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烈成性[重生] 第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瘸腿丑夫懷里來、抱錯崽崽三歲半、我養(yǎng)了一星球的萌團子、袁二少的妖孽人生、千嬌百味、和前任魔尊私定終身后、我在無限片場當反派[無限]、霓裳帳暖、抽卡后郡王是基建狂魔、室友說他是直男
衛(wèi)瓚眼下年紀小,還不在乎,往后進了官場,說親成家,都是妨害。 偏偏說這話的又是長嫂。 侯夫人便只得皺眉,道:“長嫂不要想多,待瓚兒回來,我再去問問……” 大夫人卻冷笑:“有什么可問的,我難不成還會講瞎話誆你?” 侯夫人緊緊鎖著眉頭,還未開口,衛(wèi)瓚便一挑簾,徑直走了進去。 大夫人便閉了嘴,猶疑著該不該在他面前提這些事。 他神色疏懶,自隨意行了禮,大馬金刀擱那兒一坐,仿佛沒意識到她們先前說什么似的,開口就說:“母親,衛(wèi)三衛(wèi)四將那沈鳶推水里去了?!?/br> “他們兩個不知輕重,將沈鳶的書頁撕了,水也不曉得是淋上的、還是掉進池子了,我見著時,活跟落湯雞一樣?!?/br> 這下?lián)Q了大夫人愣了。 衛(wèi)瓚素來直來直去,沒那么些彎彎繞繞,便三言兩語把白日里的事兒說了,指尖兒敲著扶手道:“大伯母還道我為什么要將他們打出去,難不成他們在學(xué)里做什么,伯母半點不知曉么。” “叫沈鳶出去的時候,唐南星他們可都是瞧著的,人好好的出去,濕淋淋回來,現(xiàn)在剛回院里呢,平日里風(fēng)一吹就咳嗽的人,今晚若鬧了病,三弟四弟來伺候么?” 大夫人一張臉紅了白、白了紅,只訥訥道:“不過一個沈鳶罷了,也是寄住咱們衛(wèi)家……” 侯夫人卻聞言神色一變,眼風(fēng)也跟著厲了:“這叫什么話!” 她不好對著大夫人,反倒對著衛(wèi)瓚訓(xùn)斥:“平日里你就跟他拌嘴,如今還讓家里人把他推水里去,傳出去像什么話?咱們衛(wèi)家合起伙來欺負人家一個……” 話到嘴邊兒頓了頓。 遺孤。 沈家遺孤。 而且還是人盡皆知、當年死守康寧城的沈家夫婦,就留了這么一個兒子,讓他們衛(wèi)家千里迢迢地帶了回來。 她心疼沈鳶并不是假的。 沈衛(wèi)兩家本是舊友,沈家夫婦赴任前,侯夫人也曾見過年幼的沈鳶。 那時沈鳶也是身姿矯健的小少年,學(xué)騎射,讀兵書,聰慧過人,知書達理,庭院中舞劍身姿似秋水驚鴻,較之衛(wèi)瓚不差分毫。 那時沈鳶的性子也不如現(xiàn)在謹慎,反而清朗愛笑,見了侯府夫婦,便利落挽了個劍花、執(zhí)晚輩禮,朗朗笑道:“侯爺、侯夫人,父親已等你們許久了?!?/br> 小小的一個人,襯著稚嫩漂亮的面孔,活似一個翩翩小公子,教人疼到人心坎兒里了。 那時靖安侯還考校過他,考過了,便直嘆氣,這小子很有天賦,人也知書達理。長大了,定是大祁的一代儒將。 “他老子雖有些呆,卻生了這樣一個好兒子出來。” 轉(zhuǎn)而又嘆氣,說:“夫人,咱們家那個活祖宗,要有人家半分懂事,我做夢也笑醒了?!?/br> 她嘴上嗔怪,心里卻也愛沈鳶的懂事早慧,教他喊自己姨母。 