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見到我都要下跪[無限] 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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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軍手一頓,繼續(xù)收拾書本:“能考,顧老師說了,我們和縣里的孩子沒什么兩樣?!?/br> 若換作其他人說這話,小平頭肯定嗤之以鼻。 但顧平生不一樣。 所以他只是聳了聳鼻子:“那是因為顧老師啥子都不曉得,如果他曉得我們是啥子,可能現(xiàn)在都嚇跑了?!?/br> 聽到“嚇跑”兩字,陶軍捏著書包的手狠狠一緊。 “不說顧老師?!毙∑筋^斜視教室里的其他人,看著一張張青澀小臉上盡是無憂無慮的天真,經(jīng)不住唉聲嘆氣,“連他們都不曉得,像看不到忘了一樣,也不曉得好久才能變回去?!?/br> “……” 沒有聽到回應,小平頭轉過頭來看,發(fā)現(xiàn)陶軍已經(jīng)一言不發(fā)地收拾好了書包,拎著就往外走。 “班長!喂!真不去???” 回到家,走進大廳,陶軍面無表情地越過又喝得酩酊大醉的陶明山,轉頭去屋里。 他沒有單獨的房間,與陶明山睡在一個床上,但往往陶明山都會醉倒在沙發(fā)上,所以這張床也能算他的容身之處。 打開背包,攤開書本,陶軍卻遲遲沒有下筆。 在他取得明顯進步后,顧平生曾在扉頁畫下一個笑臉和大拇指,陶軍此刻就看著那圖案發(fā)呆。 不行,不能這樣荒廢時間。 陶軍強迫自己看書。 直到臨近快晚飯的點兒,想著陶明山差不多該醒了,他擱下筆,出去透透氣。 一出門就看到了結伴而行的幾個學校同學,看方向,似乎準備偷溜到大人不讓去的堤壩。 本來陶軍沒打算理會,但看他們頭也不回,步調一致,像極了提線木偶,莫名就想到了今天女生在班里聊天的內容。 他皺了下眉頭。 以防萬一,還是去院里拎了柴刀,跟在那幾人的后頭。 這些學生好似早已摸清楚了大人巡邏的線路,十分輕易地躲過了監(jiān)視,持續(xù)著僵硬的動作,進入了靠近堤壩的樹林里。 一走進去,就有人自樹后現(xiàn)身,正是許久不見蹤影的鄭老怪三人。 胡陽奉承道:“這個s級副本簡直就是為鄭老您開設的,有您的能力在,那霍天峰也只能靠邊兒站!” 于佩蕓也不甘示弱,嬌柔地靠在了鄭老怪的身邊:“恐怕他們還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找線索呢,哪像我們輕輕松松,都是多虧了鄭老您。” 不得不說,這些恭維的話讓鄭老怪很受用,他瞇了瞇眼,看向僵立一旁的學生:“抓一個過來?!?/br> 胡陽領命招手,幾根細長的藤蔓將一個學生捆了過來。 那學生被抓來時好像沒了魂兒一樣眼神空洞,直至鄭老怪將手按在他的眉心,眼里才恢復神志。一時間看到陌生的三個人,他驚慌不止,下意識蹬腿掙扎:“你們是什么人……啊啊啊啊?。。 ?/br> 零星尸斑浮現(xiàn)于學生的皮膚上,身體各處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凹陷,表情跟著扭曲起來,痛叫不止。 這便是鄭老怪的技能,通過重復喚起亡者死亡時的記憶來摧殘他們的神志,等到亡者神智潰散受不了以后,再精神強控住對方為自己所用。 胡陽發(fā)出嘖嘖聲:“這些鬼東西看上去死得不輕松啊。” 鄭老怪卻突然停止了動作,朝著陶軍藏身的地方怪異一笑:“小朋友,看夠了沒有?” “……” “別裝了,只要是死了的人,在我眼里和散著臭味的臭蟲沒什么兩樣,你身上的尸臭味可大得整片林子都要遮不住了呀——” 陶軍死拽刀把,提刀朝著鄭老怪狠狠砍去! 但他沒能走兩步,跟這些表世界玩家相比,他的作戰(zhàn)經(jīng)驗實在太少。揮舞的藤蔓宛若巨網(wǎng),將陶軍牢牢捆住,陶軍費力掙扎,藤蔓卻越捆越緊。 看著陶軍痛得肢體咯吱響也緊咬牙關不肯出聲,鄭老怪眼前一亮:“有意思。” 他本來坐著,此時卻興奮地站了起來,將陶軍從頭審視到腳,充斥著意外之喜:“有意思啊!” “明明有了a級尸將的實力,現(xiàn)在卻連小小的b級技能都掙不開,你在壓抑自己的本能?簡直愚蠢!” 鄭老怪的本意是求穩(wěn),所以才會試驗了兩天才真正動手抓人,沒想到會遇到陶軍這個還沒開竅的尸將! 這要是能為他所用,那將是一大助力! 