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不臟了?！?/br>
    “……”

    柏沉故無可奈何地穩(wěn)住時尋搖晃的重心，竟直接氣笑了。

    他抿住嘴角的笑意，帶人離開。

    時尋一路上都安靜地睡著，一開家門，小柴的汪汪聲卻打破了平靜。

    時尋被狗叫聲嚇了一激靈，垂著的腦袋猛地抬起：“到家了？”

    “嗯?！?/br>
    柏沉故扶他坐在沙發(fā)上，準(zhǔn)備給他沖蜂蜜水。

    時尋一把拉住他，柏沉故反應(yīng)不及，順著力道坐了下來。

    燈光下，時尋眸間迷蒙的水霧格外明顯，傳來的言語也分外直白：“能親親嗎？”

    柏沉故搭在一處的指尖輕捻：“你到底喝沒喝多？”

    時尋偏頭，腦袋沉沉地砸向一側(cè)，醉態(tài)盡現(xiàn)，嘴硬倒是半點沒減：“沒有啊。”

    柏沉故明知道他這種狀態(tài)維持不了多久就會睡去，還是故意逗他道：“那就來算算賬。”

    時尋眸光凝滯，柏沉故的話卻還沒完：“知不知道做錯了什么？”

    他往前湊近，不斷向柏沉故的唇瓣上擦動，試圖蒙混過關(guān)，但視線總是聚焦失敗，完全親不上。

    柏沉故逆著力道掰動他的下巴，時尋的視線也被迫轉(zhuǎn)動。

    時尋認(rèn)錯認(rèn)得極快：“我錯了，下次不敢了?！?/br>
    怔神間，時尋的嘴唇貼附上來，灼熱的溫度順著軟糯的唇瓣遞送而來。

    柏沉故還不及給予回應(yīng)，右側(cè)的肩膀一沉，時尋就這么枕著他沉沉睡去。

    半晌，懷里的人又哼哼了兩聲：“才怪……”

    柏沉故倒吸一口氣，伸手靠近他的后腦勺，又在敲實前停了手。

    平靜的呼吸帶來無與倫比的安心感。

    客廳內(nèi)光影晃動，柏沉故抱著時尋回房，靜靜地伴他入睡。

    ·

    時尋醒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了。

    記憶斷斷續(xù)續(xù)地回籠，他隱約記得自己很開心，柏沉故卻被他坑得很慘。

    不過這都不是大事，一口咬定自己斷片就完事了。

    昨晚到今天上午他都不在醫(yī)院，也不知道阿婆那邊怎么樣了。

    簡單收拾好，時尋打車到達(dá)醫(yī)院。

    很反常的，病房里不見阿婆女兒的身影。

    阿婆還沒吃飯，時尋決定先去買點飯回來。

    等他重回病房，柏沉故也來了，他們一起吃完午飯，阿婆的女兒還是不見人影。

    注意到時尋頻頻向門口望去，柏沉故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出病房。

    拐角的樓梯間里，柏沉故無言地向時尋遞去一個信封。

    那是阿婆女兒留下的。

    時尋通讀完信箋的內(nèi)容，不由得沉默下來。

    「我最近一直很努力修補(bǔ)這段中斷多年的情感，但仍舊沒辦法忘記從前。

    人總是不愿意承認(rèn)自己的錯處，希望能靠著把錯誤推給旁人來減輕自己的負(fù)罪感，我也是這樣。

    我明白孩子的離開不能全怪她，甚至和我長時間在外打工有著不可分割的關(guān)系?？稍顾娜兆游疫^了近十年，現(xiàn)在接受這些對我來說太煎熬了。

    我知道我很自私，但真的沒辦法。

    信封里留了一張卡，以后每個月我都會按時向卡里打錢，麻煩你們幫我送她去敬老院。很抱歉，往后就請你們照顧她了。」

    這個結(jié)果出乎預(yù)料，卻又似乎有跡可循。

    痛苦的經(jīng)歷印刻骨血，她想記住曾經(jīng)孩子的存在，卻又在一遍遍折磨中矛盾地渴望重新遺忘。

    所以她選擇避開令她難過至深的人，嘗試遮掩傷痛繼續(xù)生活。

    時尋無法評價這種選擇的對錯，只能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上扼腕嘆息。

    但他也慶幸，慶幸阿婆并不清醒，不用再承受一次分離之苦。

    他和柏沉故各有各的忙，很難全方位照顧到阿婆，時尋思忖片刻，決定接受阿婆女兒的建議，送她去敬老院。

    阿婆的身體恢復(fù)得比預(yù)期還好，今天就可以辦理出院。

    下午柏沉故查完最后一次房，便接阿婆和時尋一起去了他托人打聽到的敬老院。

    換了個有不少同齡人的地方，阿婆不僅沒有不適應(yīng)，反而更開心了。

    今天敬老院剛好有一場社區(qū)義工組織的文藝匯演，歌聲順著走廊傳來，渲染著一派歡樂的氛圍。

    在阿婆的強(qiáng)烈要求下，兩人帶著她一起下了樓。

    表演如火如荼的進(jìn)行著，富有感的背景音樂響徹活動廳。

    一曲舞蹈結(jié)束，主持人開始給大家隨機(jī)發(fā)放數(shù)字紙條，據(jù)說是抽獎使用的。

    在義工的熱情勸說下，他和柏沉故也一人拿了一張。

    時尋總覺得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果然，他心里的想法還沒落下，臺上的主持人就開始了：“抽獎之前，我們先抽個幸運(yùn)觀眾上臺表演節(jié)目，表演得好就先發(fā)出個獎品熱熱場。”

    他瞟了眼柏沉故手里的20號，目光還沒撤回，就聽見20號從主持人嘴里喊了出來。

    如此草率地抽簽，時尋還是第一次見。

    但他很快明白過來，不是柏沉故幸運(yùn)，而是主持人希望柏沉故上臺表演，直接念了他手里的號碼。

    反正也是陪老年人娛樂，沒必要太較真。時尋笑著推了推柏沉故：“那就演一個唄?！?/br>
    柏沉故的神色略顯為難：“但我沒什么能表演的。”

    “唱歌啊?！睍r尋語氣輕松道，“隨便唱兩句哪有不會的，我陪你一起，哄哄老年人很容易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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