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見到我都要下跪[無限] 第2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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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平生在原地愣了一秒鐘,下意識地跟著站起身,迅速地跟在了小孩兒的身后。 在那一瞬間,他腦子里突然冒出了啟明和刑野其實是同一人的猜測。 從這條通道一直走過去,右轉(zhuǎn)是比賽選手的等候區(qū)。 乍一看,等候區(qū)里坐著好幾個和現(xiàn)在的刑啟明年齡相仿的孩子,但等顧平生細看過去, 座位上的哪是什么孩子, 分明是一個個精心制作的木偶! 木偶被雕刻了小孩子的長相和身高,看起來就像雙眼無神的大號洋娃娃。它們的胸前掛著價格牌,寫著不同的金額, 在刑啟明步入等候區(qū)的時候, 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所有的木偶都站起身, 舉著身上的價格牌攤開手, 聲音帶著機械性的冰涼。 “說好了讓你贏就給錢, 錢在哪?” 刑啟明身上沒錢,就算有錢, 這些木偶也完全沒打算等待,慘白的手指關(guān)節(jié)咔噠作響,朝著中間奔跑的小孩子一擁而上, 仿佛它們要的不是錢,是刑啟明的命! 刑啟明正要閃開,下一刻眼前的木偶們好像被人按下了暫停鍵,兀地停在了半路上,連那兇殘的模樣也被一并定格。 他立時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身朝顧平生笑著豎起兩個大拇指,好像在夸人厲害。 顧平生瞧著那張洋溢著陽光的臉。 他仍有點不太確定,印象中刑野很少有這么活潑開朗的時候,即使是最開心的時候,也不過揚了揚眉梢,朝著他揚唇一笑。 外面的音樂廳突然變得很安靜,顧平生放下自己的懷疑,跟在刑啟明的身后撩開了幕布。 暖光的燈光自頭頂照下,顧平生剛一望見坐滿了人的觀眾席,眨眼的功夫,無數(shù)刺目的閃光燈朝著他打來,這讓戴著眼鏡的顧平生十分不好受,忍不住瞇起了眼睛。 模模糊糊地朝臺下一看,他的呼吸微有凝滯。 坐在觀眾席上的是人,但架在他們肩膀上的不是人頭,而是一臺臺打著閃光燈的攝像機和照相機。 音樂廳里寂靜無聲,除了鏡頭快門就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漆黑的鏡頭一刻也不落地對著琴池中央,氣氛壓抑得讓人連呼吸都覺得窒悶。 整個觀眾席上只有一個人是正常人的模樣,她坐在前排的正中間,美麗的姿容和顧平生前天見過的不逞多讓,身上換了一套更精致的禮服,好似專門為了自家兒子的比賽盛裝出席。 刑啟明已經(jīng)坐在了琴凳上。 看著眼前的黑白琴鍵,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開始演奏。 看現(xiàn)在的情況,似乎刑啟明需要代替當(dāng)年的刑野參加這場鋼琴比賽,并取得第一名,顧平生有點擔(dān)心,他不知道刑啟明能不能很好地完成這一次演出。 但當(dāng)那兩只手放在琴鍵上的一剎那,悠揚的曲調(diào)仿若流水一樣從小孩的指尖傾瀉出來,顧平生怔愣地抬頭。 聚光燈下,琴池里的孩童正看著架子上的曲譜,他的神情格外專注,半個琴池的光芒都好像被他吸入了眼中,襯得那雙眼睛透亮且干凈。 顧平生沒有什么音樂細胞,但是他能夠聽出音樂好不好聽,能夠看出場下的觀眾是否對這場演奏滿意。 當(dāng)貴婦人在舒緩動聽的鋼琴聲中情不自禁地揚起唇角,露出欣慰的神情時,顧平生知道,刑啟明的這一關(guān)應(yīng)該是能過了。 倏然,正在認真演奏的刑啟明突然偏了頭,精準(zhǔn)地朝著顧平生看了過來。 那一眼透著無法言喻的狡黠,好像一只正準(zhǔn)備做壞事的貓。 顧平生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碰擦——!” 刺耳且尖銳的琴聲從刑啟明的鋼琴聲中傳來,他的預(yù)感成真了! 