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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病美人昏君求死不能后[雙穿書]在線閱讀 - 第237頁

第237頁

    手指自他的眉心,描摹上鼻梁,又到嘴唇,一直向下,沿著他臉頰的輪廓,滑向脖子,停留在他喉嚨的凸起處打了個(gè)轉(zhuǎn)。

    力道讓白晝覺得別扭隱約含著一股很矛盾的、壓迫的、占有的意味。

    以他對簡嵐鳶的了解,這人一定不是簡醫(yī)生!

    驚慌間,意識(shí)一下子被抽回身體,白晝猛地就睜開了眼睛。

    入眼一張?zhí)僦频拿婢摺?/br>
    白袁?

    他這是要做什么

    剛清醒過來,眼前的畫面還不甚清晰,待到緩了片刻神,眼中的精光凝聚起來,白晝看請這人雖然戴著與白袁一樣的面具,二人輪廓也有幾分相似,卻委實(shí)不是同一個(gè)人。

    白袁年歲長了,脖子、手上皺紋堆疊,可這人,除了臉丑,身上其他地方裸露的皮膚還呈現(xiàn)出年輕人的狀態(tài)。

    白晝微微一動(dòng),發(fā)現(xiàn)自己被綁在一個(gè)木頭架子上。

    絲毫動(dòng)彈不得。

    他身處之地,是在船上。

    是一艘并不太大的船。

    這片靜水湖,王爺曾帶他來過,不甚寬闊。

    船停在湖中央,落了錨,隨著微波飄飄蕩蕩。

    尊駕是誰?

    白晝嗓子已經(jīng)沙啞了,一說話就覺得有砂紙?jiān)诤韲道锬?,自喉嚨深處又泛出一股極淡的血腥味。

    他輕咳一聲,嗆咽下口水,壓制住嘴里的干涸感。

    那人面具后的丑臉笑了笑,撤回手,撫上自己暴露在面具外面粗糲如墻皮一般的小片面皮,道:白兄,經(jīng)年不見,就把在下忘記了說著,他干笑了幾聲,眼里透出不知幾分真假的憂傷,是了,我的臉毀了,你不認(rèn)得我了。

    這人語氣語調(diào)都熟悉,稱他為白兄的,自從穿進(jìn)書里來只有一人

    是陸水城郡守何開來的兒子,何方。

    當(dāng)日陸水城變故了結(jié),因?yàn)榘讜兣c何開來的交易,最終他對何方從輕處罰,罰他在碼頭每日做一個(gè)時(shí)辰船工,連續(xù)三載,便罷了。

    這種處罰,若是何開來再暗地疏通一二,當(dāng)真是和沒罰一樣。

    白晝一直以為自己睜一眼閉一眼之后,何方又如從前一般,做他的紈绔。

    可眼前,瀟灑不羈,風(fēng)流無雙的公子,怎么變得這般不人不鬼的怪樣子?

    你

    白晝話沒說完,就被何方打斷了,他道:看來白兄想起在下了,你對我網(wǎng)開一面,罰得極輕,讓大銘會(huì)的幾個(gè)妄人,認(rèn)定是我出賣他們,趁我在碼頭做工時(shí),對我痛下殺手,他們用烙鐵烙我的臉,你知道嗎我一輩子都記得自己皮rou燒焦的味道,當(dāng)時(shí)若非白先生手下人搭救,你我只怕也沒有今日相見的緣分了。

    白晝猜,白先生的手下人大概是指彭奇,他當(dāng)時(shí)救何方,自然是覺得這人日后能有用。

    何方兀自絮絮叨叨說當(dāng)日的慘狀,說到后來,也不知是哭還是笑,就連語序言辭都混亂顛倒起來。

    想他當(dāng)時(shí),定然如活人下了地獄一般。

    白晝心里略有不忍,知道他今日來者不善,安安靜靜的聽他把話說完。

    結(jié)果,何方說著說著,目光突然恨恨的轉(zhuǎn)向白晝身后的角落。

    白晝隨之回頭,這才發(fā)現(xiàn)夏司星被綁在角落里,腳上墜著鐵枷,臉也紅腫起半邊,顯然她回護(hù)自己,剛才在自己失去意識(shí)之后,白袁的人沒對她客氣。

    救你出火坑,你卻吃里扒外。何方恨恨道,一腳踹在姑娘身上。

    白晝并沒立刻制止,他覺得這人臉毀了,心性也毀了。從前他是不羈、也愛財(cái),但起碼待人接物還有君子之姿,想拿便去要,拿了便拿了,是個(gè)坦蕩人。

    記得官道上初見,這人三分風(fēng)流,三分邪氣。

    可如今,他的心性就像臉一樣,只剩下扭曲。

    想透了這層,白晝知道,厲聲喝止只會(huì)讓他蹬鼻子上臉,索性冷笑一聲,不再說話。

    果然,何方像被激怒了,沖到白晝面前怒道:笑什么!

    皇上絲毫沒有為階下囚的自我素養(yǎng),滿臉奚落的表情,道:人說丑人多作怪,起初朕覺得那是以貌取人,而今看見你,朕才知道,是朕短視了。

    何方暴怒,他驟然遭受重創(chuàng),性情大變,脾氣陰晴不定,被白晝在痛處狠狠的戳,抬手便要扇白晝耳光,可見皇上一雙花瓣似的眼睛,笑意半含,又帶著審視。

    也不知是被皇上的氣場震懾住了,還是覺得這一巴掌下去,就坐實(shí)了皇上丑人多作怪的結(jié)論。

    手愣是懸在半空,沒落下去。

    氣苦一閃而過,他收手冷笑道:反正你就要死了,我從前心里有一絲喜歡你,但你不知覺,如今我變成這幅模樣,拜你所賜。你在死前好好補(bǔ)償我一二,他日我若有命能活,回味起來,自己丑則丑矣,好歹是和天子共枕過的人。

    白晝大驚,他當(dāng)然知道何方此言何意。

    依著他三步一咳、五步一喘的身子,就算沒被綁著,跑都不一定能跑得贏。

    心中焦急,腦子飛轉(zhuǎn)。

    他篤定一點(diǎn),他不能慌亂。

    何方面兒上耍流氓,但他骨子里最想要的,并不是侵犯白晝這件事情本身。他更想要一種平衡,是生活驟然失去了希望與光彩之后,殘留的一點(diǎn)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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