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見到我都要下跪[無限] 第2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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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夢宇隨手從架子上拿了一顆下來,優(yōu)雅嫻熟地撩起裙擺,屈膝席地而坐。 瑩藍色的屏幕彈送在半空中,正用留影石記錄的青年笨拙憋屈地提著裙子,亡命奔逃著。 他一邊逃,還一邊胡言亂語地吼:“臥槽我就知道你們是記恨著我上次燒菜把鹽放成了糖才推我出來做誘餌,我要是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啊啊啊啊啊——” 顧平生兩人忍受了一陣留影石中的鬼哭狼嚎,等到畫面中的人徹底安全了,那似乎能貫穿人耳膜的尖叫才停了下來。 顧平生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微嘆口氣:“以前還真沒看出來,他是這么個活潑的性子?!?/br> 刑野眼見不能在這里將顧平生就地正法,干脆變回了黑貓團子的形態(tài),不置可否地打了個哈欠。 顧平生瞧它這樣是比人形的時候要精神一點,也由著它去,順手又把貓摟回了自己的懷里揣著。 他繼續(xù)看向半空中的屏幕。 從先前看過的留影石記錄中,他知道了這種道具雖然不罕見,在早期卻也不便宜,蘇夢宇在通關(guān)逃跑的途中還費心地用了一個,應(yīng)該不止是留影記錄那么簡單。 果然,在一系列cao作之后,眾人打敗了副本里的boss重新匯合,見面的第一句,便帶著蘇夢宇賤兮兮的笑聲。 “這回可算是錄清楚了,一定能夠賣出個好價錢。” “我說大佬,真不愧是你,居然能想到用留影石傳播通關(guān)攻略,我之前怎么就沒想到呢?!?/br> “留影石可以大批量傳像復(fù)制,按現(xiàn)有的玩家人數(shù)來說,只需要賣出去十份,就可以大量傳播?!?/br> 齊嚴青將留影石拿了過去:“雖然我們錄制了攻略,但誰都有機會將它傳播出去,即使到時候那些搞攻略壟斷的人想要追根溯源找誰算賬,我們也不過是賣出去了十份攻略而已?!?/br> “就是,十份攻略是他們規(guī)定之內(nèi)的數(shù)字,我們可沒有違規(guī)?!?/br> 說到這里,蘇夢宇似乎是覺得分外解氣,哪怕累得癱倒了地上,還要象征性地吼一吼:“這可是咱們賺到的第一桶金,等賣攻略拿到了積分,我們?nèi)ム吮珗觯『茸盍业木?,聽小jiejie唱歌!” 齊嚴青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先買補給?!?/br> “補給記著的,沒忘?!?/br> 齊嚴青又說:“那讓你之前買好的東西忘了沒有?” “沒忘沒忘。” “杯子?” “現(xiàn)成的。” “紅茶?” “買了,在跳蚤市場里找了好久!” “蠟燭?” “那肯定不會缺?!?/br> “生日蛋糕?” “臥槽,忘了什么都不會忘了它啊。” 火焰點燃了蠟燭,微微火光帶著暖意趨近了刑野的臉頰,始終沉默不作聲的青年在怔愣中抬頭。 眼前是蘇夢宇兩人臟污不堪的臉,一個臉上帶著生機和活力,一個滿眼信賴地看著他,倏然齊聲說道:“大佬,生日快樂。” 那一日其實并不是刑野的生日。 蘇夢宇站得累了,干脆盤膝坐下。 齊嚴青也跟著湊到了兩人的跟前,像是一個沉默的守護者,靜靜地立在一邊。 蘇夢宇說:“大佬,我們知道今日不是你的生日?!?/br> “第一次見到大佬的時候,就覺得你不是很開心,那么久相處以來,除非解決必要的矛盾和爭端,你從來不會參與到我們的活動,我覺得你可能是……嗯,不相信我們吧,這也正常?!?