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卓今天情緒不高，石凱聽他說完那些也覺得心里發(fā)堵。

    “因?yàn)槲野?？”石凱直接問。

    潘小卓見他問得這么直接，反正石凱本來也知道，所以也答得很利索：“對?！?/br>
    “我干什么了就讓你這么當(dāng)回事？”石凱問他。

    潘小卓今天跟喝了酒一樣，沒怎么猶豫就說：“那可太多了?！?/br>
    其實(shí)少年的喜歡哪那么多來由，但潘小卓的有。每件事都像個腳印似的在潘小卓心里越踩越實(shí)。

    他挑著幾件石凱可能會記得的事說了。

    “就那段時間，我突然覺得生活很好，跟以往都不一樣。覺得我也能變成一個很好的人，更陽光一點(diǎn)兒，更開朗一點(diǎn)兒……”潘小卓笑著說，“就像你一樣?！?/br>
    石凱在電話那邊聽半天了，反常地很安靜，沒和潘小卓說話逗他，只靜靜地聽，時不時出個聲。

    潘小卓當(dāng)寶似的回憶的那些事，對石凱來說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兒。就因?yàn)槟切┳屌诵∽吭谛睦镉浟四敲炊嗄辍?/br>
    “你就那么喜歡我？”石凱問。

    都聊到這兒了，潘小卓也沒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只說：“對?！?/br>
    石凱繼續(xù)問了句：“有多喜歡？”

    “我想想……”潘小卓先是說，想了會兒笑笑，開口回答，“我以前聽室友總在玩游戲，給游戲人物買裝備買武器，好像還買衣服買房子什么的……我有一次做夢，夢見你是一個游戲人物，我又不會玩那個游戲，就急醒了。醒了我就想，如果真的是在玩一個游戲，我就把所有好的東西都給你買過來，最好的，最貴的，差一點(diǎn)兒都不行?！?/br>
    潘小卓說到這兒停頓了下，又笑了下說：“但我沒有那么多錢?！?/br>
    這是自從去年冬天潘小卓坦誠地聊過他喜歡石凱之后，頭一次大大方方地再說這事。他總是不太敢提，怕越界，怕讓石凱有負(fù)擔(dān)。

    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可能相信石凱不會反感，也可能是情緒波動之后想要輸出一點(diǎn)。

    他輸出得坦蕩又誠懇，那一句句實(shí)誠的話，今天換成誰在這兒聽都得溺死。

    “我這段時間一直有話想跟你說，又怕你不信，電話里說也顯得不正式?！笔瘎P安靜了好半天，開口說，“所以我上周想回家。出差沒能回去，后面也不知道哪天才能回去?！?/br>
    潘小卓說剛才那話時的笑還沒收起來，這會兒還笑笑地回應(yīng)：“嗯？”

    “但我今天就特別想說，現(xiàn)在就得說。”石凱說。

    “你說唄……”潘小卓愣愣地說。

    “我認(rèn)真的，沒逗你?！笔瘎P的語氣特別認(rèn)真，跟平時開玩笑的語氣不一樣。接著潘小卓在毫無準(zhǔn)備的情況下，聽到了讓他難以置信的一句——

    “跟我在一起吧，卓？給我當(dāng)小男友 ?！?/br>
    第17章

    石凱突如其來的這么一句話，潘小卓能給出的回應(yīng)就只有脫口而出的一聲：“??？”

    潘小卓腦子里的第一反應(yīng)是石凱在開玩笑，可他的語氣又很認(rèn)真，而且石凱也不是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的人。

    “為、為什么??？”潘小卓是真的不明白，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石凱。

    石凱說得倒很大方，回答說：“喜歡你?！?/br>
    “不可能，”潘小卓說得甚至有點(diǎn)篤定，微微皺著眉，“你喜歡我干什么……”

    “那你喜歡我干什么？”石凱反問。

    “那不一樣，”潘小卓覺得這不能比，“這完全不一樣的?！?/br>
    石凱一聽這語氣就知道要完。

    “你是不是因?yàn)槲覄偛耪f的那些？”潘小卓甚至還有點(diǎn)想笑，就覺得這事很莫名，“你不用這樣，凱哥?！?/br>
    “我就怕你這么想?！笔瘎P無奈地說，“你就按我話來了?！?/br>
    潘小卓轉(zhuǎn)不過來這根筋，到現(xiàn)在他都對石凱這句話沒有什么代入感，所以石凱那句話潘小卓最大的感受就是“為什么”，疑惑之下都沒覺得緊張。

    “我吧，要說談的話，我也談過戀愛。初中那不算了，大學(xué)我也談過。但你要說戀愛經(jīng)驗(yàn)，我確實(shí)不多。我不知道別人都是怎么開始的?！笔瘎P另一只手揣在外套兜里，坐在那兒竟然有點(diǎn)不知道怎么說。

    “你要說我從最開始就特別喜歡你，跟你喜歡我似的，那肯定不是?！笔瘎P笑了下說，“我說我是直男也不是騙你的，我真是?！?/br>
    潘小卓還處在茫然的狀態(tài)里，聽石凱說話。

    “有可能是咱倆天天這么聊，聊得我有點(diǎn)離不開。也有可能是和你說話太舒服了，你就讓我覺得你一直在那兒，一直在看著我。不是眼睛在看，你能明白我意思嗎？我覺得自己一直被托著。

    “而且我也忘不了你當(dāng)時看著我的眼神。在我還是個直男的時候，”石凱說到這兒笑了笑，接著說，“就我過年問你之前，我每次想起你那眼神都覺得心里奇奇怪怪的，就特別想問問你為什么那么看我。有段時間我?guī)缀跆焯炷芟肫饋怼！?/br>
    潘小卓這會兒開始聽進(jìn)去了，表情也漸漸從疑惑變成了驚訝。

    石凱說的是事實(shí)，他和潘小卓的開始都源于潘小卓當(dāng)時的眼神。石凱不是沒被人喜歡過，也不是沒被表白過，但以往的任何一次表白石凱都是有心理準(zhǔn)備的。他大概知道對方要說什么，也想好了怎么把話說回去。

    但潘小卓那次是在石凱毫無防備的狀態(tài)下。石凱完全沒有任何心理防線，潘小卓沉靜包容的眼神直接撞進(jìn)石凱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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