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烈成性[重生] 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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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瞧著沈鳶正在湖邊自己玩投壺,一支一支箭飛進壺口。 見他回來了,跟他對上眼神,卻又下意識挪開了目光,幾分悻悻懊惱地扭開頭。 第66章 這日興許是因為晉桉的婚事,昭明堂一群人都玩得瘋了,個個都喝了不少的酒,連衛(wèi)瓚也喝了不少。 待到回去的時候,同乘一輛馬車,衛(wèi)瓚一直忍不住笑意,上揚著嘴角。沈鳶卻沒有這般歡喜,盯著車窗外,卻是幾分不易覺察的絮亂懊惱。 沈鳶不大好說自己懊惱什么,興許是這幾天住得太舒服,同衛(wèi)瓚?zhàn)ず脹]了個邊界。 忍不住替衛(wèi)瓚拆了蟹子,又忍不住質疑自己在做些什么。 哄他高興? ——他平日里最不愿見的,就是衛(wèi)瓚高興。 就這么胡思亂想的功夫,衛(wèi)瓚帶著幾分酒意湊近了,卻是學著知雪的模樣,替他將狐裘裹得嚴嚴實實,手爐也塞好,毯子蓋在膝上。 然后光明正大挨著他坐下了。 沈鳶喊了他一聲:“衛(wèi)瓚?!?/br> 衛(wèi)瓚“嗯”了一聲。 沈鳶說:“今兒我回松風院睡去。” 衛(wèi)瓚便頓了頓,喊著酒氣揚眉:“非得回去啊?!?/br> 沈鳶說:“不然呢,我還在你枕戈院里住下了不成。” 衛(wèi)瓚卻是扯松自己的衣襟、散一散酒氣,道:“我沒喝許多,沈鳶,你別怕我?!?/br> 卻是越發(fā)透出幾分不羈來。 沈鳶越發(fā)心亂,看了他半晌,只說:“誰怕你?!?/br> 衛(wèi)瓚悶笑了一聲。 隔了一會兒,卻又見那小侯爺勾了勾唇角,說:“沈折春,我不逼你?!?/br> “我覺著……你也沒那么討厭我了?!?/br> 沈鳶不想跟這人多說,這人現(xiàn)在吃了酒,嘴上沒什么顧忌,說了什么都是他吃虧。 只抱著手爐往窗外看。 卻架不住衛(wèi)瓚是個閑不下來的,沒事兒就撩著他的頭發(fā)玩,嘴上也閑不下來,一會兒說一句:“螃蟹性寒,你今兒沒少吃,回去多喝些姜茶?!?/br> “我讓人買了點兒甜糕和新出的果脯,送你那邊兒去了,晚上你吃了藥記得吃?!?/br> “你在松風院要住得膩了,就再回來,我東西都給你留著?!?/br> 沈鳶越是想收拾好自己的心緒,越是讓這幾句關心給攪得不得安寧。 他吃不住這些殷殷的關切,只“嗯嗯”地應著。 卻忽得聽見衛(wèi)瓚輕輕說:“我倒有些羨慕晉桉了?!?/br> 沈鳶說:“羨慕什么?” 衛(wèi)瓚用那酒意浸泡過的眸子,瞧著他說:“喜歡誰就光明正大綁一起,什么人也沒有,誰也管不著?!?/br> 沈鳶抿著唇,沒說話。 卻聽得衛(wèi)瓚用指尖敲著茶杯,用紙糊的吳語哼婚歌:“一拜天,二拜地,三拜家堂和合神,四拜夫妻同到老,紅綠牽巾進房門……” 不知是不是跟侯夫人學的幾句破爛吳語,只有腔沒有調,在他耳朵里聽得可笑,卻又幾分瀟灑落拓。 秋風卷起車簾,仿佛當真是侯在誰寢房里的夫郎,一身紅裝,幾分浪蕩,等著蠱惑人進門。 衛(wèi)瓚像是他的一團混沌。 分不清是好是壞,是愛是恨,是妒是羨,只是攪得他心神不寧,連微小的舉動,都叫他這樣難安。 這一只歌謠還未唱完。 沈鳶便忍無可忍,捉著衛(wèi)瓚的衣襟。 低頭封了他的嘴唇。 那江南郎君柔和的目,藏著不甘不愿的情動,卻是喃喃說:“你閉嘴吧?!?/br> 衛(wèi)瓚次日連去金雀衛(wèi)那邊兒,渾身上下那股春風得意勁兒,都要溢出來了。 梁侍衛(wèi)見了他都好笑,說:“遇著什么好事了?” 衛(wèi)瓚輕輕咳嗽一聲,說:“也沒什么?!?/br> 梁侍衛(wèi)便道:“那我同你說個消息,辛今冬要遣使臣來了?!?/br> 衛(wèi)瓚聞言頓了頓,問:“是他們自己內(nèi)亂壓不住了?” 梁侍衛(wèi)點了點頭,道:“他們?nèi)首佑H自帶人來,多半是想要趁機來尋求助力的?!?