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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櫟把四周墻壁的字跡拍攝下來,煙槍在地上床上的雜物里翻了翻,找出一些模樣怪異的東西——一只像是白骨制成的手杖,一本寫滿不明文字的皮革手冊,還有一件領襟用銀線繡滿圖紋的斗篷。 煙槍看著這些東西,沉吟片刻,“林教授大概也是個神父吧?!?/br> “這些文字是一樣的,‘普密多’可能和這些來自同一種語言?!?/br> 陳櫟凝視著這這些歪歪扭扭的文字,他突然想到那只扭曲的針管,上面刻印著的婆羅根文字,與這些字體有幾分相似,而這種差異或許……是因為手寫和印刷體不同。 “舔火而生舊天使”。 ——會婆羅根語的人不止梅少爺和林教授,還有……辰月初。 這條曲折冗長的迷宮終于在此時透進了微弱的光亮,陳櫟感覺到自己的神經(jīng)難得的亢奮起來,好像吞下一整杯烈酒,胃里燒起一團火。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同時鉆進兩人的耳朵。 留了一條小縫的房門被人推開,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門后,看穿著打扮,正是林教授。 他的臉色微微發(fā)青,但表情故作鎮(zhèn)定,強行壓下了被突然闖空門的慌亂和氣憤。 “林教授,晚上好。”陳櫟頷首。 煙槍從另一邊走過來,站在陳櫟身旁,兩人并肩而立,擋在林教授面前。 “我的家怎么樣?”林教授勉強笑了笑。 “這么亂,活該你單身呢?!睙煒尷湫σ宦暎z毫不客氣。 林教授被兩人堵在門外,搖了搖頭,“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不懂禮貌。” “林教授,我不喜歡繞彎子,”陳櫟說,“你和梅少爺梅篆到底什么關系?” “是故人的兒子。” “也是你的信眾。”陳櫟說。 林教授對此保持沉默。 “白骨王座上不理世事的神。”陳櫟說。 林教授的臉上漏出一絲驚訝,他的聲音有些發(fā)抖,“你怎么知道這些……” “如果我說我也是信徒,你信嗎?”陳櫟語氣隨意。 “我……我不信?!绷纸淌趽u了搖頭,他已經(jīng)有些慌張,他視線越過面前兩人時不時向自己的房間內(nèi)瞟去。 “你這么膽小的一個人,是怎么養(yǎng)出梅少爺這樣的豺狼?!标悪档恼Z氣里有些不屑。 “我沒有養(yǎng)過他,”林教授否認,“我和他并不熟。” “那我們聊點別的,比如說怎樣才能驅使尸體和動物。”陳櫟說。 林教授臉色的肌rou瞬間僵硬起來,兩片枯老的嘴唇顫了顫,他的聲音陡然變得兇惡,“到底是誰告訴你這些的!” “又是誰告訴你這些的?!标悪档卣f。 林教授深吸了一口氣,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我們的國家宗教自由,無論我信什么教,都不犯法?!?/br> “教唆教眾縱火是犯法的?!?/br> “他做的事情跟我有什么關系?”林教授惱怒起來。 “你得證明自己和他做的事沒有關系?!?/br> “你又怎么證明我和他有關系?”林教授反問。 “‘普密多’。” 林教授瞪大了雙眼,他的身體不可自抑地劇烈搖擺起來。 “‘普密多’在你們的語言里,是什么意思?”陳櫟問。 林教授低下頭,緘口不言,他顯然不精于說謊,只會一味地逃避,或許他僅僅把紳士的做派教給了梅少爺,其余由梅少爺自學成才。 “就算你不說,我遲早也會知道,”陳櫟環(huán)抱住雙臂,“不過,你作為一個不被承認的宗教的傳教士,恐怕是要保不住那份大學教授的工作了,不知道到時候送你走的是你的學生…還是口水?!?/br> 林教授還在強撐,“我不承認你說的這些。” “連你的神,你都不承認了嗎?”陳櫟的聲音很沉,仿佛能把人砸進地獄里去。 兩行渾濁的眼淚從林教授眼中涌了出來,他老態(tài)龍鐘的臉上,每一根皺紋都在表達著痛苦。他的脖子像是被無形的大手握住,僵硬到不能挪動一分,所以他不能搖頭,也不能點頭。 “林教授,告訴我,‘普密多’是什么意思。”陳櫟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繼續(xù)逼問。 “我將死去。”林教授的聲音飄忽,仿佛是從牙縫里流出來一樣。 “我將死去”。 這句話從懸坐在火場上空的人嘴里說出來,沒有任何問題。 “我將死去”,作為一本倉皇寫就的書的最后一句絕筆,也沒有任何問題。陳櫟想,林教授應該沒有說謊。 “我將死去”,這是多么悲涼絕望的一句話,但是那個枯瘦的人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帶著祝福般甜蜜的語氣,仿佛是至高無上的祝詞。陳櫟突然想起來,辰月初的車鎖口令是“死亡即是初生”,加之辰月初也懂婆羅根語,這一切難道也存在聯(lián)系?辰月初又在這中間扮演什么樣的角色? “‘普密多’在你們的教義里指什么?” “是…是殉道的最后一步。”林教授顫抖著說。 “謝謝?!标悪迭c點頭。 煙槍貼到陳櫟耳邊,聲音不大不小,控制得剛好林教授能聽清,“你要拿他怎樣?” 林教授惶恐不安地看著他們,他衰老的軀體佝僂著,不住顫抖。 林教授這樣的人并不像一個瘋狂的信徒,他現(xiàn)實、膽小,傾向于保全自身,但又不敢對信奉的神明不敬,或許這才是最普遍的心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