誰知后來,沈家夫婦故去以后,再領(lǐng)回來,便成了這病痛纏身的沉默模樣。 瘦弱蒼白,恭謹萬分,低下頭說的卻是:“沈鳶不祥,刑克父母,不敢?guī)Ю垡棠讣抑??!?/br> 就這樣一個小孩,百般勸說才留了下來,本意是想他過得順遂安心,誰知又在侯府吃了這些苦頭。 侯夫人想一次心疼一次,如今一聽,便徹底沉了臉下來,道:“瓚兒,你上回同沈鳶拌嘴,你父親怎么罰你的?!?/br> 衛(wèi)瓚擱那一唱一和,懶洋洋說:“也就二十軍棍。” 又輕笑一聲,說:“這次沒看好他,沒準兒又得挨罰?!?/br> 大伯母臉色便煞時白了。 衛(wèi)三衛(wèi)四皆是她的命根子,且不比衛(wèi)瓚軍營打混出來,自小讓靖安侯打出來的,哪里挨得二十軍棍。 侯夫人便將茶盞擱在桌上,淡淡喊了一聲:“大嫂。” 大伯母這回啞了,半晌道:“我……且回去問問?!?/br> 侯夫人搖了搖頭,道:“此事萬萬不能姑息,我會同侯爺講,若屬實,今日便尋族中長輩,來請家法吧?!?/br> “大哥如今還等著補缺兒,如今傳出個縱惡養(yǎng)兇、欺侮先烈遺孤的名聲,哪還求得到位置?” 大伯母這下腿真的軟了,吶吶道:“哪兒的話,哪兒就至于此了?!?/br> 慌慌張張出門去,衛(wèi)瓚垂眸擺弄著手里的擺件,說:“對了,我回來時,見兩個兄弟實在不成器,便出手教訓(xùn)了一二?!?/br> “我這個做哥哥的,這點兒事總還是該做的?!?/br> 沒說的是,衛(wèi)三衛(wèi)四如今已躺在床上哼哼了。 大伯母已顧不上這個了,起身時甚至讓丫頭扶了一把,才蒼白著一張臉,踉踉蹌蹌回了去。 …… 待人都走干凈了,房間里只剩下母子兩個,侯夫人才放下那冷臉,緩聲問:“折春怎么樣了?” 沈鳶字折春,起字起得早,家里人都慣常都喊他折春。 他便道:“衣裳弄干了、也換過了,本想送他回院兒的,只是他嫌我?!?/br> 侯夫人嗔他一眼,卻緩聲道:“今日做得很好,你可算待折春好些了。” 他也不知是不是跟沈鳶鬧慣了,不太好意思承認自己是在為沈鳶報仇。 倒咳嗽了一聲,道:“母親,大伯父找父親謀的差事,有著落么?” 侯夫人怔了片刻,搖頭嘆道:“還沒有,你父親找了好幾個,都覺得不合適。你大伯父性子頗有些浮躁,不肯外放出去,可留在京里頭,一個牌匾砸死十個,九個是官兒,到時候連累了我們事小,若連累宮里頭皇后娘娘……” 后頭的話,便沒往下說了,衛(wèi)瓚心里卻有數(shù)。 靖安侯府是皇后外戚,他這位小侯爺論理還是皇帝正了八經(jīng)的侄兒。 倒是大房那一家,與皇后侯爺皆非一母所生,力氣使不到一起,好些事兒都是牟足了勁兒撈好處,有了麻煩卻半點不想沾邊。 只是這些話,做母親的卻不好跟兒子直說。 衛(wèi)瓚動了動指尖,心里想了許多,嘴上說:“那便讓父親拖著就是了,著急的總不是咱們家?!?/br> 他這話說得精明,倒讓侯夫人多瞧了他幾眼,道:“你怎么還管起這些事了,真是讓棍子給打乖了?。” 他笑了笑,說:“誰知道呢?!?/br> 年少時總瞧不見眼前這些人與事,總想著報國立功,想著做英雄豪杰。 只是這回,他已不是為了建功立業(yè)而來的了。 他只想把記憶里這些人,一個一個留下來。 