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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櫟正準備解決糾紛,就看到黑魂把臉扭向了自己,他連連搖頭,“我也還不想整容?!?/br> 黑魂松開了捏著煙槍下頜的手,輕輕搓了兩下指尖,“我今天去琉璃光的時候,看到了一個中年女人,沒瞧見正臉,但是她的側(cè)臉很奇怪。在我看來,她應(yīng)該動過自己的側(cè)頜骨,沒有動過之前,她的側(cè)臉應(yīng)該類似老煙。” “怎么看?”陳櫟臉上也微微色變。 “顴骨斜度的三個點和下頜骨斜度的三個點,嘴角的位置,面部區(qū)域比例等等,”黑魂語速飛快,“但是下頜骨斜度改變之后,她面部的平衡被破壞,所以我第一眼看去,覺得奇怪,第二眼則是眼熟?!?/br> “簡單說。” “簡單說就是,她好像整了容,沒整之前她的骨骼輪廓有點像老煙。” “她是去做什么的?”陳櫟表情復(fù)雜。 “祝清愿說偶爾會有人來拜藥王。” “我現(xiàn)在就去琉璃光,你照顧好老煙?!标悪的闷鹨慌缘耐馓?,從放醫(yī)用器械的架子拆走了幾把手術(shù)刀,塞進外套的內(nèi)兜。 他拍了下黑魂的肩,簡短地交代了兩句,下一秒便已經(jīng)沖出了醫(yī)務(wù)室。 看著陳櫟消失的背影,煙槍此時也是滿臉復(fù)雜,他看著黑魂陰沉的臉色,有些猶豫地說,“黑爺…你不是在整我們吧…” 黑魂壓低帽檐,似乎是不習(xí)慣自己情緒外露,“也有可能是我看錯了?!?/br> “我還得在你這兒躺幾天?”煙槍指了指胸前厚厚的繃帶。 “五天?!?/br> ”兩天,我他媽老老實實躺兩天,行不行?!?/br> 黑魂猛地抬起頭,那雙細長的眼睛立時出現(xiàn)在了帽檐的陰影下,雪亮而冰冷,像是鷲鷹的雙眼。 “…我不能躺在這里,讓他替我冒險?!睙煒屄曇糗浟讼聛?。 “如果因為你的傷,連累他因你送命呢?”黑魂冷冷地說。 煙槍一時間無言以對。 “我說五天就五天,老老實實呆夠這五天,到時候就算你不走,我也會把你踹出去?!?/br> *** 天色已暮,今夜大抵也將是重云壓月,空氣中的冷意隨著太陽西沉變得越來越濃,身上的衣服也因為寒冷而變硬變重。 琉璃光的靜謐在幾分鐘之前被打破。 祝清愿里面是一件黑色的薄睡袍,外面披了一條長毛衣外套,此時雙手環(huán)抱在胸口,上下打量正在檢查監(jiān)控影像的陳櫟,突然笑了笑,“原來你長這個樣子,還不如上次那張臉?!?/br> 陳櫟沒有理會,只是專注地盯著監(jiān)控錄像,監(jiān)控離得距離較遠,角度單一,沒有拍到女人的正臉。只能看得出身材比較嬌小,帽檐下卷壓著的頭發(fā)應(yīng)該是淺色的。 他回憶起在忉利天見過一面的女主人缺荷,確實有著和她相似的體貌特征。 “你想看出來點什么?”祝清愿問。 “直說,你認識她嗎?”陳櫟抬頭直視祝清愿,沉聲問。 被那雙漆黑的眼睛盯住,仿佛是進入了野獸的捕獵范圍,祝清愿不由得有些厭煩和抗拒,將目光移開,有些不耐煩地問,“你說誰?” “和你說了半天話的那位。”陳櫟的聲音又低沉了幾分。 “哦,認得,缺荷。” “確認?!标悪岛喍痰孛?。 祝清愿“嘖”了一聲,顯然對陳櫟的語氣有所不滿,“我見過她,聽過她的講座,我記性很好?!?/br> “謝謝?!标悪禌_他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你和反革在一起多長時間?”祝清愿突然提高聲音。 陳櫟停下腳步,他扭過頭,看向祝清愿的目光如冷水,比這深秋的寒意更重,“關(guān)你什么事?” 祝清愿絲毫不懼,反而上前一步,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陳櫟的臉,似乎想把陳櫟的臉盯穿,“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就是這副尊容?” “你們有錢人除了喜歡生事,就喜歡討打嗎?” “我可打不過你,”祝清愿笑著說,“我勸你也最好別和我動手?!?/br> 陳櫟漆黑的雙眼盯著祝清愿,忽然嗤笑一聲,“你以為說這些,我就會跟你演一出爭風(fēng)吃醋?我沒空陪你玩?!?/br> 這句話入耳時,陳櫟人已經(jīng)不在院中,琉璃光沉重的大門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哀嚎,接著是跑車轟鳴的聲音。 祝清愿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剛剛用言語刺激陳櫟,當然不是為了反革的那些濫情史。 他所圖的,一是為確定陳櫟的臉是真實的骨骼皮rou還是另一次的短期外形改造。 二則是希望爭取更多的時間把陳櫟完整的容貌刻進腦子里。陳櫟來得突然,他沒來得及戴上隱形攝像儀,只能靠大腦去記憶,然后復(fù)寫。 缺荷形容辰茗美且冰冷,長得一雙特別的眼睛,讓人不敢看卻又想看,這是一種少有的外貌觀點,足以證明那雙眼睛是真的“特別”。 “特別”的東西或許無法準確用語言描述,但只要看一眼就能理解。 祝清愿閉上眼睛,回憶著陳櫟的面容,每一根線條都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清晰畢露,一根一根地剝?nèi)?,再組合,以到達準確無誤。 陳櫟的臉算不上美貌出眾,但也英挺俊朗,瞳仁比常人要深黑許多,目光冷而靜,但與缺荷形容的那種“特別”、“生畏”的感覺還是相去甚遠。 這讓祝清愿不由得懷疑起自己之前的猜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