/br> 蘇夢宇頓了頓,在刑野深邃的目光注視下,似乎不知道怎么說,又撓了撓頭:“可是大佬,不能一直都是你幫我們,你也得讓我們幫一幫你?!?/br> “唉,我這嘴笨的,其實我是想說,不管之前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既然我們都已經(jīng)來到了荒誕世界,已經(jīng)脫離了原來的那些糟心事,那么就向前看吧?!?/br> 蘇夢宇認認真真地說道:“按照表世界的計時規(guī)則,今天雖然不是大佬真正的生日,但去年的同一時間,大佬來到了荒誕世界,是過往磨難結(jié)束,新生和重新開始的日子?!?/br> 刑野一直沒說話,看著那蛋糕,又看著他們兩,眼神愈發(fā)的沉了。 蘇夢宇被他看得有些慫怕,連忙往后拉了拉齊嚴青的衣服,齊嚴青會意,兩人一起看向刑野,再一次齊聲喊。 “新生快樂,大佬!” 畫面中的刑野,似乎還是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表情,卻無人知道他的心跳速度在慢慢變快。 蘇夢宇終于鼓起勇氣,拋出了橄欖枝,帶著真切的誠意:“大佬你看吧,我能打,齊嚴青也能打,你又一直有辦法。” “你救過我們很多次命,我們也能夠幫上你的忙?!?/br> 下一句接口的人是齊嚴青,他鄭重地看向了刑野,“永不背叛刑野,永不背棄刑野,永遠作為守護刑野的盾牌——我齊嚴青在此立下承諾?!?/br> “我也是,大佬要是不相信的話,一會兒我們就出去簽契約?!碧K夢宇的眼睛里閃著期盼,“所以大佬……” “你看我們都這么誠懇了,要不要加入我們啊?” 畫面上的青年刑野似乎考慮了許久。 他的眼中沒有焦距,眼睛也沒有向著其他方向看,似乎在回想過去的一幕幕。 那昏黑的眸子倒映著蠟燭灼熱的火光,蘇夢宇一直都沒敢把蛋糕放下去,盡管他手上有傷,手腕發(fā)酸又發(fā)顫。 其他兩人忐忑地看著他,緊張到了掌心冒汗,最終聽到人展眉一笑,懶洋洋地說道:“行?!?/br> “先簽契約,保證你們永不背叛。” 兩人立時欣喜不已:“我們保證,永不背叛!” 顧平生一邊關(guān)注著畫面上的內(nèi)容,一邊將留影石按照時間線整理排列。 聽到刑野答應(yīng)了蘇夢宇兩人的邀請,他的動作停了停。 他沉默地看著刑野那一抹彎起的嘴角。 那似乎是刑野自進入了荒誕世界以來,露出的第一個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 在此之前的留影石中,雖然青年也是笑著的,笑著斬殺了怪物,笑著坑殺了敵人,笑著將蘇夢宇兩人從魔爪中救出,又笑著融入了名為玩家的群體。 但那樣的笑,始終落不到青年的眼底。 青年刑野,帶著比別人更多的戒備和狠意,他會在別人露出一點歹意的時候先下手為強,也會淡笑著路過萬人坑邊,拽著試圖拉他下坑的尸鬼扔進絞rou機。 眾位玩家為開荒大型副本得到積分攻略而歡呼慶祝的時候,他會站在很遠的位置,躲開熱鬧的人群,單薄的身影融入到蒼涼的夜色。 直至蘇夢宇兩人闖進了他的世界,漸漸地融化了他的防備。 接受兩人的邀請入隊,是刑野最明顯的一次轉(zhuǎn)變。 蘇夢宇是個理想主義者,齊嚴青比較務(wù)實,不過兩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嫉惡如仇,也說不上有多么善良,但在有余力的時候看到了不平事,一定會上去摻和一腳。 如果實力還不夠,那就等實力夠了之后再去摻和一腳。 他們并非最初來到荒誕世界的老玩家,彼時的荒誕世界混亂得就像是回到了烽火亂世。 中央大廳被資深玩家霸占,想要接任務(wù)挑選副本就必須交上一筆高昂的入駐費,不然就只能等到最后通關(guān)時限一到,被系統(tǒng)強制性地丟到未開荒的副本中自生自滅。 