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見到我都要下跪[無限] 第2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陰郁大佬是我的小公主、我的四合院避難所、那個校霸是我的、實習小月老、重生后我成了大佬的小祖宗、[ABO]離婚后他拒絕當渣攻、夏夢歸潮、裝女陪玩后我釣的cp在一宿舍[電競]、爆漿盛宴【短篇集】、蠱惑(黑道)
刑野哼笑兩聲:“怎么,你要對我進行批評教育嗎,小顧老師?” 顧平生嘴角微抽。 自我譴責了大概十秒時間,顧平生接過藥劑一口飲盡。 不說別的,至少看東西沒重影了。 在陶軍的描述中,村長趙德榮原先也不信神明,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也不會開啟先祖?zhèn)飨聛淼纳缴窦漓搿?/br> 為什么會有山神祭祀,是因為道家村的祖先們早就預料到后人會經歷這一災難嗎? 顧平生沉吟。 如果霍天峰等人沒有在道家村收集到有效信息,那么最后的線索很有可能就放在山頂寺廟。 那是道家村創(chuàng)立的伊始。 一條山路走到底,他們最終到達了目的地,道靈寺。 顧平生大致打量了一眼,規(guī)模中規(guī)中矩,青灰色的屋脊,望柱布滿青苔,墻壁也不再潔白,不知存在了多少年月。 寺廟經人打掃過,看著不臟也不亂,但從各種跡象來看,平時上山祭拜的人并不多。 廟里僅有一具石像,顧平生放下背包,找到旁邊的立碑,上面介紹了道士姓名生平,剩下的全在歌頌他的功德。沒有明說是什么功德,只是說這人本事大,村民十生有幸遇到了他,非常感激等等…… 但這就很奇怪了。 一個對家鄉(xiāng)有貢獻的人物,照理說應該得到鄉(xiāng)民愛戴才是,怎么供奉的寺廟會這么清冷? 寺廟就這么大,石磚嚴實合縫,斷絕了地道一類的可能,其他地方也沒有探索的價值。顧平生重新回到大廳,手電筒打著光,觀察起石像來。 這是個四十、五十歲的男人,身著翩翩道袍,頭戴混元巾,身下還披著防塵的紅布。只是人手上沒拿拂塵,而是將雙手上托,平舉著一把劍,挺直前胸抬眼直視蒼天,看起來是個十分正氣凜然的人物。 顧平生有預感,最后的線索就在這尊石像上了,但他一時串聯(lián)不起來。 一定有問題,但是什么地方有問題? “嗷嗷嗷嗷——!” 飯團肝膽俱裂的叫聲嚇了顧平生一跳,他從冥思苦想中回神,回頭去看,只見無所事事的某人正拿手指當魚鉤使,在小家伙頭頂釣來釣去。 他自以為是在逗弄小家伙,和它鬧著玩,但放在剛睡醒的飯團身上就是純粹的白日見鬼了,瞬間驚嚇得不行,費勁扒拉從背包里跳了出來。 小家伙力氣大,背包拉鏈被它徹底踢開,很多東西都掉了出來。 顧平生看刑野還在那哈哈大笑,仿佛看到了一大一小兩小孩,一時間腦門掛滿黑線。 他嘆著氣走過去收拾,突然目光一頓。 那是顧平生從丁一然那幫村民討來的銅玉珠子,一直沒來得及還,小家伙這么一蹬腿,碰巧就把它給蹬了出來。 顧平生將它撿了起來,入手順滑,質地細潤。 當事急著找獵人的線索,沒有仔細觀察過這串珠子,現(xiàn)在來回摩挲,感覺著珠子不一般的觸感,他猛然蹦出個念頭。 ——這是塊真玉。 從祖上傳承下來的真玉! 不怪顧平生一直以來沒有注意到這點,任誰看過道家村的荒田爛塘泥水地,和它水泄不通的現(xiàn)狀,都不會想到道家村曾經是真的輝煌過。 一時間,所有的線索有了引子,就像是引針穿線一樣迅速地聯(lián)合到了一起。 村長說帶大家賺錢,道家村祖上輝煌過的證據,祖先未卜先知后人會發(fā)生災難,平息神怒的山神祭祀…… 如果說道家村祖上曾做過什么大事,賺了大錢卻引來災難,后世的道家村因為窮苦走上了相同的謀財路,導致了同樣的災難,那么村民對山神祭祀眾口一致的信服就說得通了! 顧平生倏然轉身,大步流星朝神像走去。 他再看一眼道士石像仰頭望天的姿態(tài),伸出手來,毫不猶豫將神像腰下遮灰的紅布大力扯開—— 紅布扯開,露出石像原貌,道人石像并非雙腿直立,他的身下還建著個石臺,那為什么高度上沒給人一種怪異感?因為他是跪著的! 他跪立望天,雙手托劍,是在向上天請罪! 在這一瞬間,石像篆刻的神情好似有了變化,原本的正氣凜然變成了愿以一人之身承擔罪責的堅定沉著,蹙眉愁容不是心懷天下悲天憫人,他在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懊悔萬分。 那邊的刑野看顧平生只是一蹲一站一扯布,眼睛就閃亮得非常,不由出聲問:“小顧老師發(fā)現(xiàn)什么了?” “——即使沒學過文史,但看過劇的都知道古人對舉辦儀式有多嚴苛,換而言之就是規(guī)矩多,請個天都要寫篇小作文?!?/br> 顧平生轉過頭來對他笑:“你說,向天請罪這樣的大儀式,當事人會不會也要寫篇陳詞或者罪己書?” “它會放在哪兒?” 