好端端彈奏的孩童像是突然發(fā)了瘋,兩只手激情地按在琴鍵上,動作何止是不再優(yōu)雅,簡直堪稱暴力。 瞬間,雜亂無章的琴音響徹了整個音樂廳,臺下的評委們情不自禁地皺了眉頭,觀眾席前排的貴婦人更是臉色大變。 刑啟明放飛了自我,一會兒敲打琴鍵如打鼓,一會兒像只頑皮的貓,這里手掌拍拍那里拳頭打打,搗亂的姿態(tài)明顯。 黑馬變瘋馬,觀眾席上一片嘩然,貴婦人坐不住了,她倏然站了起來,維持著快要垮塌的笑臉,揚聲詢問:“小野,你在干什么?” 刑啟明停下了動作,側(cè)頭看她。 他做了一個連顧平生都始料未及的動作,一只手放在臉上,對著貴婦人吐出舌頭做了一個鬼臉。 顧平生:“……” 這哪是刑野,這整個一熊孩子。 貴婦人的神情倏然裂開。 顧平生嘆了口氣,想著刑啟明剛才多次強調(diào)要自己保他的生命安全,大概早準(zhǔn)備好了搞事情。 貴婦人還在壓抑自己的怒火,朝著刑啟明喊了好幾聲,但是刑啟明都無一例外,把她當(dāng)成了空氣。 最后,貴婦人不怒反笑,看著琴池中的孩童,嘴角咧開了一個詭譎的弧度。 “你必須贏,小野,不管你怎么忤逆,怎么不滿,這一場比賽你都必須贏!” 尖銳的聲音震耳欲聾。 話音剛落,女人的面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平放在半空中的十字架,小小的木偶四肢都拴著透明的絲線,被吊在十字架的下方。 隨著十字架的出現(xiàn),琴池的正上方倏然射出幾條半透明的絲線,顧平生眼疾手快地展開了屏障,絲線卻徑直透過屏障,捆住了刑啟明的手腕和腳踝。 絲線撞上屏障猶如幻影,但在刑啟明的手腳上卻如同實質(zhì),孩童瘋狂敲擊鋼琴的動作一僵,五根手指不受控制地輕輕放在琴鍵上。 他再一次如同無意識的木偶一般,彈奏出優(yōu)美動聽的音樂。 評委們不堪入耳的神情稍顯舒緩,然而舒緩了沒兩秒鐘,難聽的噪聲再一次劃破半空,評委們渾身一激靈。 刑啟明顫顫巍巍地往后拉扯著自己的雙手,聚光燈下,顆顆血珠從他被絲線割破的手臂淌下,滴落在敞亮的大理石地板上。 “為什么?!”看到這一切的貴婦人再也忍不住發(fā)出了尖叫,“你為什么非要忤逆我,好好地贏下這場比賽,讓你爸能夠看得起你,不行嗎!???” “老頭子明擺著不喜歡我,他才不會因為我贏下一場比賽就對我刮目相看,媽你能不能清醒一點?” 刑啟明回以同樣的震聲:“我就算是要贏,也不會用這么下作的手段,這根本就不是我!” 貴婦人表情猙獰無比,手拿著十字架輕輕一轉(zhuǎn),一根血紅色的絲線從天花板上投射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向刑啟明的脖頸。 孩童的脖頸沒有任何保護物,這一下要是勒緊了,他的喉嚨絕對要被割破! 但是在血紅絲線纏住刑啟明之前,貴婦人先感覺到手中一陣被割裂的劇痛,她驚叫著放開了手,束縛著刑啟明的十字架在瞬間四分五裂,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觀眾席上再度一片嘩然,因為它們看到了琴池中突然出現(xiàn)的顧平生。 幾根絲線斷開,有如柳絮飄飄揚揚地灑落在地上,顧平生皺著眉頭將刑啟明手腕腳踝上沾血的絲線扯開:“要不動聲色地接近她花了點時間?!?/br> 刑啟明額上冷汗津津,后背已然濕透,他看著眼中滿是心痛的顧平生,倏然咧嘴笑了一下。 “還好有你,不然我這一次肯定也要憋屈地死了?!?/br> 顧平生給他治愈傷口的動作一頓。 這一次?難道說前幾次少年都在這里死了? 刑啟明又是嘿嘿一笑:“不要那么嚴(yán)肅嘛,反正我又不是真的死了?!?/br> 他往下面瞅了一眼,看到觀眾席上的“攝像頭”們都沒有動,就知道是顧平生的手筆,頓時松了一口氣,對著人開心地說道:“這是現(xiàn)場直播,外面所有人都在看,反正那些評委沒法昧著良心給我打高分了,我也不用再搗亂?!?/br> “剩下還有一分鐘時間,你要不要聽點好聽的?” 顧平生將散著金色光芒的手從刑啟明的傷口上拿開,聞聲點了點頭。 刑啟明又是非常高興地笑了一下,暖黃的聚光燈照射在他的臉頰上,將他襯得像一顆明媚的小太陽。 他再次將手輕輕地放在了鋼琴上,兩只手同時往下用力,琴聲響起。 