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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因為精神力越高,想要增加相同數(shù)值所需要的精神體就越多,且人與人之間還有一定區(qū)別,紅河基地和“蓋亞”交流過后,最終達成了每一份“蓋亞”提供的精神體與一個精神力為100的人類精神體等值的兌換條件。 說實話,這個兌換條件對人類而言,是占了便宜的。 紅河方的上層對“蓋亞”這么輕易就讓利于人類的行為疑惑不已。 要說有陰謀,精神力就等同實力,實力就是一切的根本,再怎么耍陰謀,“蓋亞”不至于用自己的實力開玩笑。 “也許蓋亞是想開了?認識到現(xiàn)在還是一起對付外星人比較重要?”有人猜測。 吳志鐸對這個懷疑嗤之以鼻:“天真!對蓋亞來說,人類和外星人,都是敵人。祂自封地球的神,這地球在祂看來就是祂蓋亞的自留地,祂就是唯一的王,植物才會是地球未來的主人,祂的臥榻之側,還會有我人類的容身之地嗎?” 那么“蓋亞”到底在想什么? 沒人能說得清。 除了沈括。 他一直在修煉室內,眼看著那些優(yōu)秀的人類一個個為了制造出高等精神體獻出生命,心中怎么好受得了。 而六個樹人被靳劭指派聽從沈括的命令,自然也不只是來當木頭人。 沈括的種種表現(xiàn),都被樹人上報給了靳劭。 而靳劭也沒有讓沈括失望。 他還是向著人類的。沈括想。 這么想著,他又覺得好笑,像靳劭這樣恨不能把一切都獻給國家獻給人民,為了大義沒有什么不能做的人,他又有什么好為他擔心的呢? 如果靳劭都不向著人類了,那恐怕這地球上也沒多少人還會向著人類了。 倒是他杞人憂天了。 按照現(xiàn)在的節(jié)奏,靳劭作為新的“蓋亞”,既然已經(jīng)取代了原來的蓋亞,那就肯定會不遺余力地幫助人類,即使他不能再以人類的形式回到這里,他的心,他的生命,又有哪一處不屬于國家和人民的呢? 沈括苦笑:雖然對自己足夠無情,但是在對待國家人民的時候,靳劭可真是再多情不過了。 修煉室的日子就這么飛快流逝,英靈館里的名字越來越多,在人類這里的犧牲人數(shù)達到一千時,“蓋亞”也送來了第三份精神體。 此時,修煉室出現(xiàn)了第一個吞噬達到飽和的吞噬者。 這名吞噬者的精神力已經(jīng)達到了100,吞噬過一份靳劭提供的精神體之后,又吞噬了一百零三份人類精神體,但是就在他開始消化第一百零四份人類精神體時,一團半透明的光團從他體內直接被排斥而出。 “失敗了?!?/br> 失敗意味著什么,這名吞噬者再明白不過。不過他也沒有多大的沮喪,頂多是為自己不能將精神力提升得更高,為將來那位吞噬者提供更多的精神力而略感失望。 而人類的好運似乎也從此開始被叫停,第二天,修煉室陸續(xù)出現(xiàn)了第二名,第三名,第四名……第十五名失敗者。 這些人都平靜地接受了這個現(xiàn)實,然后自發(fā)成為了修煉室中精神體貢獻者中的一員。 只不過與其他精神體貢獻者不同的是,他們既不會馬上被吞噬,也不會有活下來的機會。 他們會被留到最后,一起成為助那名最終候選者成為高等精神體的階梯,成為那把斬殺大祭司的屠刀的一部分,為人類不見天日的未來,劃出一道光明的天幕。 沈括知道那一天或許不會很晚來臨,卻也沒想到這一天會這么快地接近。 如果不是未來還需要他這個唯一能穿梭于兩界的錨點工作,他也希望自己能成為那部分提前和世界告別的人。 這個選擇看似偉大,沈括卻偶爾也覺得這樣很自私,懦弱。因為他不愿看到人類毀滅的那一天到來,不愿看到絕望的人類,他不是一個勇敢的人,從來不是。 修煉室以他為中心,除去為樹人留的位置,吞噬者坐在最靠近他的最里層,然后是吞噬失敗的吞噬者,最外層,則是前來輪流待吞噬的精神體貢獻者們。 隨著時間的流逝,最內層的人越來越少,中間層的人卻越來越多。只有最外面一層的人,因為精神體貢獻者人數(shù)極多,輪流進入,好似從來也沒有少過人。 沈括有時看著坐在自己附近的李正,孫星星,陳浩,王燕溪,看著這些勇敢且優(yōu)秀的人,看著他們年輕卻驕傲的臉龐,常常忍不住悲從中來。 有時候,去奉獻的人并不感到多么痛苦,痛苦的是那些看著別人犧牲的人。 為什么不是我?沈括常常這樣問自己。 他希望時間能再慢一點,再慢一點,但是時間從來不以個人的意志而轉移。 某一天,沈括從一次冥想中醒來,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側只剩下了一個人。 這個人是陳浩。 他慌亂地轉身,四下尋找,看到了一臉安然肅靜地坐在第二層的李正,孫星星等人。 在他驚慌失措地看向那幾人時,這幾人也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并微笑著對他點了點頭。 曾經(jīng)沈括在他們身上看到年少氣盛,看到朝氣蓬勃,看到屬于天之驕子的自矜與自傲,看到他們像最鋒利的箭一樣筆直地扎進敵人的胸膛,一揚手千萬敵人灰飛煙滅。 那時候他無動于衷,他平淡地像一池古井無波的湖水,他覺得這些笑容是再平凡不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