/br> 這兩年辛正處在權位更迭的動蕩時期,跟嘉佑帝一脈膝下無人不同,辛皇室生得皇子皇孫無數(shù),如今皇帝垂垂老矣,下頭各懷鬼胎。 若沒有上輩子的記憶,其實這次出使算不得意外。 只是按著衛(wèi)瓚的記憶,其實上輩子辛國的使臣團,是在三年之后才來的,畢竟那位辛的老皇帝,像是所有多子多福的皇帝一樣,坐在龍位上一時病,一時活,將所有心眼都用在與兒孫斗的上頭,折騰了數(shù)年才一命歸西。 辛如今本沒有到真正混亂的時候。 興許著急的人不是辛,是安王。 再有,這消息偏偏是梁侍衛(wèi)提前告訴他,衛(wèi)瓚心里頭越發(fā)有了數(shù),興許梁侍衛(wèi)一路這般辦案下來也已經(jīng)疑心到安王身上了。只是礙于金雀衛(wèi)的身份,只要嘉佑帝不開口,梁侍衛(wèi)便不能說什么。 又聽梁侍衛(wèi)道:“對了,你讓我打聽的林大夫,我已打聽著了?!?/br> “他隱姓埋名許多年,又頗有些常人沒有的本事,這回是與他兄弟接觸,露了行跡,才讓我們給抓著了尾巴?!?/br> 衛(wèi)瓚先是一喜,又忽得問:“他一個大夫隱姓埋名做什么?!?/br> 梁侍衛(wèi)道:“這便不曉得了,我們金雀衛(wèi)可不管幫你往下查?!?/br> “他滑得跟個泥鰍似的,想找出來也不容易——只是我跟你說,不止我們盯著他?!?/br> 金雀衛(wèi)到底是天子耳目,順手幫一幫忙也就罷了,他若是用的深了,倒不是好事。 衛(wèi)瓚也懂得見好就收,只說:“你告訴我他在哪兒就是了。” 梁侍衛(wèi)道:“你要去尋?” 衛(wèi)瓚道:“自然是要去的,現(xiàn)在就得去?!?/br> 他聽聞辛國使臣要來的消息,總覺著不踏實,若不趁著這之前,將這大夫找著了,他怕遲則生變。 等往后這大夫再沒了影兒,還去哪找人去。 再者,沈鳶這回秋闈實在是叫他不踏實。 更別提春闈又得去熬三天。 這大夫管他有沒有真本事,還是越早找著人越好。 他一想著那小病秧子忍無可忍的一親,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唇,又透出絲絲縷縷的浪蕩笑意來。 半晌跟梁侍衛(wèi)叮囑說:“你別跟沈鳶說這事兒,他若問你,你就跟他說,我等他放榜一準兒回來。” 這小病秧子若知道他是為了他去尋大夫去了,還不知道心里頭怎么別扭不好受,沒準兒非要跟著他一起去也是有的。 好容易養(yǎng)好了些身體,哪禁得起四處奔波。 …… 沈鳶在松風院讀書讀的心不在焉。 他讀了十幾年的書,向來是先生眼中最心無旁騖的那個好學生,誰知今日卻讀得如坐針氈,每看一小段便要停一停,連兵書都看不進去了。 這事兒追溯起來,源頭是他昨晚沒睡好。 他心思絮亂繁雜,入秋了又有些冷意,越發(fā)難以入眠。 原本他隨著季節(jié)適應幾日,也就忍了,偏偏前些天,都是衛(wèi)瓚摟著他睡的。 衛(wèi)瓚這人就算哪兒都招人恨,可習武之人身上的熱度卻是真的,睡在一起,渾身上下都是暖融融的一團,到了第二天早上,手腳都透著些許的暖氣兒。 這會兒倒好,知雪昨晚兒塞了三兩個手爐進被窩,也沒讓他覺得暖和過來。 總是暖得手暖不得腳,暖得了懷暖不得背,教人心里頭煩悶。 以至于這一整日都是幾分別扭,尤其是想起自己在車上扯著衛(wèi)瓚的衣襟那一吻,越發(fā)不知衛(wèi)瓚是什么反應。 他到底是讓人挑起了少年的情思。 卻又因著種種心思,竟是不知所措、魂不守舍起來。 攥著衣袖忐忐忑忑,叫知雪添了好幾遍的茶。 第四回 時,知雪抱著茶壺進來,便撇了撇嘴:“你這才沾了沾嘴呢,連涼都沒涼。” 沈鳶拿起杯看了看,果然沒喝幾口,連杯壁都是微燙的。 這才訥訥“嗯”了一聲。 復又低著頭看書。 知雪見他在枕戈院住了這許久,心里頭便已猜得透亮明白了,只眨了眨眼睛,咳嗽了一聲:“公子,今晚咱們做青蝦卷,要不叫小侯爺過來吧?!?/br> 沈鳶猶是嘴硬:“叫他做什么?!?/br> 知雪就在那忍笑,鬼鬼祟祟說:“他不是愛吃么?!?/br> 沈鳶輕輕在腦門上拍了一下,說:“做那怪模樣做什么?!?/br> 卻不說叫她去,又不說叫她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