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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見到我都要下跪[無限] 第197節(jié)

    黑貓僅有他的一個巴掌大,不重, 輕得像片羽毛,抬手一握,就能透過來柔軟的絨毛觸及里面溫?zé)岬钠つw。

    顧平生曾想著把貓放進(jìn)他的口袋里, 不過貓兒更喜歡呆在他的腦袋上,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看得更遠(yuǎn)的關(guān)系。

    看著貓兒一臉惺忪的迷糊模樣, 顧平生忍不住輕笑一聲, 指尖撓了撓貓的側(cè)頰:“這里是不是有問題?”

    黑貓還沒睡醒, 順勢將小腦袋給貼了過去, 瞇眼享受著顧平生的撓癢服務(wù):“你指哪方面的問題?”

    顧平生:“比如存在著非人的力量?!?/br>
    黑貓不置可否地?fù)u了下尾巴。

    它突然抬起腦袋來,眼中透著好以整暇的笑:“小顧老師, 你怕不怕蜘蛛?”

    顧平生小時候可稱得上家徒四壁, 墻角的屋瓦甚至是破的,經(jīng)常會看到奇奇怪怪的小蟲子鉆進(jìn)來, 其中不乏白額高腳蛛。

    這種蜘蛛是益蟲, 專吃蟑螂或飛行的昆蟲, 也不會像其他蜘蛛那樣結(jié)網(wǎng),白天就喜歡躲在縫隙里。黃灰色細(xì)毛,額上一條白色橫帶, 八只腳特別長。

    或許是每次發(fā)現(xiàn)了對方之后,這蜘蛛跑得比他還快,顧平生并不是很害怕它們。

    其他的蜘蛛,不管是有毒的還是沒毒的,他也沒有見過幾種。

    如果是遇到個頭比他大且毒性很強(qiáng)的蜘蛛,出于對生命安全的警覺,或許會怕。

    黑貓撩起半邊眼簾:“如果你不想看到小蜘蛛在地上隨處爬,那你就得想辦法早點取得這份資格證了?!?/br>
    刑野不形容還好,一形容顧平生就想起了曾經(jīng)見到過的小蜘蛛出卵時候的模樣,透明色,細(xì)細(xì)密密地朝外涌,速度特別快,眨眼就能跑到你的腳尖上。

    一想到那畫面,顧平生就感覺自己的胳膊上生出了雞皮疙瘩。

    那面試者遭到了地域先生的一番勸退,臉上瞬間褪去了血色,蒼白的嘴唇哆嗦了兩下,將手里的資料拽緊,扭頭離開了。

    他離開了,其他面試者沒有。

    顧平生聽到他們自稱是本地人,地域先生對他們的態(tài)度也比剛才那人要好上不少,耐心地為他們解答。

    不過地域先生本身也有事情要忙,在大概回答了幾個人的問題后就去往了隔壁公園的停車場。

    顧平生將自己身邊的垃圾收了一收,丟進(jìn)路旁的垃圾桶,邁步跟了過去。

    一路上他遇到了不少人。

    “哈哈哈哈,你快看這個段子太好笑了?!?/br>
    說完了這句話,那人仿佛人格割裂了一般,立馬就從哈哈大笑的狀態(tài)變成了一臉的嚴(yán)肅和正經(jīng)。

    “我事先聲明,我說這個段子好笑僅僅代表自己個人的主觀意愿,與我的家庭、身份、曾讀學(xué)校、工作單位與種類無關(guān)。

    我覺得這個段子好笑,并不沒有說其他段子不好笑的意思,也不是在隱喻其他的段子手編不出來好笑的段子。

    也不是說段子必須一定要好笑,更沒有鼓勵和倡導(dǎo)大家都去編好笑的段子,也不是在拉踩其他悲傷、幽默、諷刺、暗黑系細(xì)思極恐的段子內(nèi)核,更沒有說這個段子就不具備有這樣的內(nèi)核……”

    另外幾人耐心地聽完了他說的話,也看完了這人向他們展示的段子內(nèi)容,有人立時樂開了花:“臥槽哈哈哈哈,是很好笑啊。”

    但是話音未落,就見他的嘴角倏然垮了下去,重復(fù)了和前面那人相同的聲明流程:“我同樣聲明,我說的‘臥槽’一詞僅代表驚訝的語氣助詞,并沒有詆毀和侮辱他人人格尊嚴(yán)的意思。

    用‘哈哈哈哈’而不是用‘嘿嘿嘿嘿’‘嘻嘻嘻嘻’這樣的笑聲來表示喜悅,僅僅是因為‘哈哈哈哈’是本人的習(xí)慣用語,并沒有拉踩或貶低其他笑聲的意思,也不是在反諷和嘲笑……”

    顧平生跟在地域先生的身后,沒來得及聽完他們所說的內(nèi)容。

    不過在他徹底走入拐角的時候,一個突兀的聲音強(qiáng)行打斷了正在說話的那人,對著最開始推薦段子的人提出生冷的質(zhì)問。

    “為什么你要用‘這個段子’來稱呼它,難道說它沒有名字嗎?”

