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烈成性[重生] 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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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霜說:“怎么了?” “捉兩只蚊子進來?!?/br> 照霜愣了一愣:“……蚊子?” 沈鳶看了床上的人一眼,淡淡說:“放帳子里頭?!?/br> 照霜:“……” “是?!?/br> 不是她的錯覺。 公子在面對小侯爺?shù)臅r候,真的會變得極其幼稚。 -------------------- 作者有話要說: 春卷:衛(wèi)瓚你等著——嗡嗡嗡嗡—— 小侯爺:毒夫啊毒夫!嗚嗚嗚嗚! 第40章 到了第二日,眾人便張羅著下山、往望鄉(xiāng)城去。 這山上莊子卻是不好留了,那無手的男人死不吐口,誰知道后頭還有沒有后招。 余下那些嘍啰也只曉得是這首領(lǐng)花錢買了他們,只說他們是一幫武學(xué)生,路經(jīng)此處,要花錢取他們性命。 不如一群人往望鄉(xiāng)城去,順道將這些人直接押到城府去,也省得去報了府尹又得派人核實,一來二去的磨時間費工夫。 只是這避暑之行,卻是結(jié)結(jié)實實落了個空,留著晉桉一個,對著滿山的焦枯哭笑不得,還不曉得怎么跟家里人解釋,這莊子也燒了大半的事情。 昭明堂這些人倒半點兒沒有失落,不如說,干了這么一回大事,卻叫他們高興得不行。 于是又收拾行李,騎馬的騎馬,乘車的乘車,閑談前一夜的驚險。 路上卻是晉桉眼尖,忽得問他:“衛(wèi)二哥,你身上怎的了?” 衛(wèi)瓚一低頭,見是衣襟沒拉嚴實,露出點點紅痕來了。 ——昨兒讓蚊子咬的。 他今天一覺醒來,兩只蚊子在耳邊嗡嗡狂響,他巴掌一拍,滿手都是紅。 合著他給這兩只蚊子開了頓饕餮盛宴。 旁人遙遙見了紅印,又見他嘴角破了,便都拿他調(diào)侃:“衛(wèi)二哥昨晚是去哪兒偷香竊玉了?!?/br> 他便說:“那你們問問你們沈案首,昨晚兒派了兩只蚊子伺候我來著?!?/br> 眾人不知他上去親沈鳶那一截,只聽沈鳶將蚊子塞進他帳子里,個個兒笑得要從馬上掉下來,拍著腿說:“可有人治你了?!?/br> 衛(wèi)瓚往沈鳶的車駕那一瞧,便見那小病秧子遠遠瞧了他一眼,就將那車簾給放下了。 他又縱馬湊過去,把簾兒撩起來。 便見沈鳶微紅著耳根,斜斜瞧了他一眼,說:“怎的?” 他瞧著沈鳶笑說:“兩只蚊子呢,還沒解氣?” 沈鳶不說話。 衛(wèi)瓚又說:“明兒有時間么?” 沈鳶說:“沒有。” 衛(wèi)瓚說:“你也不問問,我找你做什么?!?/br> 沈鳶看他一眼,撇過頭去解釋:“明日七夕,我答應(yīng)帶知雪照霜她們上街轉(zhuǎn)轉(zhuǎn)?!?/br> “她倆日日守著我轉(zhuǎn),到了姑娘們過節(jié)的時候,總得去高興高興?!?/br> 是以并不是有意敷衍他。 夏日的風(fēng)熱騰騰吹在衛(wèi)瓚的臉上,又鉆進悶熱的馬車里頭。 “我來之前,讓隨風(fēng)先去了城里頭,說找著那林大夫了?!毙l(wèi)瓚說,“折春,你明兒騰些時間出來,跟我去看一眼?!?/br> 沈鳶愣了愣。 衛(wèi)瓚眼睜睜看著這小病秧子的眼底,透出一絲非同尋常的亮來。 第二日便是七夕,牛郎織女相會,小姑娘們乞巧玩鬧的日子。 沈鳶原本托了晉桉照顧兩個小姑娘,誰知這事兒讓昭明堂這群不要臉的聽見了,個個兒拍著胸脯讓他倆放心去尋大夫看病,涎著臉說要保護知雪照霜不受人欺負。 ——實則就是想上大街,光明正大去看看望鄉(xiāng)城的姑娘。 一伙兒身形健碩的少年人湊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像一伙子強搶民女的惡霸。 有兩個meimei似的姑娘在,就不大一樣了,顯得他們特別像體貼meimei的好哥哥。 衛(wèi)瓚卻是帶著沈鳶七拐八拐,繞到了坊間一間民宅,隔著老遠,就瞧見屋頂上曬著的藥材。 進了門,便見隨風(fēng)立在那,笑著道:“林大夫,這就是我說的公子了?!?