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陳櫟，他和陳櫟并沒有什么私交，只是經(jīng)常一起出任務(wù)，做為陳櫟的“眼睛”，所以在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可以完全理解對方一言一行所表達的意義。

    但即使這樣，他的故事從未告訴過陳櫟，陳櫟也從沒講過自己的事情。

    他在社交這件事上非常麻木，除了反革之外，也只是與新來的那個小孩話多些。所以即使他很想問問陳櫟消失的那一年半時間里發(fā)生了什么，最終還是選擇了閉口不言。

    “回去休息吧。”陳櫟先站了起來，然后把傷寒拉起來，拍了拍青年單薄的肩膀。

    兩人回到拳館的時候，反革和毗沙門已經(jīng)離開，煙槍靠在一邊哈欠連天，聽到門響動，像是只機敏的大狗似的，立即把頭扭了過來。

    陳櫟打發(fā)了傷寒先回去休息，然后走過去問煙槍，“輸了？”

    煙槍瞇著困倦的雙眼，笑瞇瞇地說，“你猜。”

    “一準輸了?！?/br>
    “我尊老愛幼嘛?！睙煒屔焓謹堖^陳櫟肩膀，熟練地在頸窩里蹭了蹭，銀色的頭發(fā)又順又柔，一點都不扎。

    “他和你說什么了？”陳櫟問。

    煙槍抬起頭，他的眼神軟乎乎的，帶著一絲濕潤的水氣，有些驚訝，“你怎么知道?！?/br>
    “他找你有事，不然跟你比劃有什么意思?！标悪岛敛豢蜌狻?/br>
    “艸，你們都好傷人，明明以前我才是最貴的啊?！睙煒屶洁臁?/br>
    “不想說就算了。”

    “哎，沒啥，他讓我對你好，不要欺負你，不然他扒我的皮，”煙槍慢條斯理地說，“不都是你欺負我嘛?！?/br>
    陳櫟瞪了一眼煙槍，他知道反革絕不可能說這種話。

    但下一刻他又動搖了，或許五六年時間過去，反革真的變了。但那已經(jīng)和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可惜珍珠早就死了。

    “我都樂意的。”煙槍把陳櫟抱得更緊，他困得睜不開眼睛，聲音含糊，又軟又低，聽得人耳根發(fā)熱。

    陳櫟轉(zhuǎn)頭在他臉邊輕啄了一下，“困了，回家。”

    煙槍笑起來，親一口就能讓他滿足到不行，漂亮深邃的眉眼間全是笑意，厚厚沉沉地堆在那里，像甜蜜的厚奶油和蜂蜜混合在一起涂抹在上面。

    “老大讓咱們明天去一趟鬼地方，鬼跑了?！?/br>
    陳櫟“啊”了一聲，有些驚訝，“跑了？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所以他讓咱過去看一眼?！?/br>
    “正好，我從小就好奇那地方到底有什么。”陳櫟躍躍欲試。

    煙槍笑著說，“那我只能舍命陪老婆了?！?/br>
    陳櫟猛地一肘子鑿在煙槍肚子上作為回應(yīng)，煙槍猝不及防，“嗷”的一聲捂著肚子后退了兩步，疼得直嘶氣。

    陳櫟沒理會他那幾分真幾分假的喊疼，徑自往外走。

    他想，一定是自己最近太給老煙面子，讓他放肆到什么鬼話都敢往出說。

    他越想越氣，猛地一回身，把跟在后面的煙槍嚇了一跳，當即又后退了一步，一臉驚恐。

    拳頭還沒攥緊，看到煙槍這副樣子，多少有點氣不起來。

    陳櫟板著一張臉，沉聲，“過來?！?/br>
    煙槍知道陳櫟沒有真生氣，連忙嬉皮笑臉地湊過來，“哎?！?/br>
    “那是結(jié)婚之后的稱呼。”陳櫟嚴肅地說。

    煙槍沒想到是因為這個，他一把抓住陳櫟的手，一臉驚訝混合深情，“只要你愿意，明天就結(jié)婚。”

    陳櫟面無表情接著說，“我們不能在法律意義上結(jié)婚，因為沒有法律意義上的身份。”

    “那什么時候…”

    “所以你永遠都不能這么叫?！标悪道淅涞卣f。

    煙槍頓時一臉哭喪。

    第94章

    次日上午, 傷寒把“城中孤島”的資料發(fā)了過來，資料非常稀少，只有一些地理上的信息, 無法為種種傳聞提供佐證。

    煙槍摸了摸下巴，“需要帶特效藥嗎？那還得回一趟基地?！?/br>
    陳櫟把裝備包綁在腰上, 和肋差一并歸在腰后，然后套上了襯衣, 衣擺遮掩，完全看不出他帶了大量的裝備。

    “不回, ”陳櫟說, “荒廢這么多年的地方能有什么毒不毒的，頂多小動物咬你一口, 它們還怕尼古丁中毒呢?！?/br>
    煙槍哭笑不得，“那可是‘鬼’住過的地方, 充滿了未知的恐懼啊?！?/br>
    “那你知道帶什么管用？”陳櫟怒道。

    “好吧，”煙槍舉起雙手表示投降，“我不知道，對不起。”

    “不客氣, 你還有什么提議，我一并否決?！?/br>
    “沒了，你說了算，”煙槍彎腰把陳櫟裝懸停翼的袋子背起來, 又說, “你的裝備包要不要一并給我。”

    陳櫟不解, “為什么？”

    “你腿還沒好, 我心疼嘛?！睙煒屝ξ卣f。

    陳櫟穿上外套，把一些薄樹脂刃片塞進夾袋里——這是他的子彈。

    他隨口說, “你怎么不連我一起背上?！?/br>
    “可以啊?！睙煒屟劬σ涣?。

    “扯淡，少把我當廢物?！?/br>
    “唉我不是這個意思?！?/br>
    “行了，走吧?！标悪瞪焓秩嗔艘话褵煒尩你y發(fā)。

    狗毛真軟。

    ***

    泥土巷子。

    中心城寒風蕭瑟，霜凍遍地，這里卻仍然而暖和，空氣中彌漫著炭火和花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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