無論是攻略市場還是道具販賣市場,都被排行榜上的前幾名霸占,那個時候還沒有公會的存在,多的是玩家借著資深玩家的名頭狐假虎威,光天化日之下威脅搶劫已經(jīng)是最稀疏平常的事。 當(dāng)時有一個玩家,技能十分反社會,他可以直接把活生生的人解剖成一塊一塊,血rou搗碎了之后封印到狹小的空間之中,禁錮玩家的靈魂,使之變成怨靈類道具。 并且玩家的等級越高,潛力越大,制造出來的道具就越強大。 有幾個資深玩家看中了他產(chǎn)出道具的速度,于是新手玩家的數(shù)量再一次銳減。 混亂而黑暗的世界,死亡似乎成了最輕松的解脫。 但這樣黑暗的世界,又迎來了熱衷于搞事的刑野小分隊。 刑野充分發(fā)揮了他生前cao盤手之子的見聞和天分,招兵買馬,以游擊的形式,逐一打擊資深玩家的爪牙,拉攏那些無路可走的人,激起群情憤恨。 最后再建立一條完整的邏輯線,保證每一個參與的玩家都有機會提升自己的實力,化為攻擊資深玩家的炮火。 他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擴大了自己的勢力,在這一片無序的世界里,強硬地拼湊出了一個新的規(guī)則。 規(guī)則之內(nèi),所有人必須遵守秩序,服從秩序,以此穩(wěn)固自己的地盤。 越來越多的人聽聞了刑野的名號,越來越多的人慕名前來投奔。 刑野他們獲得了更多的聲望,也獲得了整個荒誕世界副本中,第一塊可以建立公會的令牌。 關(guān)于公會取什么樣的名字,刑野沒有參與其中,其他下屬倒是談?wù)摰闷饎拧?/br> 最后由大家集體投票一拍板,取了個十分中一的名字。 皇朝。 在這之后,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 刑野身邊的人越來越多。 最開始只有齊嚴青兩人帶著剛加入的幾個隊友,躡手躡腳地湊近正在制作攻略的他,唰一下端出個蛋糕來,興致勃勃地說道:“大佬,新生快樂!” 又兩年,刑野正坐在辦公桌前翻看文件,倏然,房間里的燈被關(guān)上了。 再開啟的時候,有人從桌子底下彈出個腦袋,有人從書柜里面鉆了出來,甚至有人雙腳掛在了吊燈上,整一個金絲猴倒掛的動作拉響了禮炮,大家齊聲笑喊:“隊長,新生快樂!” 又是好幾年過去,刑野從九死一生的副本中出來了,腳步剛剛落在中央大廳的地板上,還沒等他從那一幕幕兇狠場面中回過神,眼前唰啦啦沖出來了一堆人,將他拋上了半空中。 那樣的喊聲是熱烈的,是興奮至極的,是飽含著祝福與開心,飽含著希望與崇敬,從無數(shù)人的嘴中喊出來,震徹了整個中央大廳,徐徐回蕩不絕。 “祝我們皇朝的會長刑野——新生快樂!” 顧平生將用過的留影石放回了箱子里,面前只剩下最后一塊,在打開它之前,他先低頭看了看自己懷里的黑貓團子。 黑貓團子的身體有規(guī)律地一起一伏,呼吸也逐漸均勻,似乎是因為剛才動用過一次力量對付齊嚴青,現(xiàn)在力乏睡著了。 顧平生在貓兒的頭上輕輕地揉了兩下,感覺到溫?zé)岬男F子在自己掌心輕輕地發(fā)著抖,垂睫的一瞬,眼中滿是憐惜。 再之后,他打開了下一塊留影石。 這一塊留影石,所說的不再是刑野他們公會的打拼史,而是對于刑野將要進入生死關(guān)里的擔(dān)憂。 據(jù)傳言,玩家會在生死關(guān)中遇到自己最害怕的事情,同時生死關(guān)的設(shè)置也會與參與玩家本身息息相關(guān),那將會是最根本也是最致命的打擊,沒有人可以幫忙。 一聽到這個消息,全皇朝上下成員沒有一個能坐得住,蘇夢宇和齊嚴青兩人更是四處跑,也不怕丟臉什么的了,就算是求也要求來一份關(guān)于生死關(guān)的資料。 這些事情,早在《十三號瘋?cè)嗽骸犯北局?,蘇夢宇就大致和他說過,不過這塊留影石中,卻多了一些別的東西。 每個玩家的生死關(guān),并不只有一次,而是有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