鄭老怪滿含貪欲地朝陶軍的額頭伸出手:“就讓我來幫你一把?!?/br> “別擔心孩子,你會和你的前輩們一樣,獲得強大的力量!” 望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手掌,陶軍瞳孔震顫。 眼睛倒映死前一幕幕,剎那之間,凌厲的皮帶似乎又打在了他的身體上,他仰頭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不,不要……不要讓我看那些! 陶明山發(fā)了癲狂,抓住他的頭發(fā)一個勁兒地往墻上撞,頭暈目眩中guntang的煙蒂按在他的手背,又是一聲慘叫破口而出。 ——滾開啊啊啊啊??! 胡陽的藤蔓受著逐漸增長的巨大力道,他有些控制不住,鬢角劃下冷汗,忍不住出聲:“鄭、鄭老,有點不對勁?!?/br> 鄭老怪比他更吃力。 他錯估了陶軍的意志力,看著快要掙脫的小孩,心里生駭,也不管會不會徹底摧毀他的意念,精神力朝著陶軍猛灌而下。 光怪陸離的記憶片段宛如刀子一般切割進陶軍的大腦,陶軍眼前一片空白。 高挺的頭顱終于栽了下去。 可在鄭老怪等人剛松口氣之際,陶軍的頭又再次緩緩抬起。 猩紅雙眼正對上驚慌失色的三人。 如鄭老怪所愿,藤蔓再也制不住陶軍,只見他手臂一展,身上的束縛便如破布碎開。 鄭老怪也是a級,還有技能加持的克鬼屬性,所以他有信心制服同樣a級的陶軍。 卻沒想到,陶軍并非他想的那樣,是個初生的鬼。 再度撿起掉在地上的柴刀,陶軍滿含悲痛:“為什么要讓我徹底想起來?” 他好不容易才讓自己選擇性遺忘。 只要不徹底想起來,他就能維持原來的模樣。只要不徹底想起來,他就還是顧平生眼中的乖小孩。 他死了,他明白。 一直都明白。 可就連這最后的念想老天都不給他了嗎,?。?/br> 血紅的淚水滑過臉頰上開裂的傷口,亡者無法言說的悲憤盤旋于空靈的夜色。帶著痛入骨髓的仇恨,稚嫩的聲音哽咽起來:“我要你們死。” “全、都、死?!?/br> 等顧平生他們聽到巨大聲響趕來時,就撞見了這樣一幕—— 樹木成片倒塌,遍地是稀碎的藤蔓。鄭老怪三人狼狽逃竄,兩個看不出人樣的腐尸擋在他們身后,卻被幼小的少年切豆腐般一刀砍斷。 胡陽口吐鮮血,于佩蕓遍體刀傷,鄭老怪瘋狂用著道具才免于傷害,但連續(xù)不斷使用精神力也讓他臉色慘白。 少年惡鬼好似不知疲倦,發(fā)狂地揮舞著手中柴刀,周遭黑氣滾滾,他猙獰著臉尖笑著:“死!死??!都給我死!” 眼前一幕沖擊世界觀,顧平生一時間說不出來話。 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艱澀的語氣充滿不確定:“……小軍班長?” 兇猛的柴刀就像被按下了暫停鍵,新鮮的血液順著刀尖劃到陶軍的手背上。 他停了很久,才像是終于鼓起勇氣,緩緩轉頭。 “啊?!?/br> 果然是顧老師。 連那一臉驚愕的表情,也跟他日想夜想中,一模一樣。 鄭老怪三人見此情況,忙連滾帶爬地站起來溜走,陶軍也無暇再關注這些跳梁小丑。 他順著顧平生的目光看向滴血的柴刀,像是被燙了一樣松開手。 哐當一聲,刀落地,地上是腐rou枯枝。 陶軍茫然,他剛才都干了些什么? 顧平生嘴唇嚅囁,他向陶軍問:“你的手……?” 陶軍忙拉下衣袖遮住煙疤和鞭痕。 “你的臉?” 陶軍瘋狂用袖子擦臉。 可是血擦得掉,被毒打的瘀傷擦一百次也擦不掉。 陶軍能夠想象自己這一副可怕的鬼樣,像罪行最終得到審判的犯人,絕望地抱頭嘶喊:“不要看,你不要看——” “老師,我求你了,不要看我……” 看重的學生如此卑微懇求著,顧平生連呼吸都是如刀的刺痛。 他推開說著危險的丁一然,兩三步跑到陶軍面前蹲下,看著遍體鱗傷的孩子,第一次無從下手。 原以為會被拋棄的陶軍得到了擁抱。 他的老師似乎怕弄疼了他,連動作都格外小心。那只總會溫柔揉上他腦袋的手掌輕輕探查著,發(fā)現(xiàn)了后腦的致命傷。 沒有嫌惡,沒有恐懼。 只是一如既往的溫柔男聲里,多了那么多的悲傷和痛惜。 “這么大的傷口……還疼不疼……?” 陶軍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mama離開后,他已經(jīng)很久沒掉過眼淚了,哪怕知道自己死了的時候都沒有。 可那么長時間的壓抑,都在顧平生的這一句詢問中盡數(shù)釋放。 “疼……”陶軍像個真正的小孩一般抽泣起來,他青紫的手抓住顧平生的衣領,想抓住救命稻草一樣不愿松開。 “好疼的啊,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