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頁
真的啊。袁故簡直無力說什么,譚東錦,我說你別老跟精神病院剛跑出來的似的,能先把話說清楚嗎? 譚東錦伸手看了他半晌,許久竟是緩緩搖了搖頭,袁故,你不能跟著溫喬走,你的話我信不了。 袁故差點被譚東錦這副樣子氣吐血,他今天是真的只會說這么一句話?眼見著譚東錦緩緩抬手,袁故又失了先機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小子對他下毒手,袁故簡直想問候譚東錦全家。 等等!袁故忽然喊道,媽的,我不走,我在這兒陪你蹲著,譚東錦這樣行了吧?你信了吧?說完這一句,他就直接坐下了,坐下了!他現(xiàn)在總算有些開始后悔以前蒙譚東錦的次數(shù)太多了。 譚東錦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他也拽著袁故的手臂坐下了,兩人就那么坐在地上,對視著。 袁故這才發(fā)現(xiàn)譚東錦還在微微抖著,他忍不住問了一句,譚東錦,你腎虛啊,你抖什么? 譚東錦難得輕輕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可依舊在輕微顫抖著。尤其是手,簡直是抖得厲害。離袁故不遠不近的地方,樹后站了個人,手里拿著一臺攝像機樣式的東西。 透過錄像畫面看著這一幕的袁因若有所思。他旁邊站著小李,小李猶豫地問了一句,大少,要不要找人幫一下二少? 袁因緩緩搖了下頭,繼續(xù)盯著屏幕,忽然他輕輕笑了一下,我就試試,這譚東錦可以啊。 大少你看二少臉都氣青了,真的不出手幫一下?一旁的小李看著心里直跳。每次譚東錦一抬手,他就提一口氣吊著,又一抬手他又是提一口氣吊著,這眼下去他都開始懷疑自己要一口氣提不上來了。 不用。袁因看了眼小李,緩緩道:知道譚東錦從哪兒趕過來的嗎?青山精神病醫(yī)院,十四樓,徒手爬到四樓被譚家人攔住,整個人從四樓直接一躍而下。青山到這兒,這么遠的路程。袁因低頭掃了眼手表,這速度,譚東錦現(xiàn)在還能站得住,應該是快到極限了吧? 大少,那要不要現(xiàn)在就讓準備著的醫(yī)生給譚東錦看看?別真出什么事兒。 袁因晃了晃手指,等等,讓我先看看他的極限,我就是好奇好奇。 大少不帶這么玩的啊。 第93章 時間一點點過去,袁故坐在地上瞪著譚東錦半天,終于忍不住問了一句,譚東錦,行了沒? 譚東錦緩緩抬手,壓抑著咳嗽了兩聲,袁故,我他斷斷續(xù)續(xù)了很久,卻終究是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他的手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觸上袁故的臉,卻最終是收回了手。 才一天沒見,可思念已經(jīng)入狂。自從知道袁故還活著,譚東錦就幾乎沒離開過袁故的身邊,他只有在看得見袁故的地方,才能真實地感覺到自己還活著。譚東錦不能想象,如果有一天,袁故再次消失在他世界里,他會變成什么樣子。 許久,他忍不住輕輕對著袁故說:袁故,我很想你。 是啊,想你想的快瘋了。四方的病房里,我譚東錦滿目所見滿心所念,皆是你。 袁故聽了他這沒頭沒腦的話,先是微微一愣,接著是疑惑,最后卻只剩一聲嘆息,譚東錦,我說什么你都聽不進去是吧?袁故微微側(cè)頭,心中全是悵然。 譚東錦搖頭,不,你說的話,我都記得。 袁故聽到這句話,盯著譚東錦的臉看了一會兒,忽然他冷笑道:倒是想起件事問問你,譚東錦你給我說說,譚氏倒了,你拿著譚氏幾十年的家業(yè)拱手送了方凈,是什么意思?怎么,現(xiàn)在你一無所有了,倒是想起我袁故了,我袁故是收破爛的? 不是,我咳譚東錦卻是慌亂地想解釋,越是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袁故,我和方凈之間,沒有關(guān)系,你出現(xiàn)后,一直只有你。 袁故皺著眉聽著譚東錦的解釋,結(jié)果只聽見了接連不斷的低咳聲,半天他問了句,你怎么了,你還好吧? 沒事。譚東錦搖頭,自始至終他都一直在袁故的身上,他輕輕笑了一下:我沒事。能和袁故這么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談談,是件多么難得的事,譚東錦壓著喉嚨里斷斷續(xù)續(xù)冒上來的銹味,臉色蒼白卻是輕輕笑著。 袁故想到譚東錦之前那力道之雄厚,覺得應該也出不了什么事兒,于是他頓了頓接著說下去,我說句實話,譚東錦,其實你在我這兒裝可憐沒用,你不值得我可憐。我袁故心眼小,記仇,雖然我懶得和方凈一樣說報復你,但是我真記仇。 袁故。譚東錦忽然打斷了袁故的話,他看著袁故,忽然就折開了話題,他緩緩說道:我把家重新裝修了一遍,所有的東西都恢復了原來的樣子,灰色的抱枕,長耳朵的多rou,落地窗前的藤枝吊椅。院子里你種的香樟樹還在,而且長高了不少。走廊上也鋪了地毯,耳朵經(jīng)常待在上面曬太陽。耳朵是我養(yǎng)的一只貓,和你一樣護食很嚴重,搶吃的沒人搶得過她。終于,譚東錦抬眼看入袁故的眼,輕輕道:袁故,我們回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