    “我覺得它不好笑,我覺得它是一個充滿歡快的段子但不至于發(fā)笑,你憑什么出于自己的個人意愿和行為習(xí)慣給它打上好笑的標(biāo)簽?”

    顧平生隨著地域先生走進(jìn)了停車場。

    地域先生將車鑰匙拿了出來,剛給車解鎖,突然聽到自己的身后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彼時附近沒有其他人,逐漸逼近的腳步聲格外清晰,地域先生眼神一凜,飛快地降下車窗后,從座駕上撈來了一根警棍,并朝后面打了過去。

    唰的一下,掄圓的警棍從半空中劃過,打人打了個寂寞。

    地域先生看著空曠無人的身后松了口氣,氣還沒喘勻,就聽到車頭的位置響起了一聲輕笑。

    地域先生握著警棍的手一抖,轉(zhuǎn)頭視線直直地撞進(jìn)了一雙泛著金光的瞳孔。

    要說什么話,顧平生已經(jīng)想好了。

    他不能直接顛覆地域先生對本地人和外地人的態(tài)度,便用了一種寬泛的話:“本次資格證明考試中,會有外地人得到你的青睞。”

    地域先生并不滿意自己聽到的話,瞬間皺緊了眉頭,表情也扭曲起來:“荒謬,我絕對不會看好外地人!”

    他的嘴巴里面再次噴出那灰白色的霧氣,帶著一陣刺激性的氣味,顧平生立時警惕地捂嘴屏息。

    他施加的控制線也遭到了強(qiáng)烈的拉扯,幾乎掙斷。

    顧平生的這項技能和上一項技能一樣有個弊端,那就是一旦技能失敗,對方就會在下一刻陷入暴怒并對他鎖定攻擊,仇恨值一直到幾天后才會消減。

    情況不容樂觀,顧平生沒有著急,眼看地域先生赤紅著眼睛揮著警棍打了過來,他不慌不忙地側(cè)身躲過:“你太激動了先生,激動的人無法理智地思考問題,我建議你先冷靜下來?!?/br>
    “只是我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您,在您看來是否只能出生在本地的人才算是本地人?”

    地域先生怒吼一聲:“那當(dāng)然,土生土長才是本地人?!?/br>
    顧平生倏然沉臉:“所以你剛才簡直是大錯特錯!”

    地域先生倏然一愣:“你說什么?”

    “我說你剛才對待那位面試者,你居然用他的口音來判斷他是不是本地人。”

    顧平生義正詞嚴(yán)地說道:“這世上千千萬萬種可能,難道就沒可能他是個本地人,但是從小因故移居到了外地,所以口音不是本地口音?!?/br>
    “難道就沒有可能他是個本地人,但是因為家里有著不是本地身份的老人,從小被老人帶大,所以口音不是本地口音。難道就沒有可能他喜歡外地的口音,從小模仿到大到最后改不過來,所以口音不是本地口音?!?/br>
    地域先生渾身一震,陷入茫然:“可是他自己都承認(rèn)了……”

    顧平生的表情更加嚴(yán)肅起來:“他自己承認(rèn)了難道就一定是真相?”

    “可能他是個自卑的人,可能他是個不善言辭的人,可能他有著言語上的應(yīng)激障礙,你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痛斥他讓他回去,讓他的心里生了怒氣生了怨懟,他表面上是順著你的話承認(rèn)了自己的身份,其實是在你的批判下否認(rèn)了自己的真實身份?!?/br>
    顧平生痛心疾首:“這是何其讓人痛心的事情,地域先生。”

    “你說你不會看好外地人,實際上做的事情卻是在抨擊本地人?!?/br>
    “你說讓外地人離開,實際上是在趕走本地人?!?/br>
    “地域先生,難道你還不認(rèn)自己的錯,你難道不該自己的失禮和冒失而道歉嗎!”

