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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避婚在酒店住的這三個月,時尋沒怎么帶東西出去,早就習(xí)慣了精簡生活。 他在宿舍里收拾了一圈,也沒塞滿半個行李箱。 帶好東西,他還是沒等到柏沉故的回信。 前后不過一個小時,他就重新回到了柏沉故家里。 望著手里的箱子,時尋才猛地想起自己忘了問阿姨他該歇在哪間房里。 來之前他也沒想這么多,但現(xiàn)在這里單是臥室就三間,他是該隨便選一間,還是……和柏沉故睡一間??? 就在他糾結(jié)猶豫的時候,手機突然連振幾聲。 一定是柏沉故回消息了! 時尋滿心歡喜地抄起手機,等待他的卻是家里那些令人無語的信息。 家里大概是不知道之前的號碼是否被拉黑,還換了好幾個號輪流發(fā)。 他原本想繼續(xù)刪除信息,但轉(zhuǎn)念一想他馬上就和柏沉故同居了,要是這些短信被看見,搞不好柏沉故會懷疑他結(jié)婚的動機不純,要是引起誤會,那就是大事了。 看著那些信息,時尋嗤笑一聲。 還真當(dāng)他拿這些鬼東西沒辦法嗎? 既然大數(shù)據(jù)分析攔截識別不出這種垃圾信息,他就自己動手好了。 時尋打開行李箱,拿出自己的筆記本電腦。 他喚醒屏幕,開始干活。 針對性的阻截插件一放進去,世界果然清靜了。 柏沉故還是沒消息,時尋重新檢查了一遍插件,確定信息不會被誤攔。 這么長時間了,就算是做手術(shù)也該結(jié)束了吧? 時尋思忖良久,決定給柏沉故打個電話。 柏沉故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 時尋說:“我剛剛搬過來了?!?/br> “嗯,看見短信了。”柏沉故的聲線平穩(wěn),聽不出半點開心的感覺。 “我瞧見家里的小柴了。”時尋繼續(xù)說,試圖在他的回答里挖掘出潛藏的愉悅。 柏沉故解釋道:“朋友不想養(yǎng),又沒人領(lǐng)養(yǎng),只能暫時送到我這里,你要是實在不喜歡,我會想辦法處理?!?/br> “……”原來不是為了他。 自作多情的想法哽在時尋喉口,堵得他發(fā)塞,致使他聲音里的喜悅也不由得削弱了幾分。 “不用了……我只是聽說它還沒有名字,就給它取了個名字。” 柏沉故“嗯”聲。 時尋補充道:“叫‘然后’?!?/br> 對方的反應(yīng)出乎意料的平淡:“嗯,叫什么都可以?!?/br> 時尋再次語塞。 三兩句沒營養(yǎng)的告別后,通話結(jié)束了。 時尋長嘆一口氣,橫躺在沙發(fā)上。 看上去,柏沉故是完全不記得‘然后’這個名字的來歷了。 小‘然后’在沙發(fā)邊處努力向上撲抓,時尋伸手抓起小東西,放在胸口上。 他一邊順著小柴的毛一邊低聲地對它道:“他好像不記得你了呢?!?/br> 時尋呆呆地望著天花板,細數(shù)著上面的暗紋。 十一年都過去了,忘記這點小事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時尋釋然一笑,之前盯屏幕的時間過長,此刻眼部的疲勞釋放出來,連帶著大腦也困乏起來。 他輕闔雙眼,搭在小柴身上的力氣也漸漸松下來。 時尋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黑透了,小柴正在他腳邊的那塊沙發(fā)上團團打轉(zhuǎn),急得“嗚嗚”直叫。 他忙起身給小柴搭個橋送它下去。 這會兒都晚上七點多了,家里居然連點燈光星子都沒有。 時尋打開短信和通話界面,柏沉故依舊沒回信。 他舔舔嘴唇,心里泛起了嘀咕。 這時,微博剛好彈出一個推送:「你見過最過分的渣男行徑都有什么?」 一個晃神的工夫,時尋就鬼使神差地點進了那個標題。 那是一個提問征集,他好奇地向下滑動,觀看網(wǎng)友們的評論。 評論里的渣男五花八門,從冷暴力逼對方分手到同時劈腿四五個對象,不斷刷新著時尋對“渣”這個字的理解下限。 他繼續(xù)往下看,視線停在其中一條并不怎么受到關(guān)注的評論上。 「我老公新婚之夜說自己加班,實際上出軌了他的女助理。」 時尋倒吸了一口氣。 他和柏沉故沒辦過婚禮,那領(lǐng)證的今天就該算是新婚之夜了,可……他好像也沒見到對方的人影。 沒睡醒的混沌塞在他腦子里,時尋不經(jīng)思考地回復(fù)了那條評論:「我和我先生今天領(lǐng)證,他現(xiàn)在也沒回來?!?/br> 打完字,他睡到酸痛的脖頸開始作祟。 只是捏個脖子的工夫,他的那條回應(yīng)居然引起了圍觀。 「姐妹,醒醒!」 「領(lǐng)證都不重視,以后指不定能干出什么更過分的事?!?/br> 「這樣重要的時間段都不在你身邊陪你,八成在出軌?!?/br> …… 十幾條回復(fù)的最后一條,是層主的:「聽我一句勸,做人不能太懂事,你抓緊去查崗,我就是太懂事,才給了他綠我的機會?!?/br> 看著十幾條論調(diào)基本一致的言論,時尋訥訥地眨眨眼:“不至于吧……” 消息還在跳,時尋卻不想看了。 他從沙發(fā)上坐直,整理好身上的衣物。 他清清嗓子,自言自語道:“柏沉故工作到這么晚,自己去醫(yī)院接他回來是心疼他,才不是查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