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6魚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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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被閃爍的星星劃破 昏暗的電影院里 你含著糖塊 為一個悲慘的故事 哭泣,我打開燈 靠在門上笑了 有那么多機會和你認識 看來我們并不是 陌生人,門柄 轉動了一下 不知為什么我想起了北島的這首《陌生人》。 希臘神話里,俄狄浦斯解開了斯芬克斯的謎語,神諭應驗,命運之輪轉動,弒父娶母,背德,他的人生注定是一場悲劇。 「早晨用四只腳走路,中午用兩只腳走路,晚上用三只腳走路的動物是什么?」當初看到的時候,我一下子就猜到是「人」,這么簡單的謎語居然無人能解嗎?當時我如此不屑,覺得自己好聰明,后來才反應過來,這不是上帝在放水,是宿命難以違背——這題只有俄狄浦斯能解。 如果斯芬克斯將人的一生拆解為早晨中午晚上,那我可不可以認為人生是一座巨大的時鐘?見到祁遇的那一刻,我聽見指針“嘀嗒”轉動,它轉到了我不知道的地方,成為我人生的一個終點與起點。 我分不清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但祁遇看了我一眼就轉頭去翻看手里的莫奈集,叫我好不失落。 原諒我年少無知又沒有藝術細胞,那一刻我討厭這個叫莫奈的印象派畫家,我這么一個活生生的人難道還比不上一幅幅扁平的印刷油畫? 我快步走過去,蹲到祁遇邊上,問:「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祁遇沒有回我,當我是空氣,繼續(xù)翻看著手里的畫冊,我見他這樣安安靜靜的樣子有些惱了,一把奪過他的畫集藏在身后。 我得意壞了,這下你該理我了吧? 誰知祁遇不過看著我,一直看著我,弄得我心慌,「干、干什么?」 忽然他朝我伸出手,被我一把抓住,畫冊從我手中啪嗒掉落,「小鬼,有話好說,別動手動腳?!?/br> 他看著我的頭頂,笑了笑,「花?!?/br> 終于開口說話了,小孩子的聲音沒有什么好聽不好聽之分,不過冰層斷裂,我搖搖晃晃,內心輕顫,手也松開。 祁遇從我頭頂的發(fā)絲間捏下一朵小花,是剛才在花園里被風吹來的,我這才看清花雖小,卻也美,五朵花瓣中間一點黃,令我想起季秋的桂花,鼻尖都是馥郁芳香。 我問:「你知道這是什么花嗎?」 祁遇看著指尖一朵白搖搖頭,「不知道。」 「那你好笨哦?!刮夜室鈫芩?。 好像奏效了,他回問:「那jiejie你知道嗎?」 我厚著臉皮說:「那當然,可我不想告訴你?!?/br> 他似是看破了什么,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說:「我也不想知道?!?/br> 「名字沒有意義。」他把指尖舉到眼前,「好看就行了?!?/br> 故作深沉的小鬼。 我蹲久了腿麻,一屁股坐在地上,冰涼的觸感弄得我一激靈,見祁遇坐了很久的樣子不禁問:「那里明明有椅子你為什么要坐在地上,屁股不涼嗎?」 他沒回我,把我拉到他邊上,陽光就撲過來了,「這樣就不涼了,頭頂后背都是暖的?!顾f。 「你不覺得坐地上很舒服嗎?」他忽然躺下,雙臂滑動,「像不會溺水的海,我想游到哪兒就游到哪兒,多自由?!?/br> 我腦回路和他不一樣,想到什么笑了,手撐在他脖子兩邊,面對面看著他,時鐘吊墜在我倆眼前搖擺,我問:「你家那么大,地板那么寬敞,怎么不游到外面去?房間里這么點地方,能叫自由?」 他好像被我激到了,一把抓住我的吊墜,我不可控制地下壓與他靠得更近,祁遇恐怕被教育地很好,見我神色慌亂,他xiele氣,說對不起。 他松開手說:「我爸不讓我出去,家里很大,但也沒什么意思,我想去外面,想在泥巴里打滾。」 我坐起身,說:「你干嘛不出去,偷偷地不行嗎?在你爸不在家的時候不行嗎?你的房門沒鎖,你家大門也不會為你關上,再不行翻墻唄?!?/br> 祁遇被我逗笑了,他看著窗沿上蹲著的一只麻雀,說:「在籠子里被關久的鳥兒,門打開了也不會逃?!?/br> 我不以為然,「你說地板是不會溺水的海,可你的房間不是海,是魚缸,魚缸丟進海里,金魚也不會逃,它習慣了,它不敢。」『注1.』 我又撐在他脖子兩邊,直直看著祁遇的雙眼,「可你既不是小鳥也不是金魚,你是人?。渴裁蠢е??你爸?別逗了小鬼!」 我想我替他說出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祁遇看著我,過了片刻,他綻開笑容,抓著我的手腕道:「你說的對。」 「jiejie。」 jiejie…… 這是我第一次被人叫jiejie,心里像化開了一顆蜜糖。 這種感覺到底算什么啊…… ———— 本來昨天就想更了,但晚上太卡啦,只能今天更了Orz 『注1.』魚缸那里的靈感出自一本書喬恩?戈登的《鯊魚與金魚》 北島的《陌生人》只是節(jié)選,大家有興趣可以去看看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