建筑物外部,原先重重疊嶂般圍護在巴貝奇等人身邊的奇古家族成員所剩無幾,即便僅以白蘭和幻騎士兩個人作為對手,考慮到實力的差距,這點人想必也難以與之相搏吧。 局勢一瞬間似乎逆轉(zhuǎn)了,然而,巴貝奇面上卻仍是一派從容。 「是嗎?」巴貝奇冷靜地說道,「但事情恐怕無法如您所愿?!?/br> 話音剛落,剎那之間,無數(shù)在暗處潛伏許久的人們從黑暗中衝了出來;那些人并不全是戴著死尸面具的奇古成員,事實上,從外表衣裝和隊形,明顯能看出好幾波人員都分別來自不同的組織。 唯一相同的是所有人面上都瞪著一對閃爍著綠色螢光的雙眼,明顯是遭到洗腦控制的另一波人,是比之宴會現(xiàn)場都不遑多讓的龐大人數(shù)。 白蘭收起了笑容。 又是這樣,這些被巴貝奇cao縱的人,與其說是戰(zhàn)力,更像是用來擋路的路障,是概念上用以消耗的數(shù)字符號。 以澤田綱吉等人的立場,絕對無法隨意地對待這些「路障」,因為對他們而言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并且就立場上來說,倘若所有攻擊來自不同黑手黨家族的戰(zhàn)斗人員,必然會在戰(zhàn)斗結(jié)束后造成不利于彭格列的局面,甚至動搖其原本穩(wěn)固的地位。 有著豐富的統(tǒng)治世界經(jīng)驗的白蘭他自然很了解這種手段,但那是自恃力量強大的他幾乎不愿意使用的手段,畢竟,這樣會讓游戲體驗變得極其無趣。 會使出這樣的手段和安排這樣的計策,看來巴貝奇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以武力決出勝負吧——畢竟再怎么看確實都毫無勝算。 就像是當(dāng)年只有一人也能設(shè)法屠盡凡特家族的六道骸,若是澤田綱吉等人真的想的話,要將所有受到洗腦的人們通通殺光然后生擒巴貝奇絕對是能辦到的……然而這樣的行徑又將面臨與當(dāng)初六道骸一樣的下場,最差的情況下想必是會被黑手黨監(jiān)獄通緝追殺的吧。 將「以力破巧」的選項給抹去,再以種種源自人心的條件拘束他們的行動,例如忌憚洗腦彈的力量,因為想要找到能解除洗腦的方法,因此無法直接對身為始作俑者的巴貝奇痛下殺手……一般的話都會束手無策吧? ……不過,白蘭再清楚不過了。 澤田綱吉并不一般。 嘛,綱吉君的話,能做到吧,白蘭想著,就是自己這次大概也是「配角」,沒辦法作為主角颯爽地拯救光醬呢。 真可惜啊。 「……真是陰險,簡直比骸君陰險一萬……不,一千萬倍左右吧?看來下回見到骸君必須跟他道歉了,跟這個比起來扮成『雷歐』臥底在我旁邊刺探消息什么的,根本就是扮家家而已嘛?!?/br> 白蘭以彷彿間聊一般的語氣開口,于此同時在四面八方的人迫近之下,他與幻騎士逐漸被包圍。 「姑且給個忠告好了——這么陰險的反派,一般都會被主角給除掉的唷~」 白蘭瞇起的眼睛再度睜開,然后,彷彿算準了什么,他說:「你說對嗎,主角『綱吉君』?」 回應(yīng)白蘭的是一聲有些冷漠,卻又彷彿靜靜燃燒著一般的嗓音。 「——零地點突破.初代版?!?/br> 負向的火炎結(jié)成冰晶,懾人的寒氣和冷意于趕來的那人掌心蔓延開來,傳來浸透骨骼的涼寒。 ——就連大地,皆為之冰封。 遲到了很久,首先覺得很抱歉現(xiàn)在才更新…… 關(guān)于本章的內(nèi)容,很努力傳達了這次事件的難點,不是戰(zhàn)力不夠(不如說27這邊戰(zhàn)力根本過于膨脹了)相反遇到的難點是別的東西: (1)奇古與其他家族被洗腦cao控的人,雖然與27等人戰(zhàn)斗,但他們其實是人質(zhì),不能殺也不能打到重傷的那種,不然容易引起問題 (2)以要讓被洗腦的人恢復(fù)為前提,巴貝奇不能殺,死了不知道洗腦效果還在不在 (3)另外一個層面,如果為了救小光而大開殺戒,即便小光恢復(fù)神智也會無法接受,因為自己造成這種沒必要的傷亡,很可能還會再次受到刺激 (4)其實就算真的拖住被控制的人還活捉巴貝奇關(guān)押,其實仍有洗腦者無法恢復(fù)的可能 大概這樣,實際上就跟當(dāng)初設(shè)計凡特家族跟六道骸一樣,就是營造一個別無選擇的局面,而當(dāng)初六道骸很果斷地選擇利用蘭茲犽殺了凡特全家 其實也是想著像是家教這種戰(zhàn)斗妖精扯上世界基石,連支撐世界的人柱都打過的世界觀……老實說也沒什么好打的,再打也沒辦法更精彩,所以這里才安排了不是平a就能過的劇本,畢竟生命中始終有些事情不是年少的自己能處理的,而少年終將長大成為大人 只是稍微說說目前寫到的部分,一不小心就太囉嗦了(x) 最近腦袋里都在想別的梗了,除了隔壁的咒回坑,甚至已經(jīng)在想這篇完結(jié)以后是不是還要繼續(xù)寫深海光流的故事……雖然腦中大概有個雛形,但果然還是好猶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