侯夫人忙忙碌碌安排人去瞧沈鳶,又吩咐丫頭說:“小廚房正煨著參湯,你再熱些點心、燉一碗魚片粥,給折春送去,瞧瞧他病了沒有。” “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正好趁著沒入夜,請大夫來瞧瞧,省得夜半三更,連煎藥都要摸著黑,還要平白多受些苦?!?/br> 他撐著下巴慢悠悠地聽,等到那侍女拎著食盒準備走的時候,卻笑了笑,伸手道:“給我吧?!?/br> 這院兒里的人皆聽過他與沈鳶不睦,侍女慎而又慎地瞧了他一眼:“二爺,咱們幾個們?nèi)ゾ褪橇恕?/br> “給他吧,”侯夫人看了兒子一眼,笑了一聲,“他難得替他沈哥哥掙了臉面,急著去邀功呢?!?/br> 沈哥哥。 衛(wèi)瓚心想,他算是知道他這說話讓人發(fā)麻的本事是從哪兒來的了。 第5章 兩輩子加一起,衛(wèi)瓚倒還是頭一回來沈鳶的松風(fēng)院。 年少時交惡。 他心高氣傲,厭煩沈鳶蠅營狗茍、四處鉆營,甚至不愿沾他院里的泥。 那時的厭煩是真,傲慢也是真。 沈鳶也在高中狀元前、便早早就搬了出去,待到兩人歷經(jīng)磨難、稍釋前嫌時,沈鳶做了沈大人,有了自己的府邸,而這偌大的靖安侯府,也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眼下沈鳶正在案前修復(fù)那些浸了水的紙頁,他便帶了湯湯水水進去。 一樣樣鋪開,參湯、粥水、幾樣精致微甜的糕點,一紙包糖霜果脯,都是侯夫人小廚房里頭出來的。 小病秧子興許是想謝他的,但又說不出口,最后出口的話越發(fā)陰陽怪氣:“沈鳶這點湯湯水水的,也不知有多金貴,竟驚動了小侯爺?shù)拇篑{。” 他便笑著說:“確實珍貴,你拿的那碗便是一碗蛇rou羹。” 這小病秧子最怕蛇,嚇了一跳,手也頓時僵住。 抬眸細細去打量他的神色,半晌,抿唇嘀咕了一聲:“幼稚?!?/br> 忽而覺得不對,擰起眉說:“你打哪知道我怕蛇的?” 衛(wèi)瓚說:“忘了,興許是聽人說的,你若怕了就別吃?!?/br> 說著便湊近了沈鳶,臉對著臉、眼對著眼,慢悠悠道:“你是沒瞧見,這一鍋燉了兩條七環(huán)五花大蛇,紅的紅、黑的黑。在鍋里邊熬邊扭,都打成絡(luò)子了,好不漂亮?!?/br> 饒是知道他是唬人的,也禁不住這般繪聲繪色嚇唬。 直說的小病秧子臉色發(fā)青,瞳孔發(fā)震。 險些將那勺子扔了去。 他直起身來,神定氣閑,說:“你也別怕,橫豎都熬成粥了,也不能再咬你一口?!?/br> 沈鳶卻臉青了半晌,又說:“端過來吧?!?/br> 垂眸竟透出一絲委屈來。 只要是侯夫人送的,小病秧子怎么也舍不得扔。 粥米在燈火下晶瑩如玉,摻了好些rou糜,沈鳶拿勺子撥了又撥,掙扎用舌尖兒舔了舔,嘗了一口,吃出是鮮甜的魚rou來。 伸出一點舌尖兒、像小貓似的。 衛(wèi)瓚不知怎的,心尖兒猛的一跳,像是叫什么勾了一下。 說不出是不是解氣。 燈火下,沈鳶愁云慘淡的眸子又亮了起來,如釋重負,小舒一口氣。 再抬頭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