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閆夏：“媽，下雨呢。”

    宋晤歌聳聳肩：“也是，所以你推車干嘛？”

    “改裝?！?/br>
    “你娘我不感興趣，走吧走吧?！?/br>
    程閆夏無奈地看著關(guān)上的門。他還打算坐個電梯到停車場呢。

    ——

    也不知道這雨是不是憋久了，噼里啪啦砸得人生疼。

    明楉撐著自己的傘在學(xué)校外的車站停下。學(xué)校的山下就是商業(yè)區(qū)，明楉舉著傘，像一朵顫顫巍巍的蘑菇。怕是風(fēng)雨再大一點，就能直接將他的莖稈折斷。

    下著雨，溫度對于明楉的體質(zhì)來說就有些涼。

    他用有些紅的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往商業(yè)街走去。這邊位置是個斜著的坡，水流蓄積從腳下穿過。有的甚至沒過鞋底，滲透進(jìn)了鞋子。

    明楉也顧不得已經(jīng)被打濕的鞋襪跟褲腿，一心想著找個能安身落腳的地方。

    馬路邊，程家的司機(jī)帶著程閆夏三個人。

    “程哥，你終于舍得把你的Trek Madone拿出來了！”嵇在桑在前頭嘰嘰喳喳，還要從座位間的縫中探向后面。

    裴予被他吵得煩，一巴掌貼著他的臉糊過。“閉嘴吧你?！?/br>
    程閆夏與裴予隔得遠(yuǎn)，他側(cè)頭看著窗外。忽然見到一個踉蹌的身影。

    一閃而過，看樣子有點熟悉。

    “程哥，你看啥呢？”嵇在桑轉(zhuǎn)頭貼著窗戶。狗一樣靈敏的眼睛往后掃，“啊！那不是你前同桌嗎？”

    “噢喲，這么大雨還在外面玩兒水呢。”

    “明楉？”裴予立馬側(cè)頭，看得不是窗外，而是程閆夏?！俺谈?，不去看看？”

    程閆夏緩緩收回視線。“看什么？”

    嵇在桑嘴快：“你老婆啊！”

    第12章

    “你老婆！”

    “嵇在桑，你嘴巴是不是不想要了？”程閆夏冷眼威脅。

    “咳咳！那什么，我說的是你那車！對對對，是你那跟老婆一樣的Madone?！碧岬竭@個，嵇在桑忿忿：“你還沒說呢，你咋愿意拿出來了?！?/br>
    “不然我拿回去？”

    “別別別！可別！我親愛的哥！”嵇在桑的豬叫聲瞬間蓋過雨聲。

    ——

    找了一個上午，明楉衣服也濕了一半。他趕忙找個地?fù)Q了一身干的。

    “幸好帶了備用的，不然肯定會感冒?！泵鳁碜匝宰哉Z，站在人家的店門下望著外面雨水落下鼓起的大泡泡失神。像個沒人要的。

    “嘿，程哥，看哪兒！”嵇在桑興奮指著窗外，“又是明楉誒。”

    白白凈凈的小可憐，還挺漂亮。

    裴予看去?？刹宦铮骞傧竦褡脸鰜淼乃囆g(shù)品，單看本就極為漂亮的，何況組合起來。

    司機(jī)聽他們幾個的意思，稍稍放緩了速度。

    “程哥，幫不幫忙！”

    “快點哦，要過了！要過了要過了！”嵇在桑起哄。

    “停一下?！背涕Z夏橫過他倆，語氣極低。

    明楉正盯著雨幕發(fā)呆。

    走了一條街，問個話都要反反復(fù)復(fù)想好才要鼓起勇氣問出來。連續(xù)交流多了，就感覺像內(nèi)耗一樣，有些累了。

    上輩子一直被唐知蘭控制著，高二輟學(xué)后，工作也是她找的。

    工作的地方離家近，每天還必須回家。證件什么的全握在她手里，去哪兒都難。一直到她去世，明楉的世界里只有自己，沒有朋友。

    要是不上班，他甚至連那一點正常的社交都沒有。

    所以，交流與溝通，對他來說很難也很怕。怕說錯，怕被煩。

    “明楉！明楉！快過來！”

    明楉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冷不丁聽到像甩著舌頭的二哈一般的興奮聲音，他迷茫著抬頭去找。

    “過來?。　?/br>
    見明楉對上了自己的視線，嵇在桑手揮成殘影，只差甩尾巴了。

    嵇在桑？

    明楉舉著傘進(jìn)入了雨中。

    “快快快上來，送你回家。”

    明楉眼神微茫：“我……”

    “快上來，車不能停多久?！?/br>
    后門，緊關(guān)著的后車門忽然打開。明楉深吸一口氣?！澳牵x謝了?！?/br>
    舅媽也恰好叫他回去吃飯了。

    卻不料，坐進(jìn)黑洞洞的車門，側(cè)頭就是程閆夏。

    明楉眼睛驟亮，像閃著星星一樣認(rèn)認(rèn)真真看著他，雙手也順勢嵌進(jìn)了他搭在腿上的手。

    “夏夏！” 因為激動而顯得清脆，聽著乖得冒泡。

    可忽然不知想到了什么，明楉臉一變，快速收回目光。

    程閆夏沒管他，而是一直看著前方。他搞不懂自己剛剛為什么要沖動說出停車那句話。

    明明昨天才警告了他。

    明楉低頭裝蘑菇，手指緊緊捏著手上的雨傘。接著，目光落在挨著自己的程閆夏的鞋上，往上是小腿。好像有點擠。

    “現(xiàn)在的腿也好長?！毙南氲脑挘恢趺淳驼f出來了。

    嵇在桑噢喲一聲就起哄。裴予也在旁邊嘖嘖不停。

    明楉只感覺挨著自己大腿邊的程閆夏又繃緊了幾分。他抿抿唇，尷尬得腳趾緊扣。

    “明楉，到哪兒？”

    嵇桑適時遞了一個臺階，明楉迅速接住。 “去花園小區(qū)。”

    “這么大雨呢，你去學(xué)校外面干嘛？”

    “找，找點兼職。”明楉垂眸捏著手指。沒什么不能說的，沒準(zhǔn)找到了以后還能遇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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