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硯洗澡花了點時間，出來時又是一絲不掛的模樣，看到沙發(fā)上的紀乾時，他愣了一下，看樣子是沒料到紀乾居然沒走。

    兩個人四只眼睛看著對方，蘇硯完全沒想到要擋一下關(guān)鍵部位，反而繼續(xù)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長發(fā)，慢慢走到衣櫥邊打開門。

    紀乾繼續(xù)盯著手機屏幕，耳畔聽著衣物摩擦的聲音，等蘇硯穿好睡袍挪到面前了才抬起臉。

    蘇硯要過他的手機，打字問道：【你不回房間休息？】

    紀乾沒回答，拿起體溫槍對著蘇硯又按了一下，還是38度。

    “頭發(fā)吹干了早點休息，睡之前記得再抹一次藥，明天早上我再過來?！?/br>
    放下體溫槍，紀乾繞過蘇硯想離開，剛走兩步腰間的襯衫就被拉著了，蘇硯指了指他拿的手機，做了個沒有的手勢。

    剛才一直在忙，紀乾都忘了這件事。想到蘇硯沒手機，夜里要是有什么問題也無法說話求助，紀乾只得認命地說：“我過去拿套換洗的衣服，今晚借你這的沙發(fā)睡?！?/br>
    將頭發(fā)吹干后，蘇硯調(diào)暗了房間的光線，把睡袍腰帶解開，拿了剛才醫(yī)生開的藥膏上床。

    趴到枕頭里，他將內(nèi)褲退到膝蓋處，擠了一截乳白色的藥膏在指尖上，視線瞟了瞟側(cè)后方的房門位置，將手指伸下去。

    上藥的過程有些煎熬，他又敏感，只在外面涂抹時就有了難言的感覺。微微喘著氣，他用腦袋抵著枕頭蹭了蹭，很快就察覺到前面的床單濕了一點。

    抽過床頭柜上的紙巾墊了下，他繼續(xù)著抹藥膏的動作，不多時便聽到房門傳來了“嗶嗶”的電子鎖開啟聲。

    紀乾手里提著袋子，站在門邊和他對視一眼，進來把門關(guān)上了。

    蘇硯跪久了，膝蓋軟得撐不住。他側(cè)躺下來，敞開的睡袍勾勒出身側(cè)的腰臀弧線，卻沒遮住該遮的地方。喘著氣看著紀乾，他用紙巾擦了擦沾滿藥膏的手指。

    紀乾收回視線，陰沉著臉進了洗手間，將門反鎖上。

    隨手把紙巾丟在床邊的地上，蘇硯閉上眼，在腦海中回味剛才紀乾看到他的反應(yīng)。

    雖然紀乾克制住了，但他還是看得出來，紀乾移開視線的神色不太自然。

    彎起嘴角，他將睡袍重新攏好，系上腰帶。

    他還在發(fā)燒，晚上又走了這么多路，早就累得沒力氣只想睡覺了。等紀乾洗完澡出來時，看到的就是他安安分分地蓋著被子，真的睡著的模樣。

    紀乾穿著棉T恤和棉質(zhì)長褲，站在床邊俯視著他。蘇硯睡著的樣子顯得很乖，眼角中間的小痣將這雙眼睛與蘇珣的區(qū)分開來，紀乾盯著他看，等到反應(yīng)過來時，腦中已是剛才推門進來看到的畫面了。

    不想承認在昏暗光線下喘著氣的蘇硯很誘人，畢竟這是蘇珣的弟弟，但老天仿佛故意在跟他開玩笑，總是一而再地將他和蘇硯困在一起。

    如果蘇珣知道這幾天發(fā)生的事，不知道會是什么表情。

    將門打開，紀乾來到廊上，點了支煙抽著。

    后半夜古鎮(zhèn)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雨聲拍打在窗戶上，一直持續(xù)到天亮。

    睡前紀乾把窗簾都拉上了，卻還是被吵醒兩次，這一覺比沒睡還累，好在蘇硯的燒又退了點，到早上量體溫時顯示37.5度。

    紀乾打到酒店餐廳定早飯，趁著蘇硯洗漱處理了點公事，等早餐送到房間里，他和蘇硯面對面吃著，期間徐辛打電話過來確認他起床沒有。

    得知他在蘇硯這，徐辛安靜了一下才問：“那是準時去車站還是要改簽其他車次？”

    紀乾感覺得出那一下停頓的含義，面無表情地回答：“不用，我等等就過去收拾行李，準點退房?！?/br>
    掛斷電話后，蘇硯放下吃了一半的牛奶麥片，拿過紀乾的手機輸入道：【你幾點走？】

    “十一點的動車，”把最后一口三明治吞下，紀乾抽過紙巾擦手，“等等陪你去買手機，出了景區(qū)就有通訊店?！?/br>
    【買完手機順便送我一起去車站吧】

    紀乾看他一眼：“回蘇州？”

    蘇硯沒吭聲，放下手機后也沒再繼續(xù)吃，起身收拾行李。

    辦好退房手續(xù)，三人一道走出景區(qū)，先到附近的中國移動營業(yè)廳買了部手機，接著坐上徐辛訂好的車去動車站。

    徐辛坐在副駕位，路上不時會從后視鏡里打量蘇硯和紀乾。

    上車后紀乾就拿著平板專注工作，蘇硯則低頭設(shè)置新手機。他戴著口罩，偶爾會抬起臉看一眼窗外的風(fēng)景，徐辛在后視鏡里觀察他許久，發(fā)現(xiàn)他戴口罩的時候很像蘇珣，也不知道紀乾對著他是什么感覺。

    一路上紀乾和蘇硯都沒有交流，等過了車站的安檢通道后，紀乾問蘇硯是哪一趟車，蘇硯才把APP上剛買的票給他看。

    不出所料，紀乾的臉色沉了下來。

    “你到底在想什么？”

    蘇硯低頭打字，紀乾耐著性子等他打完，徐辛則把自己當(dāng)做沒存在感的布景板，走開幾步拿出手機看。

    【我說過沒地方去了，你就當(dāng)我到廈門玩幾天行么？我有錢，不會再給你制造麻煩】

    蘇硯的燒還沒完全退，此刻他舉著手機，看向紀乾的雙眼比平時紅一些，眼神更添了幾分無助。見紀乾沒說話，他繼續(xù)打字：【我說真的，就算不去廈門我也要找個地方待著，但我說不了話，又是第一次回國，去哪都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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