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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馳只聽見自己緊繃的神經(jīng)斷裂,他跪在地上慌張的撿起發(fā)簪,周身的魔氣不受控制瘋狂四溢。 緊握著發(fā)簪,他赤手就這地上的血往下刨去,聲音里藏著哭腔,帶著壓抑的顫音,“師兄,你把我送你的發(fā)簪落下了……” “我刻了好久的?!?/br>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最后所有的話都變成了師兄,對著四周的荒蕪喊了無數(shù)聲。 在無數(shù)次都沒有聽到回應后,他終于崩潰的埋首在地上大哭。 原來,師兄早就知道他作惡太多會遭報應。 卻把本該落在他頭上的報應全部攬在了自己身上。 “為什么——” 他用力捶打著地面,魔氣肆無忌憚的攻擊著周圍的一切,絕望的喊道:“天道!你瞎了眼,你殺了這世間最好的人!” 卻在話音落下的同時呆滯了片刻,接著又苦笑出聲,笑的血珠都從眼角垂落,“不對,是我的錯,是我不配?!?/br> 死的應該是他這個罪大惡極的人才對! 絕望之中本身就負傷的他幾乎沒有了時間觀念,天地變色,魔氣不知道釋放了多少,整個世界好像連最后一點光都不剩了。 如果沒了楚夭,他一個人也沒什么好活的了。 秦馳萬念俱灰,一頭烏發(fā)一點點染了白,眸子失神的握著手里的發(fā)簪,突然發(fā)現(xiàn)發(fā)簪的表面有些特別的凹凸起伏。 回神,認真看去就發(fā)現(xiàn)發(fā)簪上淺淺的刻了一行小字——來找我。 他猛地直起身,因為動作太急一口氣沒喘上來,咳嗽起來,這時終于發(fā)現(xiàn)楚夭的劍竟然不在這周圍。 急急的起身去尋找劍的方向,但他高估了自己現(xiàn)在的體力,一個踉蹌又摔在地上,好半天才爬起來,近乎發(fā)狂的御劍離開這里。 在希望下秦馳幾乎感覺不到疲憊,他很快在不遠處找到了一個像是被狐貍拋出來的地洞,稍稍探身進去,就在里面發(fā)現(xiàn)了楚夭的劍。 但這里只有一把劍。 秦馳抱著劍,呼喊著師兄,在絕望的感覺再次淹沒過來之前,突然從旁邊的小樹叢里鉆出了一只紅毛小狐貍。 小狐貍看著有些困倦,撅起屁股伸了個懶腰,一點也不怕生的過來舔了舔他身上的傷口,然后臥在了他的腳邊。 秦馳呆住了。 “師兄?” 他低聲喚了一聲。 小狐貍抬頭,一雙狐貍眸子彎彎的,和楚夭狡黠的模樣有九成相似。 …… 楚夭當初讓秦馳找來的天材地寶中,有一樣是用來暫存魂魄的。 用靈符轉換天劫,必須得要他的身體源源不斷的用靈氣作為媒介向導,這樣一來只能保留魂魄換身體了。 但魂魄不是想存哪就存哪的,再加上有秦馳的魔氣阻礙,楚夭費勁的找了半天,才終于找到一只皮毛漂亮的小狐貍。 弄清楚情況后秦馳當即抱著楚夭找了一處環(huán)境還沒有被魔氣毀掉的地方,用楚夭藏起的剩下的寶物重新鑄造出楚夭的身體。 只是身體的成熟還需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楚夭都要以狐貍的樣子生活。 “師兄,你嚇到我了?!?/br> 秦馳緊緊抱著變成狐貍的楚夭,眸子有些濕的控訴,“為什么不早點把你的計劃告訴我?” 楚夭抬眸看他,這時候說不了話,但也不過是一眼,秦馳就看懂了楚夭的意思。 當時的秦馳根本聽不進去楚夭的話…… 想到這秦馳自責的垂頭,摸著楚夭毛茸茸的身上,哽咽道:“對不起師兄,都是我的錯?!?/br> 楚夭搖頭,跳到旁邊柔軟的泥土上,用爪子費勁的寫著字道: [我們都好好的,不就夠了?] 抬頭就見秦馳的頭發(fā)都白了,楚夭有些難過,又低下頭寫道: [這世間總是對你不公,但我能把最好的都給你] [我保證過不會離開你的,你還把你弄成這樣,傻不傻] 楚夭原本以為秦馳會很快發(fā)現(xiàn)發(fā)簪上的字找過來的,失策了。 寫完就鉆進秦馳懷里,輕舔著他的臉,帶著軟墊的爪子撥了撥秦馳的頭發(fā),不知道還能不能黑回來。 秦馳的回應是緊緊抱住楚夭。 這世間多少人的保證不過是曇花一現(xiàn)轉瞬就忘。 但楚夭不一樣。 秦馳忍不住笑了。 沒錯啊,師兄保證過不會離開他,他們是要白頭偕老的。 他從沒有一刻像現(xiàn)在這么安心。 因為楚夭身體的成長需要天地靈氣,秦馳只好放棄之前把整個世間都化為魔淵的想法,把大量的魔氣全部吸收回自己身上。 而被魔氣毀壞掉的地方,則讓自己手下的那群魔修去修理。 一時之間原本人人懼怕的魔修全部都成了幫別人建筑家園的好人,再加上秦馳的實力擺在那,天星傲等人也已經(jīng)死絕了,自然沒人敢造次。 世界在一種詭異的穩(wěn)定中開始發(fā)展。 而秦馳每天除了給楚夭身體周圍換各種各樣的靈藥滋養(yǎng)他的身體之外,還要養(yǎng)狐貍。 原本想著楚夭變成狐貍之后,他就能把人藏進懷里走到哪帶到哪了,可問題是楚夭現(xiàn)在變小了,哪個縫縫隙隙都能藏,他每天為了找楚夭都要四處翻騰一番。 偏偏楚夭還玩上癮了,動不動往被子里面一藏,任他叫破喉嚨也裝沒聽見,睡的賊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