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那一天她很晚才到家,雖然沿途一直感覺身體不適,但是沒有不舒服到快要暈倒的地步,但奇怪的是她一開門到家,頭就一陣暈眩,正在她站不穩(wěn)的時候,一雙手環(huán)抱住她的腰,而她靠在對方懷里竟感到一股安逸。 「駱允……」 是駱允?他怎么會在這里?是不是太想他了,所以她做夢了? 這時候她特別希望自己能夠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就能知道眼前的人是不是她朝思暮想的人。 縱然她的意識不清,她還是感覺到對方將她打橫抱起,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她已經(jīng)被放在床上。 忽地,她抓住了對方已經(jīng)抽離的手,而對方一愣,卻沒有拒絕。 「駱允,我好想你……」她無法控制的身體往他的身上靠過去,而對方在愣了兩秒鐘后摟住她的肩膀,任由她依賴。 除了駱允會這么做之外,她實在想不到還有誰會這么對她,可是她又想不透駱允怎么會在這里。 「駱允,是你嗎?」她緩緩抬頭,多希望能夠?qū)σ暤剿碾p眼,他能夠回應(yīng)她的呼喚和思念,然而在不知不覺間,她伸手觸摸了他的臉,接著雙手捧著他的臉頰。 「駱允,是你的話,吻我好嗎?」 這是她的直覺,縱然她無法說出個為什么,但是她的心里有個聲音告訴她,這個人有可能是駱允,然而下一秒,她的唇被堵住了,是一雙柔軟的雙唇,帶著些許的微涼,隨后她不想了,哪怕是她誤會了,她也想過份的當對方就是駱允。 當她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躺在床上,因為看不到的關(guān)係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約莫五分鐘后房門打開,腳步聲走向她,接著一隻手輕輕握住她的右手,然后她手里被塞進一個杯子另一手是藥丸。 「駱允?」她無法忽視內(nèi)心里的期待,然而得到的是一片沉默。 「馬先生?」 果然是夢吧,如果不是駱允那就是馬先生,她雖然猜測著,但是眼睛看不到的情況下,她并不能完全相信看不到的人。 「是?!狗g機代替他回答。 「我暈倒了?」她手里拿著藥沒有吃,說出她僅有的記憶。 「你發(fā)燒暈倒,才剛退燒。」翻譯機繼續(xù)說。 她是這么猜測的,馬先生帶她進房間的,大概是感冒了所以馬先生拿了感冒藥給她吃,不過,她還是有些期待著。 「昨天,是你照顧我的嗎?」她拿著杯子,心臟跳動的厲害。 「除了我之外也沒有別人了,還是你希望是誰呢?」翻譯的聲音從她前方出聲。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無法忽視內(nèi)心的失落,只能硬生生吞下滿腹的期待與落空。 不可能會是他的,她果然發(fā)燒昏頭了。 馬先生沒有說話了,她聽見他很輕柔的嘆氣聲。 那天之后她跟馬先生的關(guān)係近了一些,馬先生原本只打點她的晚餐,說他的時間差不多就乾脆一起,但是從那晚上之后他便開始打點三餐。 好香。 早上剛起床,她聞著香味走出房間。 她被氣味馴服似的,聞到了奶油融化的味道,然后被攪拌在義大利麵里,還有陣陣的咖啡香。 「咖─」是餐盤上桌的聲音,然后是對面的木椅被拉開收攏的聲音,接著翻譯機道:「請坐?!?/br> 「今天的早餐是奶油義大利麵,你應(yīng)該聞得出來。」在他的帶領(lǐng)之下她緩緩走到餐桌前,翻譯軟體的聲音從桌面上傳出來。 「恩?!顾皖^聞著香味,「謝謝?!?/br> 「今天有什么安排嗎?」翻譯機繼續(xù)問,她聽見馬先生拉開對面木椅的聲音。 「我想去公園廣場,聽說那里有音樂會?!顾氖置郎系牟途?,卻被一隻手輕輕握住,對方把餐具塞進她手里,她知道是馬先生幫的忙。 「一起吧。」翻譯機從桌上說。 「一起?」 她略為震驚時,翻譯機說:「我順路?!?/br> 「好?!顾滔伦炖锏氖澄?。 廣場音樂會是馬先生的提議,剛失明的那幾年她幾乎足不出戶,就好像剛患失語癥初期,她愈發(fā)覺得不會說話的自己已經(jīng)成為廢物,哪怕積極想要融入這個社會也不會被他人接受,是駱允讓她有了希望重新活下去。而現(xiàn)在的她身邊沒有了駱允,失語癥也已經(jīng)治癒了,不過卻失去了人生的光明,卻又遇到了馬先生。 「沒有眼睛,還有鼻子耳朵嘴巴,人不會因為失去一項器官就失去價值?!惯@是馬先生一個月前對她說的話,她還記得。 早餐結(jié)束后,她在馬先生的幫助下到了廣場的音樂會并且坐在觀眾席,聽著流暢優(yōu)美的古典音樂聲聲入耳,心情也不自覺的平靜下來。 那些旋律她都還記得,小提琴搭配鋼琴的聲音,還有后方的管弦樂團如同磅礡的氣勢,時而是溫柔的琴聲時而是薩克斯風的嚴肅威武,她簡直能從中聽出音樂當中的起承轉(zhuǎn)合。 因為眼睛看不見,她的聽覺變得意外突出敏感,能透過一點小動靜得知剛剛坐在旁邊的馬先生似乎已經(jīng)離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