/br> 衛(wèi)瓚側(cè)了側(cè)頭,便瞧見沈鳶的脊背仿佛驟然就繃直了。 帶著幾分rou眼可見的緊張,拱了拱手,道:“老先生?!?/br> 那林大夫五十余歲,留著胡子,精神爍爍,叫他坐下說話。 半瞇著眼睛,搭了脈,看了癥狀。 問他平日里都吃些什么藥。 沈鳶便從袖子里摸出幾張藥方給他瞧。 也不曉得是不是大夫都是這慢騰騰的脾氣,一來一回的,教人大氣都不敢出。 衛(wèi)瓚瞧著,不知怎的,百爪撓心似的難受,連自己受傷都沒這般心焦,恨不得從這大夫嘴里,把話一連串給掏出來,卻又不能。 只抱著胸在邊兒上找個地方立著,瞧著小病秧子跟這人一問一答。 林大夫問:“公子這病根已許久了,當(dāng)初是怎的落下的?” 沈鳶怔了怔,半晌才說:“……是……讓蛇咬了。” 林大夫說:“怎樣一條蛇?” 沈鳶沉默了一會兒,卻是輕輕看了衛(wèi)瓚一眼,低下頭說:“是一條劇毒蛇?!?/br> 大夫又教他說得細一些,沈鳶便將那蛇形描述了一番,輕聲道:“那時年紀(jì)不大,家里生變,本就病了,大夫那時說是憂思成疾,叫我養(yǎng)著就是了?!?/br> “只是一不留神,讓一條毒蛇給咬了,發(fā)現(xiàn)的時候說是蛇毒入骨,嘴唇紫了,喘氣都困難,又請了大夫來,說是已救不回來了,只開了幾服藥隨便吃著?!?/br> 大夫聽了這話沒怎樣。 衛(wèi)瓚的眉卻是皺了起來。 沈鳶猶豫了一下,才接著慢慢說:“那方子吃了三五天,眼見著越吃越差,家里頭已為我準(zhǔn)備發(fā)喪了,棺材板都準(zhǔn)備好了。誰知卻讓我侍女按著書,胡亂幾針給扎了回來了。” “只是從那兒往后,身子就垮了,上馬練武都不行,多動一陣子都冒虛汗,逢著什么小事都要病一場?!?/br> “這兩年讓太醫(yī)輪著瞧過,藥吃了許多,慢慢養(yǎng)著,雖不常病了,卻還是虛弱?!?/br> 沈鳶越說越簡略,甚至有幾分赧然。 衛(wèi)瓚卻心里頭堵了一塊大石頭似的惱火。 心想,怪道侯夫人當(dāng)初去江南見了沈鳶一眼,便怒不可遏,非要舟車勞頓將沈鳶帶回侯府來。 如今想來,沈鳶在父母離世后,竟是過得不好的。只是顧忌著沈鳶的面子,不好跟衛(wèi)瓚這個家里的小霸王細講。 且不說家里頭好端端的,怎能突然冒出一只毒蛇來。 只說若是在侯府,沈鳶多打幾個噴嚏,侯夫人都要緊張的跟什么似的,大夫就得請到松風(fēng)院,好吃好喝地候著,診了脈知道沒事了,才能松口氣。若真是病了,那宮里頭御醫(yī)都得請過來輪一圈,藥材鋪都差不多要搬到家里來了。 在沈家,卻是蛇毒入骨,才有人發(fā)現(xiàn),匆忙忙請了個大夫來,病了三五天,人還沒合上眼睛,就急著就買棺材發(fā)喪。 最后還是知雪學(xué)著書,幾針給扎了回來。 對一個人用心沒用心,實在是一眼就能瞧出來的事情。 要是沈鳶身邊兒沒知雪這么個小丫頭,那只怕沈家夫婦唯一的小公子,真就這么一副棺材板拉出去埋了。 卻是越想越積火。 那小病秧子卻是垂著眸笑了笑,嘴唇動了動,說:“大夫,我這病還能治么?” 林大夫?qū)⑹种械姆阶涌戳撕靡魂嚕K究是搖了搖頭:“蛇毒入骨,又是久病成疾,根基已毀了大半。我見你眼下吃的方子,已是很好的了,我至多再添減幾味藥,不過是錦上添花。” “若要根治的方子,卻是我也開不出了?!?/br> 沈鳶便微微一怔。 睫毛垂了下來。 像是淋了水的沮喪小動物一樣。 衛(wèi)瓚的心也跟著沉了,沒說出話來。 卻是那隨風(fēng)半晌輕輕抱怨了一聲,說:“我找您的時候,您還說自己醫(yī)術(shù)高超呢?!?/br> 林大夫嘆了口氣:“醫(yī)者醫(yī)病,不能醫(yī)命,總有力不能及的時候。” 想了想,又說:“若是我那兄長還活著,興許還能有法子?!?/br> 沈鳶抬眼看了看他。 卻是林大夫搖了搖頭道:“只可惜,早些年戰(zhàn)亂中流散了,如今人是不是還活著,我都不大曉得。” “你若問他在哪兒,我也說不上來?!?/br> 沈鳶便又低下頭去了。 林大夫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拉過一張紙,一字一字地寫,寫過了,交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