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林晚從出生以來就沒洗過這么長時間的澡。

    他早就可以換好衣服出去，但因為腦子里胡思亂想著，就拖了快二十分鐘才換好衣服從浴室出來。

    剛關掉浴室的燈，整個房間就驟然暗了下來。

    瞳孔未能適應這樣的黑暗，林晚短暫地怔愣了一下，隨后就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熟悉的氣場在向他靠近，最后將他籠罩在了一個溫柔的擁抱里。

    林晚闔上眼，后背已經抵在了墻上，后腦勺被元聽寒的掌心扶著，并不會被硌疼。

    腰間也被元聽寒攏著，他仰著臉，失去的視覺帶來了觸覺的極度放大，對方的吻和呼吸將他臉上的皮膚弄得有些癢，像羽毛拂過。

    “為什么關燈。”林晚發(fā)現自己的聲音已經沙啞到近乎失聲。

    “這樣晚哥就沒有心思想別的了……”

    元聽寒低頭吻在他唇角。

    輕哄道：“專心一點。”

    一個綿長的深吻，林晚雙手抓著元聽寒腰上的衣料，棉質的T恤似乎有些不堪重負，但是對方摟緊了他的腰，將他半摟半抱著穩(wěn)穩(wěn)地往床邊走去。

    視線已經能夠在黑暗中看清東西，但是生理性的水汽將他的眼睫沾染得濕漉，元聽寒俊美的臉離得很近，但仍是模糊的。

    模糊的線條依然好看，似乎是照著他喜歡的樣子長的，他挑不出一絲不滿意的地方。

    后背輕撞上了柔軟的床墊，林晚再次閉上眼。

    黑暗中，他聽到了一聲包裝袋撕開的聲音。

    “你什么時候買的？”

    “早上我們一起去超市的時候?！?/br>
    元聽寒將撕開包裝的東西暫時扔在了床頭柜，又擰開了一個瓶子，也放在了邊上。

    他一邊吻他的唇，一邊斷斷續(xù)續(xù)地啞聲解釋。

    “現在把這些準備好……我怕一會兒太難忍?！?/br>
    林晚已經不大能說出完整的句子了：“誰，誰太難忍？”

    “晚哥不是不讓我提前說嗎？”

    林晚忍了幾分鐘，忍不住叫他的名字。

    “元聽寒……”

    元聽寒似乎笑了一聲：“現在知道誰難忍了？”

    “你再說我就——”

    元聽寒一手箍住了他的雙手，另一手去拿一旁準備好了的東西。

    元聽寒的眼眸已經全然被暗色覆蓋，像是一個幽邃的漩渦，又像是海底的怪物瞄準了漁船上的獵物。

    他的眼神在失控邊緣，但是動作卻很溫柔。

    “現在反悔來不及了……晚哥再等一下?！?/br>
    ……

    清晨，秋季臨近冬日，這個點的陽光并不刺目。

    房間在窗簾的遮掩下還是昏暗的，讓人分不清現在是什么時間。

    林晚是被渴醒的。

    身體和精神都還處在極致的疲倦中，他感覺自己好像幾分鐘前才剛剛被元聽寒允許休息睡去。

    嗓子有點干疼，就像是唱了一夜卡拉OK。

    林晚緩了一下，目光觸到床頭柜上空了的一盒東西，眼皮不由跳了跳，在心底暗罵了一句。

    他試著從元聽寒的懷抱里坐起來，然后走到客廳去倒一杯水，但是他剛動一下，就沒控制住重新栽回了床上。

    這一點響動很快驚醒了元聽寒。

    林晚感覺到背后抱著他的人收緊了手臂。

    熟悉的嗓音低啞地問他：“晚哥？”

    “我有點渴，想喝水。”

    “我去倒，等我一會兒?！?/br>
    元聽寒起身去給他倒水，林晚這時才有工夫去拿床頭柜上的手機。

    早上七點多，王阿姨再過一會兒就該醒了。

    好在床上的床單被子都換過，陽臺處還能聽到洗衣機運作的聲音，只要元聽寒及時回房間，應該不會被王阿姨發(fā)現。

    “晚哥，喝水。”

    林晚懶得抬手，就就著元聽寒端著水杯的手將一杯溫水一飲而盡了。

    嗓子潤了一些，他輕聲道：“你該回去了?！?/br>
    元聽寒把杯子放到一邊：“晚哥在趕我走？”

    “什么我趕你走……是王阿姨應該快起來了，你留在我房間睡，被她看到不好。”

    “沒事，我mama在我醒之前不會進我的房門，更不可能到客房來，九點半護工阿姨會上門帶她去外面走走，所以……”

    元聽寒利索地掀開被子躺回來，撈著他重新睡下。

    “所以我可以等他們出去散步的時候再走?！?/br>
    林晚困得不行，對方說的又好像很有道理，他點點頭。

    “隨你吧……我繼續(xù)睡了?！?/br>
    這一覺一直睡到正午。

    林晚盯著天花板發(fā)了一會兒呆。

    元聽寒已經離開了房間，不過他身邊的床單還是溫熱的，對方應該沒走多久。

    他隱隱記得睡夢里有個聲音溫柔耐心地告訴他他要走了，哄他繼續(xù)安心地休息。

    林晚去洗手間簡單洗漱了一下，回到床邊換衣服時，看到了椅子上掛著的一個元聽寒模樣的小公仔。

    神思飄忽一下，回溯到了火災之后，他離開ERA的前一天，那時候元聽寒問他他把這個公仔放哪兒了，他為了叫對方死心，就把公仔直接扔出了窗外。

    林晚把公仔拿起來，指腹摩挲了一下。

    公仔上面有一道細微的印子，是經常掛在鑰匙扣上留下的，這個公仔就是元聽寒最早送他的那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