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沉故應(yīng)道：“怎么了？”

    時尋：“我都手術(shù)這么多天了，是不是能拆線了？那線一直揪著我好難受，你要是這會兒沒事，能不能幫我拆了？”

    “過來?！?/br>
    聲音輕落，時尋跟著柏沉故走進(jìn)旁邊的處置室。

    柏沉故洗手消毒，邊清洗邊問他：“昨天洗澡的時候傷口沒沾到水吧？”

    昨天、洗澡……

    柏沉故的話精準(zhǔn)地喚醒了昨晚那個快遞帶來的窘迫感，致使時尋的話音如同被截斷般簡潔：“沒?！?/br>
    時尋跟隨柏沉故的引導(dǎo)坐在床邊。

    “衣服掀開我看看?！?/br>
    時尋也聽話照做。

    走廊里推過一輛換藥車，萬向輪滾過瓷磚的地面，發(fā)出的“咯咯”聲軋過時尋心口，應(yīng)和著他突現(xiàn)的緊張感。

    柏沉故旋動指節(jié)，敲在時尋頭頂。

    不疼，像是在警示。

    一抹攜帶藥氣的微涼掃過傷口，傳入時尋耳中的聲音卻有些發(fā)灼：“你自己看看你傷口的愈合情況，還想著拆線？”

    時尋快速眨動眼睫，回顧了一下自己養(yǎng)傷期間的“戰(zhàn)績”，好像不難理解自己為什么拆不了線了。

    他緩緩拉下衣服，咧嘴一笑：“我恢復(fù)能力差嘛，再過幾天，再過幾天肯定能長好?！?/br>
    柏沉故無可奈何地別開眼，沒接他的話茬。

    處置室內(nèi)一片靜默，時尋向前挪動，蹭出細(xì)小的摩擦聲。

    柏沉故瞥向他：“有話問我？”

    時尋頷首：“一個小問題，你今天幾點(diǎn)回家？

    柏沉故一五一十地回答：“不出意外的話，六點(diǎn)半?！?/br>
    輕松問出了想要的答案，時尋的聲音也明快了不少：“那我就不打擾你工作了，晚上我等你回家吃飯?！?/br>
    柏沉故眸底的光芒微動，很快歸于平靜。

    時尋離開了醫(yī)院。

    他打了通電話給段頌飛，和他約定下午見面的時間。

    通話結(jié)束，提示欄上跳出了一條消息。

    從北池回來后，家里那邊消停了很多，這還是他最近第一次收到信息攔截的提示。

    時尋心緒不動，熄滅了手機(jī)屏幕。

    回實(shí)驗(yàn)室待了幾小時，時尋掐著點(diǎn)回了家。

    門衛(wèi)處的訪客登記表他填完都有半個小時了，段頌飛居然還沒來。

    時尋焦急地等著，敲門聲緩緩遲至。

    他忙打開門放人進(jìn)來：“你行不行啊，都遲半小時了，你怎么不明天再來呢？”

    段頌飛提著手里的大包小包往門里塞：“你用空氣做蛋糕?。坎坏觅I點(diǎn)東西？你們小區(qū)那么大的超市，找個東西很費(fèi)勁的好嗎？”

    時尋接過他手里的東西，氣消了大半：“我說去你那，你又不肯?！?/br>
    段頌飛解釋：“我把次臥租出去了，這兩天人就準(zhǔn)備搬過來，公共區(qū)域搞得亂七八糟哪行??？”

    時尋沒再說話，小柴卻如臨大敵地繃緊了身體，沖著段頌飛汪汪直叫。

    段頌飛低頭看向吱哇亂叫的小柴，笑道：“這是你倆養(yǎng)的狗啊，奶兇奶兇的?！?/br>
    時尋調(diào)笑道：“我們家小柴只咬壞人，它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可沒亂咬?！?/br>
    “肯定是換你養(yǎng)以后，它脾氣都變差了……”

    段頌飛咕噥完，揚(yáng)聲道：“把它關(guān)起來吧，柴犬太容易掉毛，奶油蛋糕非秒變狗毛蛋糕不可。”

    時尋彎身抱起小柴，輕聲哄著：“好了，乖一點(diǎn)，回去睡會兒覺好不好？”

    段頌飛十分心痛，自覺待遇還不如一條狗。

    關(guān)好寵物，時尋換了套衣服才回來。

    在段頌飛的指導(dǎo)下，時尋一步步循規(guī)蹈矩地做著，行進(jìn)得還算順利。

    等待蛋糕坯的間隙，時尋無聊地盯著烤箱里的燈，納悶地問段頌飛：“你好像也沒有很喜歡甜品，為什么會專門學(xué)烘焙？”

    段頌飛收拾臺子的手微頓，旋即沒正行地笑了笑：“當(dāng)然是哄人用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吃了我做的東西不就得還回來點(diǎn)什么嗎？”

    時尋白了他一眼，秒切話題：“有件正經(jīng)事問你，有沒有人向你打聽過我的私人情況？”

    “有啊?！倍雾烇w目不斜視道，“一些沒用的爛桃花，我都幫你擋了?！?/br>
    時尋又問：“那有沒有那種特別的，花高價也想知道我近況的？”

    段頌飛思忖片刻，搖了搖頭。

    時尋暗松了一口氣，看來有人花錢向端端打聽自己只是偶然的個例，沒必要過分關(guān)注。

    蛋糕坯烘烤完成，在冷卻后成功脫模。

    段頌飛才用奶油磨平了蛋糕頂，時尋就迫不及待地開始作畫。

    他笨拙地涂畫著，段頌飛看了好一陣，忍不住問：“你到底在畫什么？”

    時尋直起身，奶油從裱花嘴里溢出，沾在他白皙的手腕上。

    他蹙眉道：“比翼鳥啊，看不出來嗎？”

    “哈？”段頌飛簡直要笑哭了，“這真的不是變異的雙頭飛天巨怪嗎？”

    “……”時尋語塞，“不會說話就閉嘴?！?/br>
    時尋傾身補(bǔ)救了半晌，終于被迫承認(rèn)自己沒有繪畫天賦的事實(shí)，只好繼續(xù)在一旁瞎圖。

    “行了行了?！倍雾烇w奪過他手里的裱花袋，向他示范，“看著。”

    明明是同樣的東西進(jìn)行同樣的cao作步驟，裱花袋到了段頌飛手里，落下的繪畫便栩栩如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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