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祝清愿搖了搖頭。

    “反革一點兒都不告訴你？”

    “他要是信任我，會讓我住在這里？”祝清愿眉毛一挑，“我連進他們基地的權(quán)限都沒有?！?/br>
    男人撇撇嘴，“大人物都是冷漠無情的。”

    “但他也真是迷人?！弊Ｇ逶笍淖郎系臒熀欣锍槌鲆桓?，尼古丁減量的一次性霧化煙，不需要點燃，放在嘴邊就能抽。

    男人把手里的平板放回桌上，站起身理了理外套上的皺褶，“你再深入試試，重點是反革，其他……也有價值吧，但遠不如反革身上的秘密值錢。還有就是盡量監(jiān)視他們額外的動態(tài)，不用太冒險實時傳回，記錄就行?！?/br>
    “我覺得反革對我沒什么特殊的感情，我摸不到他的秘密，”祝清愿抽著煙，煙霧是橙花的味道，他微瞇起眼睛，“他對我始終有隔閡……我到現(xiàn)在都沒有找到他對什么是有執(zhí)念的。”

    “一個人不可能對任何東西都沒有特殊情緒?！?/br>
    “可能是那些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人吧，他的那些同袍。”

    男人點點頭，“這也算他的軟肋?！?/br>
    “不，他們是他的鎧甲?！?/br>
    第9章

    t今天按時上班，沒想到陳老板居然在店里。

    他以為陳櫟起碼要離開一周時間，沒想到這才過了三天就完好地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他心里放松了一些，笑嘻嘻地湊過去跟陳櫟打招呼。

    “老板，我今天沒遲到哦。”

    陳櫟在和煙槍看東西，屏顯器感應(yīng)到t走過來，屏幕自動熄滅，陳櫟抬起頭沖t點了點頭。他看上去有些疲憊，不過他總是疲憊的樣子。

    t知道陳櫟除了酒吧老板之外還有別的身份，甚至那個身份比做酒吧老板重要很多。

    “陳老板和暴躁先生，你們喝點什么？”

    “幫我拿點兒柑橘糖和薄荷酒，”陳櫟說，“然后你就去后臺準備吧，你的伴奏片我之前收拾到穿衣鏡后面了?！?/br>
    “好嘞。”t俏皮地行了個管家禮，然后去吧臺拿來陳櫟要的東西。

    陳櫟揉了揉發(fā)酸的眼眶，從t手里接過柑橘糖和薄荷酒，遞給煙槍一杯，這次煙槍沒推辭，順手把柑橘糖也拿過來，扔進嘴里兩顆。

    真正吃過柑橘的人可能會對這種說不清滋味的合成糖果嗤之以鼻，但這世界上還有多少真正吃過柑橘的人呢？

    時下糖果已經(jīng)算是過時的消遣，更流行的是電子煙里的甜蜜粒子，各種味道，只需要買一管一次性粒子就能品嘗到，比麥芽糖混合香精的糖果經(jīng)濟很多。

    只有陳櫟店里有這些，柑橘糖、甘草糖、香檳糖……放在透明的玻璃管和紙盒里，陳列在酒柜旁邊，被變幻的燈光映得更加鮮艷。

    “我不算了。”煙槍扔下電子筆。

    陳櫟拿過算式看了看，搖了搖頭，“這個事先不要上傳共享數(shù)據(jù)庫，越少人知道越好?！?/br>
    “我一個沒上過一天學的留守兒童，你別為難我好吧，你好歹是正經(jīng)受過現(xiàn)代教育的，你來。”

    陳櫟又揉了揉額頭，從地下城出來他突然開始發(fā)暈，頭痛得有些恍惚，“我有點頭疼?！?/br>
    煙槍聞言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陳櫟，發(fā)覺他臉色不太好，有些緊張地問，“沒事吧？老毛??？”

    “應(yīng)該不是?！标悪祿u了搖頭，他幻痛的毛病已經(jīng)很久沒發(fā)生，各種檢查也顯示他的大腦已經(jīng)恢復正常，不應(yīng)該再次發(fā)作。

    “你睡一會兒吧，”煙槍伸手捏了捏陳櫟后頸，“我在呢?！?/br>
    “嗯，我睡半小時。”陳櫟側(cè)靠在沙發(fā)上，雙手環(huán)在胸前，煙槍拿過一旁的外套給他蓋身上。

    說三四年前那一場劫難沒有影響他的身體都是在逞強。盡管他靠著極強的忍耐力和精神力恢復了過來，現(xiàn)在還是一等一的近戰(zhàn)高手，但是他確實被身體的消竭所折磨，被過去所囚禁。

    那場戰(zhàn)爭讓煙槍的右眼失去所有視力，僅僅還有些光感，他從未想要去修復，就像陳櫟從未想要借助一些手段抹去那段慘絕人寰的記憶。

    他倆是根子上很相像的人，一樣的固執(zhí)，一樣的不回頭。哪怕遍體鱗傷也不會放棄，至死都不低頭，進了修羅殿都要和閻王叫板。

    今天下午他們在地下城找到了材料池，并且發(fā)現(xiàn)了更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東西——視覺穹頂，一種用來隱藏實物的道具。

    不知該說詭異還是可笑，這個視覺穹頂沒來得及完全蓋住，將里面材料池的一角露了出來，不然他們可能不會這么順利就找到材料池。

    然后他們測算了這個視覺穹頂?shù)陌l(fā)散能量值和大小數(shù)據(jù)，傳了一份給老大，許久沒有得到回復。

    視覺穹頂之前是軍工產(chǎn)品，內(nèi)置有銷毀防護系統(tǒng)——換言之就是裝著炸彈。后來被從事視覺藝術(shù)的人搬上了舞臺，從那以后有一些商家也用它來保護機密生產(chǎn)器具，自此誕生了多種不同的視覺穹頂。

    市售的視覺穹頂?shù)陌l(fā)散能量值算法有通用公式，但不是所有人都能通過算法看出東西。

    很顯然，他和陳櫟都不能。

    陳櫟靠在一邊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但是眉頭還是皺著，似乎睡不安穩(wěn)。

    煙槍把算式保存下來，然后切換到了一個全新的空白界面，把全境地圖和之前從t那里得來的坐標重合。

    從t嘴里得到第三個坐標其實并沒有多大意義，實際上只要知道一個坐標，就可以得到全部對他們有用的信息，知道兩個坐標只是會更容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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