不等刑野開口,顧平生已經從背包里掏出了手電筒?;籼旆逭f它質地堅硬可以擊碎巖石,還真的沒說笑,一路走來幫了顧平生很多忙。 顧平生小跑助勢,蹬地起躍,手持手電筒一記掄捶,將石像托舉的雙手砸了個稀巴爛! 碎石紛飛,煙霧激散,從石像里露出通體杏黃的布帛,啪嗒一下掉在了顧平生的面前。 看到那東西,兩人臉上呈現(xiàn)出不同的表情。 不得不說,刑野很驚訝。因為即使顧平生溫柔堅毅能言善辯,優(yōu)點有很多,他也只認可兩點實力,一是號召力,二是技能逆天。 沒有技能、沒有人手可用的顧平生依然可以在很短的時間里找到關鍵線索,很大程度地超出了他的預料。 那邊顧平生已經迫不及待地將布帛撿了起來。 這是一份《罪己書》。 許是時間太久,一些字跡已經被侵蝕得模糊不清,顧平生快速掃過,找到了自己需要的內容。 【……連日災荒,民不聊生,有窮苦之人咨我如何求存,吾掐指演算,發(fā)現(xiàn)生機在于他們自身。 ……吾便來此,觀測此山村雖居偏僻地,來往不便,卻生有奇脈可匯集日月精華,地下頻出珍石,價值不菲。 ……與村民商議開采后,日來收獲頗豐,村民日進斗金,亦喜笑顏開。 ……未曾想,吾自以為行善事,卻招來了天大禍患。 ……即使強加封鎖,仍有村人偷偷潛入,連夜挖采。他們不知節(jié)制,動了地脈,以致山石滑坡,砸傷二十余人!有更甚者,不幫人救人,聚眾瘋搶沾血珍石。 ……人心貪婪,不敬自然,吾痛恨以為甚哉。只得借人命傷殘布請罪儀式,以山神震怒之說鎮(zhèn)壓利欲熏心之徒,自留石像呈罪上蒼,以此告誡世人。 ……吾本欲救人,反出人命,此乃吾之罪孽。但,緣何如此,緣何如此?。 ?/br> 是了,這就是原因了! 顧平生拽著布帛,即使平時很少外露情緒,想到道家村的人有救了,也難掩激動。 他轉身對刑野說:“村人和縣施工隊簽訂了開采協(xié)議,應該是開采過度挖斷基巖才引起瞬間的坍塌,提前制止就有挽救的機會!” “陶明山在采礦隊工作過,他知道位置在哪,還有三天時間,還來得及,我們必須趕快走!” 顧平生將布帛放進背包,將亂跑的飯團一道塞了進去,拎著就要走。 但下一刻他發(fā)現(xiàn),刑野根本沒動。 一雙眼睛似深邃黑夜,盡含欣賞地看著他,卻又多了一些惋惜。 刑野道:“能做到這一步,你確實已經盡力了小顧老師,但可惜,道家村淹沒于山石土礫是注定的結局,你改變不了?!?/br> 沒見過這樣潑冷水的,更難受是刑野一臉的篤定。 顧平生嘴唇嚅囁,質問出口:“為什么?” 刑野偏頭看了看天色:“第一波差不多也要來了?!?/br> 他站起身,抓住顧平生的手將人拽進了懷里。顧平生下意識要掙扎,被人拍了下后腦勺:“乖乖的,別鬧?!?/br> 鬧什么?顧平生眼中閃過一抹余怒,還沒等他發(fā)作,刑野就帶著他飄上半空。 在他們立地后的眨眼間,大地開始震動,寺廟擺設東倒西歪,大片的樹葉無風搖晃,震動驚起檐上灰塵,在天空中紛揚起舞。 如果顧平生現(xiàn)在還站在地上,那他得晃個不停,吃到一嘴的灰。 但即使避免了這一些,再次落地時顧平生的臉色也沒好看到哪去,隱隱透著蒼白失神。 此時此刻,他哪還想不到刑野為什么會給他潑冷水。 地震……多荒謬的詞。 想過那么多原因,居然是地震。 刑野緩慢說出了冰冷的現(xiàn)實。 “不論重來多少次,那些村民都會準確地死在星期天的10時44分,你不覺得奇怪嗎,難道開采隊的cao作就那么精確?” 每一個字都像尖針鉆心,顧平生一點一點收攏手指,拽緊了刑野的衣袖。 是,只要是人為那就存在意外,村長都在變著法子找出路,開采隊也不可能每次都一樣。 所以,開采隊挖空了山,形成坍塌的成因,而要人命的誘因,卻是在之后的大地震。 天塌下來也不過如此。 真正的自然災害,真正的——人力不可抗衡! 刑野沒有在一開始阻止,就是因為顧平生認準了就不回頭。放在平時挺好,堅定自我的人總能做成不少事。 但說實話,超出自身實力的執(zhí)拗勁兒,那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很容易讓人唏噓看笑話。 刑野沒笑,看顧平生一臉遭到了重大打擊的模樣,甚至還隱隱有些心疼。 他惋惜,如果是已經獲得技能并提升到s級以上的顧平生,處理這種事來,也不過是抬手起落的功夫。 至于現(xiàn)在嘛,如果顧平生放低姿態(tài)求一求他,他也不是不能出手。至于代價,當然是顧平生的靈魂,即使不做成標本,拿回去關起來,看他冷眼炸毛也是好玩。 刑野瞇起眼睛,光是想到那畫面,就令他無比愉悅。 然而事情并不和他預料的一樣。 顧平生還沒有放棄。 對,即使到了這種絕望的程度,他都還沒有放棄! 顧平生從刑野身上起來,抖著指尖環(huán)顧四周,他有一種很玄妙的直覺,或許也可以叫做他的妄念。這種直覺叫不屈,這種妄念叫不服! 有辦法,一定有辦法。 …… 他的視線最終定格在石像碎裂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