    地域先生想要插嘴卻沒有插入的機(jī)會,全程都被顧平生說得一愣一愣的。

    他的表情出現(xiàn)了輕微的渙散,顧平生立馬抓住了這個機(jī)會,在控制過程中逐漸加大精神力的輸出,緩慢且有力地滲入對方的意識海。

    終于在精神力幾乎耗盡的時候,他聽到了系統(tǒng)的提升聲。

    【個人技能(不同尋常的烏鴉嘴)正在使用中,檢測到技能對象意志力不足以抵抗,判定技能生效?!?/br>
    地域先生撐起自己生疼的額頭。

    經(jīng)過和顧平生意志力的比拼之后,他現(xiàn)在腦子里邊特別混亂,看向顧平生的眼神卻比剛才要平和很多。

    地域先生仔細(xì)地打量這個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陌生人。

    對方的長相很出眾,但他沒在這座城市里看到過,便問道:“你是外地人?”

    顧平生不卑不亢地說道:“是,你好先生,我叫顧平生,是參加這次資格論證的面試者?!?/br>
    地域先生點了點頭。

    “你剛才說的話。”他頓了頓,表情很是復(fù)雜,“也算有點道理吧?!?/br>
    顧平生知道對方想要說的話是胡說八道,不過這并不影響他心安理得地應(yīng)下這話。

    地域先生露出笑臉來:“不過你的肺活量不錯,讓我驚嘆,總而言之,期待你之后在考場上的表現(xiàn)?!?/br>
    被顧平生施加技能之后的地域先生,與之前惡劣的樣子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顧平生與變得友好的地域先生簡單地攀談了幾句,從對方的口中知道了要去哪里了解這一次的考試訊息和教材資料的領(lǐng)取地點。

    問完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他向人道了謝,并把袋子里的飲料拿出來作為感謝。

    顧平生轉(zhuǎn)身往后走。

    邁腳踏出去的第一步,有股怪異的感覺蔓延心頭,踏出去的第二步,那些窸窸窣窣好像有什么節(jié)肢動物攀爬在四面各處的聲響在他的耳朵里清楚響起。

    周圍的動靜在這一瞬間都不正常了起來,顧平生甚至聽到了自己胸口的心跳速度陡然加快,紊亂不平地跳動著。

    當(dāng)身后傳來飲料罐子落地的聲音時,顧平生想也沒想地往后看,正看到地域先生捂著自己的胸口猛烈地咳嗽起來。

    他咳嗽得太用力,幾乎要把自己的臟腑一起咳出去,邊咳,嘴里還邊噴吐著那灰白色的霧氣。

    沒有外力阻撓,顧平生這次看清楚了,在那霧氣里夾雜著的顆粒正是一顆顆黑褐色的卵。

    黑褐色的卵是殘缺的,還沒有成熟,多數(shù)在空中就消解了,僅有幾顆完整地落在了地上。

    落地的一剎那,卵就從上方破開,伸出來一條細(xì)細(xì)長長滿是毛兒的腿,腳尖是倒鉤狀。

    顧平生快步向地域先生走了過去,沒來得及看得更仔細(xì),那瘋狂往外蹬踢的腿就不動彈了,和黑褐色的卵一起消散為粉塵。

    他想起刑野提起蜘蛛的話題,但他記憶中見過的蜘蛛卵顏色好像不是黑褐色的。

    顧平生快速地記下這怪異的場景,不清楚狀況,所以只停在了灰白霧氣噴灑不到的兩米開外。

    “你怎么樣,沒事吧?”

    地域先生嗆咳了好一陣,口干舌燥,但他看著手上還剩下的一罐飲料,竟然是直接扔在了地上,向顧平生冷目而視:“你在試圖討好考官?”

    “外地人就是外地人,只會用這么卑劣下等的手段?!?/br>
    剛才還和顧平生相談較歡的地域先生,瞬間變得翻臉無情。

    說罷,他一臉沾染了晦氣地打開車門,坐上駕駛位開車離開了,到最后都沒給顧平生丟去一個眼神。

    小小的黑貓趴在顧平生的腦袋上,安慰地拍了拍他。

    顧平生則蹲下身來,仔細(xì)觀察被灰白色霧氣包裹住的飲料罐。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鐵皮表面冰涼的溫度影響,黑褐色的卵粘上去后并沒有立刻消失,顧平生也得以進(jìn)一步觀察到兩根鉆出破口的長須。

    卵里面的生物不是蜘蛛。

    看到這里已經(jīng)夠了,等到那些卵都消失掉之后,顧平生用手里的袋子包裹住飲料罐子,打了個結(jié),丟進(jìn)旁邊的垃圾桶里。

    見證過地獄先生的反復(fù)變臉之后,他明白自己先前想錯了。

    并不是因為他獲得了能力后能夠改變考試官的觀念,而是他的能力能夠讓考試官受到影響,從而向他暴露出那些細(xì)節(jié)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