輕緩的樂聲從孩童的指尖彈奏出來,沒有過多高超的技藝,有的是充沛的情感和專注。孩童的視線不再專注在琴譜上,他微微地閉上了眼睛,像是已經(jīng)演奏過無數(shù)遍一樣,發(fā)自內(nèi)心地醉心在這音樂的世界。 琴聲不可阻擋地充斥在整個音樂廳之內(nèi),坐在琴凳上的小小身影仿佛在此刻高大了不少。 刑啟明轉(zhuǎn)頭看著無數(shù)漆黑的對準(zhǔn)了他的鏡頭,看著臺下的貴婦人,仿佛在用自己的行動證明。 ——他有實力,但是他選擇放棄這場比賽。 因為他不屑于這樣的冠軍。 由點到面,再到整個琴池,周圍的景象就好像破碎的玻璃片一樣朝著半空中漂浮。 看到觀眾席連帶著貴婦人都化作碎片消失不見,顧平生連忙握住了刑啟明的肩膀,準(zhǔn)備將他給帶離。 刑啟明卻伸出手來,放在顧平生的手背上,安撫性輕輕地拍了一拍:“還沒完呢,等會兒能見到?!?/br> 隨著空白世界的到來,孩童也化成了萬花筒一樣的碎片,但是他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消失,而是變?yōu)榘l(fā)著亮光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的光團。 顧平生看著這顆光團,感覺到無比的親切,冥冥中好像有什么人在他耳邊低語,讓他將手放在上面。 當(dāng)顧平生的指尖觸碰到光團的那一刻,他的眼前突然大放異彩,一個過去的影像呈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 影像中的人是刑野,和琴池上演奏的孩童一般大小,一樣的外貌。 貴婦人撐著額頭坐在沙發(fā)上,閉著眼睛一臉氣不順,地上是被摔碎的花瓶、被砸的手機還有一些桌上的擺件。 孩童刑野就站在貴婦人的面前,手臂不知道被什么鋒利的異物給割破了傷口,他沒有管,仰頭看著貴婦人,聲音軟軟糯糯:“母親,你相信我,下一次我一定會拿到冠軍。” 貴婦人倏然睜眼,反手給了他狠狠一巴掌。 孩童的臉立時被打偏了過去,聽到女人激動地咒罵:“你拿到冠軍?他們學(xué)了幾年,你學(xué)了幾年?用什么給我保證?再這樣下去,你永遠都比不上那個小賤人的賤種!我生你來有什么用?” 白嫩的小臉上頂著一個鮮紅的五指印,孩童的胸口不住起伏,淚珠在通紅的眼眶中不住打轉(zhuǎn),又強行縮了回去。 他咬著腮幫子,牽起貴婦人的手將其貼在自己的臉上,慢言細語地說道:“我會的,母親,老師們都說過了,我在鋼琴上的造詣很高,接下來我會拼命地練習(xí),保證下一次,一定能取得讓母親滿意的成績?!?/br> “比起一個弄虛作假的兒子?!焙⑼桃耙蛔忠活D地說道,“我更想成為真正能讓母親自豪的優(yōu)秀的兒子?!?/br> “即使母親不相信我的承諾,也應(yīng)該相信老師們的眼光。” 聽到前面的那番話,貴婦人的臉色依舊難看,一直到最后一句話從孩童的嘴里說出,她表面上的氣才稍微消了一點。 孩童終于被允許撲到了母親的懷里,母親伸出手揉上他的頭,仿佛剛才那個歇斯底里的女人不是他,溫柔地詢問他手臂上的傷口痛不痛。 只有在那一刻,孩童眼中的淚水真切地掉了下來,被擋住的眼神似乎有點開心,又有一點難過。 光團如煙霧一樣在顧平生的掌心中消散,一同帶走的,還有貴婦人在孩童耳邊殷切的叮囑:你一定要贏,不能輸…… 顧平生朝四周看去,空白的世界里重新延伸出一條黝黑的走廊,四周是密不透風(fēng)的濃霧,而走廊的盡頭,是一扇教室門。 門內(nèi)傳來爭吵,他毫不猶豫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顧平生出現(xiàn)在了一間教室里,而且還是很眼熟的教室,沒有猜錯的話,昨天白天他還在這間教室里面上過課。 沒等他看清楚眼前的景象,一個少年人迎面從他的眼前摔了過來,顧平生順手將他給接住。 最前面動手將人給踢飛的那個少年也很眼熟,就是刑野。 或者說,是頂著刑野面容的刑啟明。 刑啟明的狀態(tài)很不對勁,看到他了也沒有什么反應(yīng),反而陰沉著臉沖到了被揍的同學(xué)面前,抬手就舉起了自己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