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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力的跪坐在一片廢墟之中,安靜了好一會兒后,忽然撿起那把刻刀,“你不愿意見我,那就由我來見你……” 他握住那把刻刀刺向胸口,路翩翩的劍卻在這時候突然出現(xiàn),擋在他的胸口前,將刻刀震飛。 桓長明愣愣的望著眼前的劍,恍惚間,好像看見他的主人活了過來,擋在他的身前,替他抗下所有的傷害。 手腕上深可見骨的傷口也止了血,那是他體內(nèi)的靈骨,在無聲治愈他的身體。 路翩翩死了,卻把他最重要的靈骨和劍留給了桓長明。 連在這樣的境況下,他還在護(hù)著他。 桓長明終于崩潰的哭出聲,他握著那柄冰涼的劍,哭得仿佛又變回了從前。 變回那個在冷宮之中,被拋棄、被厭惡、被世間所棄的可憐的九皇子。 他的世界塌了,他什么都沒有了,因為他把他最愛的蝴蝶,弄丟了。 皇陵不分晝夜,他的那顆心卻早已跟著他的蝴蝶墜入地獄。 “陛下。” 木靈子的身影忽然出現(xiàn),桓長明卻恍若未聞。 木靈子掃視這一地狼藉,心中已有定論,“陛下,我將小妖王帶來了。” 小妖王瑯虛懷抱著一壇酒,悠悠走來,喟嘆道:“情之一字,果然害人匪淺……” 他走到桓長明身前,彎腰,將那壇酒遞向桓長明,“一醉解千愁,離王陛下要不要試試這解千愁的滋味?” 桓長明眼也未抬,如同一具行尸走rou般枯坐在地上,毫無反應(yīng)。 瑯虛笑了笑,仰頭將壇中酒一飲而盡,隨即把酒壇往地上一摔,“若我說,我能讓你得償所愿,你當(dāng)如何?” 桓長明睫毛顫了一下,這才有些反應(yīng),“就憑你。” 拿什么讓他得償所愿。 “就憑我?!爆樚撗凵癜l(fā)亮的盯著桓長明,“你無非就是想再見路少言一面,這與你我往后攜手要做之事相比起來,不過是不足掛齒的小事!” 他說的如此輕巧,實難令人信服。 可桓長明卻動了心,“好,你現(xiàn)在就讓他出來見我?!?/br> “現(xiàn)在不行?!爆樚擃D了頓,“還不是時候……” “呵。”桓長明突然揮劍,引起的劍風(fēng)將瑯虛和木靈子同時逼退,“滾。” 瑯虛道:“離王陛下,你如今雖有了靈骨,卻不知如何加以利用。凡人壽元不過數(shù)十年,你若用加以修煉,活上千年萬年亦非難事,難道你不想一展宏圖偉業(yè)?讓離國千秋萬代了嗎?” 沒有他的蝴蝶,在這世上多活一日都是煎熬。 桓長明不為所動,瑯虛便接著道:“那離王陛下可又知,人死之后投胎轉(zhuǎn)世,可是會忘記今生所發(fā)生的一切的。你打算死后,就將路少言忘得一干二凈嗎?” 桓長明聞言,這才抬頭正視瑯虛。 瑯虛向他伸出手,笑道:“離王陛下,我來幫你得償所愿……” 作者有話說: 二十萬字了,忘了給你們注音,我的鍋。 桓【huán】;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2章 人死之后, 魂歸冥府。 長河蜿蜒,路翩翩渾渾噩噩的跟著這條河往下走著。 他不知自己走了多久,不知日夜, 河亦走不到盡頭, 他像一只孤魂野鬼在這河邊, 不知疲憊的前進(jìn)。 一盞紅燈籠倒映在河面上, 印亮了路翩翩腳下的路。 他抬起頭,不遠(yuǎn)處立著一道頎長男子身影, 面上帶著青面獠牙的面具,手中提著一盞紅紙燈籠, 站在此處,像是在為他指路一般。 路翩翩緩慢的走過去, 這人提著燈籠對他一拜,“恭迎神子歷劫歸來,重登神位?!?/br> 路翩翩恍惚的看著他, 似乎不解其意。 他對此了然于心,手一揮, 河上便多了一葉船,他牽著路翩翩上了船,“神子如今還未恢復(fù)神格, 自是不記得前事?!?/br> 船順著河水悠悠而下,路翩翩望著河里的倒影,倒影里的人白衣覆血,渾身是傷,眼中一派死寂, 如同這河底的水, 充滿了濁氣。 “神子此番本是因仙子才會下凡, 如今看來,倒像是神子自己經(jīng)歷了一場劫數(shù)。”紅燈籠從他手中飛出,飄浮在船頭,他勸說路翩翩,“劫數(shù)已歷,前塵往事于神子來說不過一場舊夢,待神子夢醒之后,這一世的糾葛情愛,便會忘得干干凈凈……” 船忽然停下,河的盡頭處懸浮著一面巨大的水鏡,鏡面卻是模糊的,什么都照不清。 水鏡一側(cè),站著個七八歲的男童,眉間一點朱砂,扎著兩個小發(fā)髻,神態(tài)樣貌極為靈動。 他見著船上的路翩翩,迫不及待的飛過去撲進(jìn)路翩翩的懷里,“翩翩!” 路翩翩望著眼前的男童,只覺得陌生。 男童卻極為熟練的牽起他的手,用另一只小手抹著臉上的眼淚,“翩翩……不!神子,你終于回來了!” “天書童子不必太過悲傷,神子很快就能回歸神位,記起一切了?!彼焓址鬟^水鏡,鏡面霎時變得明亮如新。 他為路翩翩讓開前路,“神子,請?!?/br> 天書松開路翩翩,路翩翩被這水鏡吸引,緩緩靠近。 忽然,一條紅綢隔空而來,將路翩翩的身體纏住,死死地往后拽著,不讓他接近水鏡一步。 “冥君殿下,這是怎么了?”天書急急問道。 --