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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也是一種物質(zhì),可以換取金錢,但屬于別人的東西就是屬于別人的,是不可以換算的。 唐多從不介意聶之丘管理他的生活,他的衣食住行,聶之丘作為他的愛人,愿意跟他分享,那他就接受,但聶之丘要是給他房子等高額價值的東西,唐多是不愿意接受的,他放在嘴里的說法是這個我可以掙,心里的想法則是:這是不屬于他的財富,聶之丘創(chuàng)造的財富里沒有他參與的一份子,他不接受這種他沒有參與過創(chuàng)造的財富。 不是他的就不是他的。 唐多從小頭腦就很清晰,也可以說這種長期的清晰造成了他性格里的一種固執(zhí),并形成了原則。 想讓他打破原則,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聶之丘清楚,于是笑問道:是不是想把你自己的錢給他們算了? 唐多白了他一眼。 他是無所謂自己的錢了,反正他也餓不死,只是他也清楚知道,張家要的不是他那點錢,而是聶家這張保護傘。 扯著虎皮豎大旗所得來的源源不斷的利益,可不是一點錢就能算清楚的,長澤集團這種情況,一得到聶家的承諾,那都不需要聶家出手,將雪中添炭的人將會無數(shù),它很快就能擺脫困境。 他的生父之所以現(xiàn)在不敢那么干,還是因為聶家對沒經(jīng)過他們點頭允許的扯大旗的人的手段那是相當殘酷的。 唐多回國沒多長時間,但在聶家閑余暇談之間,可沒少從他們嘴里聽到那些他們對打著他們旗號的人的處置。 聶家所有的人做事都很小心,別說是自己家親戚打著他們的旗號在外干點什么他們不知道的事,就是外頭有不認識的陌生人冒出了這種口風,他們也會立馬當成大事去處理,連放一放的想法都沒有,絕不輕視任何一個苗頭。 聶家有專門處理這種事務(wù)的部門,光法務(wù)就有五十號來律師,養(yǎng)這么龐大的一個機構(gòu),可不是對方說句對不起是個誤會就能解決的事。 也是聶家這種低調(diào)又嚴苛的處世手段,外面基本沒什么聶家的大新聞,有的只是一些似是而非的小道消息,傳播的范圍還很狹窄,只在涉及到自身利益的特定人群當中傳播。 他mama被請出來,也就不意外了。 從情感上,唐多很愿意給她點什么,但理智上他知道,就是他把他的身家財產(chǎn)都給了他母親,mama也未必滿意。 她要的不是這個。 更深層次的,她要的是那個賣他的價格。 這就很可悲了。 萬事是必有因,但當涉及到情感,想得太清楚就不是件美妙的事,理智上唐多知道事情已經(jīng)形成事實,他不應該傷心,但在情感上,他的心就像被刀扎了一樣。 唉。他長嘆了口氣,他連提議都不想提議,不想自取其辱,到時候mama來一句就不能讓你愛人幫幫忙嗎,她難堪,他也難堪。 我可以幫忙,家里人也會答應。聶之丘才不會讓他為難,給出了他的答案。 唐多搖搖頭,沒有回他的話,而是撿起了手機,給他mama打了過去。 這點時間,他已經(jīng)想清楚了很多事情,決定也差不多了。 只響了一聲,于穎就在那邊接起了電話。 mama,你肯定想過,如果我找的愛人不是姓聶,那么我就是不回來,對你們也沒影響,甚至這是一種對你們,對我都好的選擇,是不是? 可你回來了。于穎在那邊冷靜,甚至有些冷酷的回道。 她和養(yǎng)子,都不是喜歡假設(shè)的人,他們只尊重已經(jīng)發(fā)生了的事實。 是啊,對。唐多笑笑,不再試圖去關(guān)注自己心里那些多余的情感,他舍不得也沒用,有一方已經(jīng)舍得了,那您算算,這些年你和爸爸對我的投入值多少,您這邊算一個價格,我這邊看看。 你是無價的。于穎立馬道。 但要是我愛人不姓聶,那就是我消失,才是你們最想要的選擇。唐多笑笑,友好道:mama,算一個價吧。 算一個他給得起的價。 多多,于穎沒想到他給出的是這種答案,她以為她的愛,她的愛在唐多心里還是值很多的,但唐多的話打破了她的這種自以為,那些年她對他的愛與陪伴還有培養(yǎng)沒有得到回報,就像她的一腔真心付諸了東流水,這瞬間讓她心里所有的悲傷都沒了,她很冷靜地指出了養(yǎng)子的毛病,你太冷血了。 她被傷害了,于穎難堪又憤怒,一時顧不得壓制住心頭的沖動,你知道爸爸mama為什么不敢愛你嗎?就是因為你太冷血了。 他太冷血了,太不像他們的孩子了,不給他打電話,他就一個月甚至一年才打電話回來,所以他們偏心那個頻頻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給他們帶來溫暖的親生孩子,誰又能說不對? 人的心都是rou長的。 唐多算得太清醒,固然可以說這是他的性格,是一種理智,可他也該為他的性格買單,于情于理,他都注定得不到更多的愛。 mama,她想要一個價格,他都給她算價格了,這還叫冷血?冷血不就是對他們的任何訴求不管不聞不問嗎?可母親給出了這種話,唐多此時眼睛脹得就裂開了一樣,想哭但一滴眼淚都掉不出來,但他還是不想跟她針鋒相對,母親可以說任何她想的話,但他作為孩子,還是別讓她更傷心了,他無聲的嘆了口氣,自嘲的笑了笑,和那邊的于穎女士道:算一算吧,多算一點沒事,別太出格了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